跟周屿分手的第二天，医院走廊，惨白的射灯现在她脸上，映得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脸又小，眼睛下面黑眼圈，穿着黑色的过膝大衣，身体小小的在走廊的凳子上蜷缩着，她的手机打开界面一直亮着屏幕，那是之前裴季停打给她的陌生号码，当时她没有当回事，她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很久，一动不动
她终于按下去，嘟嘟的忙音想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她又打过去，直直看着手机屏幕的红色符号，没一会儿，电话通了
“杨小姐？”电话那头出来低沉的声音
她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
“裴先生，我是杨思瑾”
“杨小姐有什么事？”对面声音慵懒
“那天是我不好，对您很冒犯，回去想起来很愧疚，我想当面向您道歉”她声音低低的，有细微沙哑
“你错哪了？”裴季停反问“杨小姐品性正直，我很欣赏”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时间长的裴季停觉得她不会再说话
“您那天说的话还算数么？”杨思瑾声音低的听不见
“杨小姐指的是什么？”裴季停轻笑
杨思瑾说不出口，她实在难以启齿，“求您放过国正好不好？”她声音哽咽
“愿赌服输，是杨国正不肯认输！”裴季停打断他
“而杨小姐你，我现在没有兴趣了”裴季停冷冷的声音投过电话传过来，像丝丝缕缕的绳索傅住了她，她喘不上气。
她还想要说什么，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响起来…
她想起了安伯伯说的话，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觉得耻辱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求之不得，而这种机会转瞬即逝
那时她还小，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头绪，她想着要见裴季停一面
她去了那天去过的别墅区等，想着万一会等到，可别墅区门卫森严，她连门都进不去，保安很快走过来赶人。她又去启盛大厦找人，跟前台小姐说找裴季停裴先生，前台小姐看着对面清丽稍显稚气的脸庞，微微一笑
“请问您是裴总什么人呢？我您方便说一下吗，我登记一下”
杨思瑾放佛渴了很久的人见到曙光，连忙趴过去急切地对前台小姐姐说
“我是他朋友”
“您有没有预约呢？”
“没有…”她摇摇头
“不好意思女士，没有预约我们无法为您安排呢，”
对面的女孩沉默了一瞬“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可以的，女士”
大厅金碧辉煌，暖黄色的灯，中式的屏风隔断，精致的雅座，杨思瑾从早上等到天黑都没等到裴季停，她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裴季停，前台小姐看着这个漂亮纤细的女孩一天天萎靡下去。
她今天没有来
“嗯是的，杨小姐今天没有来”前台小姐在回复裴季停的总机电话，这个杨小姐，裴季停要求她每天跟他汇报情况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晦涩难辨
杨国正今天醒了
陈如梅守在他病床头，一点点的顺他的后背，仔细的给他擦身子，时不时的抹眼泪，杨思瑾在病房外面的玻璃边，偷偷看了一眼，杨国正头发白了好多
她没有进去
外面风雨交加，下了很大的雨，街边的梧桐树左右摇晃，梧桐叶一片片的被打下来，天色慢慢黑下来，霓虹灯亮了起来，她陪陈如梅在医院旁边的饭店吃饭，乌云压顶，空气中湿气很重
“我们打算后天转到永州，唉，你爸爸心气盛，我以前就劝他钱够花就行，他非不听，大不了我们再回去过以前的日子，这次万幸没有事，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袄”
杨思瑾一边劝慰妈妈，一边替她拨饭，一小碗粳米饭推到她面前，她正给陈如梅夹菜，包里的手机嗡嗡的响起来，
是裴季停
她连忙按下接听，跟妈妈说了一声，快步走出大厅，到了饭店屏风后面
“你现在在哪里？”那边声音喧闹，像是在外面
杨思瑾马上报了个地址，她回头看了母亲的方向，声音很低
“十分钟后我让人去接你”
杨思瑾迅速回了包间，穿起大衣，拢了拢头发，拿起包，回头跟母亲说有事去见一个朋友，陈如梅也吃的差不多了说要回去照顾杨国正，她撑着伞，护着母亲的头往医院走，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伞檐落下来，打在她身上，也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把母亲送上三楼的病房门口，杨思瑾匆匆下楼，医院门口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模样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撑着黑色的骨伞，朝她这边走过来
“杨小姐”
车穿过雨幕，徐徐前行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上，没一会儿就到了之前来过的银湖别墅，车驶入地下车库，随着电梯往上走，杨思瑾才后知后觉有点害怕，攥着的手心里全是汗
电梯入户，进入别墅一层，裴季停还没有回来，陈叔送完她就走了，家里的阿姨给她端过来茶，让她等一会儿
她坐在一层的沙发上，暖黄色的光打在她脸上，透过睫毛打下长长的眼影，整个一层大的空旷，真皮沙发，厚重的幕帘，看着地上没过脚裸的地毯发呆，从客厅能看到外面的杉松，在风雨中来回摇晃
没多久裴季停回来了
杨思瑾迅速起身，走上前去裴季停穿着黑色大衣，脚上蹬着真皮靴子，肩宽腿长，他一米八三，杨思瑾在女生群里不算矮，但到了他面前仍然觉得说不出的压迫
她朝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开口道
“裴先生，那天是我不好，惹您生气，我向您道歉”她腰弯的很低，声音不大却诚挚
“那天您说的话还算数么？”良久后她开口
裴季停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刀刻般的脸面无表情，他低低笑开来
“我说了你再过来找我的时候国正的筹码要翻倍，”裴季停薄唇轻启
她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那种冰水没上来的感觉笼罩了她，她不知道怎么办，她诚惶诚恐，她慢慢靠近裴季停，拽住了他的衣袖，那是上好的料子，滑不留手，她有点害怕，但仍旧开了口
“裴先生”
裴季停看着她拽着他袖口的那只，手，在灯光下泛着如玉的光，十指如葱，她漆黑的眼眸盯着他，眼睛里像嵌了宝石，她手攀上他的脖子，泛着微粉的唇在他下巴啄了一下，跟小鸡啄米似的
裴季停没有动
杨思瑾似乎有点急了，拽着他的衣领往下拉，一点点的去够他的嘴唇
裴季停声音沙哑：“算数”
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回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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