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见沈闲玉吃得开心,唇角含笑。
吃过早饭,沈闲玉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忙碌。
陆祈见沈闲玉处理草药,想着为她帮忙,沈闲玉却道:“不用,你温习书吧,对了,你们发书了吗?”
陆祈道:“月初才会发,姐姐瞧着很期待。”
沈闲玉笑道:“那是自然,考秀才是三年一考对吧。”
陆祈道:“乡试是三年一考,不过我还未参与院试,乡试有些过于早了。”
沈闲玉看向陆祈,紧接着,陆祈向她介绍了古代科举考试完整的一套流程。
科考的共分四大阶段,第一阶段是院试,院试有三场,县试,府试,院试,没考过叫童生,考过叫秀才。
第二阶段是乡试,三年一次,秋八月考,考过叫举人,可做官。
第三阶段是会试,乡试次年春二月考,考过了叫贡士。
第四阶段是殿试,会试当年考,考过了叫进士,不落榜,前三名便是众人所熟知的状元榜眼探花,由皇帝排名任职。
沈闲玉默记了一遍,不由感慨,这么多考试,供养一个学子可真不简单,怪不得大多人卡在秀才,过了乡试便能做官了。还好只要撑过第一阶段,剩余便不用出太多钱了,由国家供养。
她看向陆祈,陆祈今年十二,第一阶段的院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这三场考试分别是每年的二月、四月和八月,年年都能考。
陆祈觉察到沈闲玉的视线,问道:“姐姐?”
沈闲玉手上的动作慢下来,道:“对了,从明天开始,你便是基础学堂了吧,现在学堂里有多少人考院试了?”
陆祈道:“三年一次的乡试去年才过,基础学堂的情况要等下个月才知道了……”
说到这,陆祈装作不经意间说出口,实际暗中观察沈闲玉的神色:“李先生好像会参与这次的乡试。”
沈闲玉没抬头,道:“这个年纪,应该还不错吧,我没有对比标准,不太清楚。若是他参与这次乡试的话,白天教学生,晚上有时间复习备考吗?”
陆祈想起李子晋有意无意向他打听沈闲玉的事情,心里不悦,但语气平常道:“应是有的,且心思还不止这些。”
沈闲玉点头:“上次他还向我说起男女婚嫁之事,可能是想娶妻了,不过以他的条件,应该不难。”
陆祈闻言,面色有些不好,想不到李子晋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向沈闲玉说,他道:“姐姐,我觉得李先生心不定,姐姐又如此貌美,恐怕他会对姐姐起歹心。”
歹心……沈闲玉一时没反应过来陆祈的话中意,思忖半晌,好笑道:“我才十五岁,都没长开,哪来的貌美。至于李先生,你想多了,他一个二十岁的人,要找肯定也找十**的,年龄相仿的,怎可能会找我一个十五岁的人,李先生人品如此好,咱们还是莫要妄加揣测了。”
陆祈见沈闲玉不信,心中有些急,可却无可奈何,只道:“那姐姐呢,姐姐喜欢他吗?”
沈闲玉没忍住看向陆祈,见他表情着急,笑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现在在读书,要往正地方想,就算是你想娶妻,也要等到你十八岁……不对,二十岁了再说。至于李先生,别说我十五,哪怕是二十与他同岁,我俩都没可能,我是个大夫,游医是我的梦想,日后可能都不常在家,成亲了也是聚少离多,这样还不如单着,你好我好大家好。”
除非对方能忍受她常年在外……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对方也是个大夫,倒是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这,沈闲玉笑了笑,不过也只是一笑而过,没太放在心上。
陆祈听沈闲玉这样说,心中又是宽慰又是担忧,沈闲玉虽然及笄,但并无成亲的心思,他盯着沈闲玉的面追问道:“姐姐,为何你说十八岁?可有何意义?”
沈闲玉一怔,嘴太快了,笑着道:“没什么意义,就是觉得不论是女子也好,男子也罢,应该十八岁一起成年嘛。”
陆祈道:“这样说来,在姐姐的心中,姐姐还有三年才成年。”
沈闲玉点头:“对。”
陆祈还想再说,沈闲玉打断他:“等我把这些草药串好再说,马上赵大夫也该来了,陆祈,你实在无事,便帮我一起串吧,先去洗手。”
陆祈道了好,去灶房净手,回来蹲沈闲玉边上,看着她的侧脸,道:“姐姐,等下个月我回来,告诉你基础学堂里有多少人参与院试了好不好?”
