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三十四岁,坐在一架波音七四七的飞机上。飞机正穿过厚厚的云层,来回上下颠簸,飞机的双层玻璃上肉眼可见的雨滴近似乎平行得连成一条条线,从前滑向后方。我的脑海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浮现起小时候的一本我和她都很爱看的书《挪威的森林》。故事的开始,渡边君也是坐在一架飞往德国的飞机上,回忆着自己的过往。书里的一句话,在当时读的时候,印象就特别深。大意是只有不完整的记忆和不完整的思念才能装进小说这种不完整的容器里。
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尝试着去忘记,不愿去触碰脑海里那段让人悲伤的记忆。似乎只要稍微越过那道脑海里的界限,眼泪就可以夺眶而出。事实上,在无数的夜晚,在波士顿的查尔斯河边,眼泪也无数次的悄悄的落下。后来,当记忆已经模糊在时间的长河里,我又尝试着去写下点什么。只是无数次的动笔,每当思绪泉涌的时候,又无数次的不知从何落笔。或许,就像书中所说的那样,当你几乎忘却,当记忆已经支离破碎的时候,才能承载在小说这样的容器里吧。
让人悲哀的是我一直想当一个和故事里不一样的人,以为我们是独特的。只是最终我们还是活成了和故事里一样的人。这点,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只是当年的我却一直不曾体会到。还记得我们并排站在老式的长长的水池的面前,就是那种军训时时常见到的那种。她脸上敷着以前的我也不大了解的面膜,我在一旁刷着牙,抹着她给的面霜洗着脸。
“我希望你能记得我。”她说,就像故事里的直子那样,“即使我们将来分开了,我希望你也要常常刷牙,每次洗脸的时候都能想起我。”
当时的我一直觉得这是一种玩笑,也就这么答应着。在后来的日子里,我逐渐领悟到,从一开始,她那个像猫一样的女孩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分开。而我却一直没有追赶上她的步伐。
最让我悲哀的是或许她从开始就没有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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