沈闲玉笑道:“好呀。”
***
虽然陆祈那样说了,但是等到月底的时候,沈闲玉并没按时回到家中。
沈闲玉本来的计划是月中出去,在这之前她也攒了许多草药,装了满满一背筐的基础家中常备药,离开的时候,王五娘请她帮忙治疗自己娘家亲戚的一个顽疾。
她便去了一趟,来回用了一两日。
沈闲玉便将游医的时间往后推了推,这次确认再无旁的事之后,背着背筐出发了。
沈闲玉先去了桃花村边上的第一个村子,除了她们桃花村,再往外走便是平原地带,人多聚集得也多,大多种地,她打听一番,去年这里干旱,没下雨,收成也不好。
七八日下来,沈闲玉给村民们施针,一个药都没卖出去。不过村民也有愧于沈闲玉,见沈闲玉欲走,将自己家的一些干粮给了她。
沈闲玉不想要,那些村民便不让她走,无法,她只能说可以换药。
村民一听,甚为欢喜,纷纷拿出自己家里的白菜、萝卜、咸菜、鸡蛋、布料以及一些千奇百怪的玩意来交换。交换的目的不是看沈闲玉要什么,而是看村民有什么。
沈闲玉没赚到钱,但是药空了,背筐满载而归。
回到桃花村,沈闲玉将吃的放灶房,一些泛了黄的书籍放陆祈房间里。
她去一个村子备的药是有份量的,沈闲玉想到还有许多的村民需要她的帮助,换上新的药便又出发了。
去的第二个村子要再远一些,沈闲玉如今穿的衣裳戴的斗笠全是第一个村子里的人送的,第一个村子虽然不太富裕,但每个人手都很巧,做了许多沈闲玉觉得自己不能做的用具。
相比于第一个村子的内敛,第二个村子的人都很热情,听说沈闲玉来卖药,村民先是自告奋勇试探沈闲玉的医术,见沈闲玉将他多年的寒湿腿针好,当下也不再犹豫,各种药都买了不少。
沈闲玉等了没一会儿,村里人在家的都跑来让沈闲玉治疗。
沈闲玉施针不要钱,只要药钱,大家见沈闲玉一个小姑娘有这样好的医术,纷纷问她师父是谁。
沈闲玉笑道:“我师父走好多年了。”
村民们便道沈闲玉是小神医,打听沈闲玉家住哪里。
沈闲玉便笑道:“日后我还会来的,而且经常会来,但是我不经常在家,所以知道家住哪也没多大用。”
村民们只好作罢。
晚上治疗完,村民争先抢着沈闲玉要回自己家吃饭,沈闲玉便采用抓阄的方法,去了村口第三户人家。
很快便到了陆祈放旬休的时间,沈闲玉看着时间,但是没法回去,这里还有人需要她。
当沈闲玉再次回到家中,已经是三月春,春暖花开之际。
沈闲玉去了灶房,见豆芽都长成豆秧了,还好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回不来,将吃的送给了王五娘她们。
她现在身上的衣裳是第二个村子的一位周大婶做的,透气又合身,她很喜欢,便要了些料子,打算给陆祈也做两身春衣穿。
***
陆祈上次回家没见着沈闲玉,郁闷了好几天,但他看见了沈闲玉给他留的信,信上说,等她回来了,会来学堂直接找他。
陆祈便在学堂里等沈闲玉来找他,只是两三日过去了,也没能等到沈闲玉。
一次午饭时间,学堂人渐渐出去吃饭,赵易正欲起身,见陆祈一直盯着书籍,想到自家爷爷说的话,不由心道:“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还在拼命学,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盯着自己面前的书,胃里泛酸直翻滚,自从陆祈进了基础学堂,还与他同一间寝舍,他每天一睁眼,便见到对方在默默学习,使得他比之前愈发努力。
毕竟没学几日便能超过他的人实在是不多,激起了他的斗志与拼劲,可一连拼了一个月,拼劲渐渐消散了,只剩之后的疲惫。
赵易沉思片刻,起身走到陆祈面前,手掌拍在他的桌面上,叫道:“走,我请你吃午饭。”
陆祈在沉思中给赵易拉回神,他瞥了赵易的手一眼,道:“放开。”
赵易知道陆祈的意思,松开手,又道:“吃炸酱面,你不是想学吗?正好可以偷师。”
虽然他不知陆祈为何对做饭这样感兴趣,但他与陆祈吃这些天的饭,发现了陆祈的小癖好,喜欢做饭,真是的,若是真喜欢做饭,不如干脆当厨子算了,还来学堂刺激他,他已经很多天都未曾放松了。
陆祈听到杂酱面,将书籍整理好,缓缓起身,道:“走吧。”
赵易松了口气,终于走了,不然他吃饭想到陆祈在偷偷学习,饭都不好吃了。
二人结伴出了学堂,赵易正打算问陆祈去东街吃还是西街吃,一眨眼的工夫,边上的人没了。
他目下四望,瞧见不远处有一道浅绿色的影子,定睛一瞧,发现是许久未见的沈闲玉,沈闲玉的边上,是嘴角上扬的陆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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