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剑法尚算不错,几招下来就重伤了那差役。
只是在她把这可怜哀嚎的老者从地上扶起的瞬间,毫不设防地被七十二根毒针三十六根毒刺倾泄到胸口。
就是现在这些扎在老人胸口的白针和黑刺。
高悠悠双手背后地、毫无情绪地看着这人。
像庙里一座断臂的残缺泥塑神像。
冷眼俯瞰脚下贪婪残忍的信众。
临死前,顾逸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就是门派剑法之中的一道精华,刺伤了这老者和他的恶人兄弟。
她濒死都如此,可见若活着,剑法造诣本该更上一层楼的。
“她本是个练剑的好苗子。”他这么说。
夏三路一愣,随即便涕泪流得像多年喂狗的良心都活了起来:“老朽知道……不该杀了顾女侠,可……老朽……从顾女侠的身上……身上香包看出是她后,至少没侮辱她的尸体啊,你,你就可怜可怜一个老头子吧,唉,快死的老头子……”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皱了眉,“我只是在说她的剑法。”
然后他蹲下来一指戳入了这老人的眉心。
把尊老的人杀了,却指望杀你的人尊老?
然后他接着往城镇的方向走,却看见一个可怜的少年摔在地上,骨头都给摔断了,哭天喊娘得可怜,见人来了就求救。
高悠悠走到大概一百尺的距离。
然后扭头就走。
那可怜少年都哭得暂停了,愣了。
接着他又走了一两里,发现一个凶神恶煞的地痞正把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倌强行压在地上,小倌哭天喊地,那地痞却姿势猖狂。
高悠悠还是走到大概一百尺。
然后扭头就走。
小倌地痞不仅一起楞了,连姿势也一道儿卡了。
高悠悠倒觉得方便。
从前没有心声,还需要靠近看一看这些恶人在玩什么把戏,现在只需隔一百尺,就能听到心声了。
比如方才那个装断腿的少年想的是。
【快过来啊受死啊!怎么还不过来?还不过来!?】
他就不过去。
之前那一个地痞和小倌想的则是。
【这么刺激香艳的场面他都不阻止?他也不看?他还是人嘛?他不来我们怎么能一起把他杀了?】
他就不去看。
自从他听到章师姐在脑内背诵了一百遍观鸟实录后,他已经完全……完全连现实里的真鸟都看不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被这群小人消耗任何的体力内力。
这事儿有先例。
人称“幽海潜龙”的李构幽,在归乡路上被一伙邪派小人一路蹲点截杀,他遇到七路人打退七路人,却在终点遇到了一个真正强横的刺客,本来能打过的,可那时他的内力消耗太多,最终把活路打成了死路。
就在高悠悠不紧不慢地走了三四里路,走得天色渐昏日头渐暗的时候。
发现这些人居然又出现了一个茶棚附近。
且这次他们演的是一群小无相山的弟子。
方才摔断腿的少年,穿着弟子服,正笑着把腿搁在一个百姓颤动的身躯上,而方才的地痞和小倌,换了高阶弟子服,一个把锤子落在了食客弯曲的背脊上,一个把剑直接搁在了路人的大腿上,还在狞笑。
“小无相山弟子收租要钱?谁敢拒了我们就打杀谁。”
“你多看一眼,是不是心底在骂我?你也该死。”
“哭什么哭?把衣服脱了叫我割上一百刀再走。”
看装饰服饰,这三个恶人杀手,该是尘疯谷的“浪断腿”苏断、“八赖子”赖八八、“恶惜娇”柳娇男。
这三人,合在一起有合在一起的奸,分开来有分开来的恶。
没想到来的是他们。
高悠悠冷眼看着。
他不愿走那位前辈的老路。
可现在这群人顷刻间就要杀人。
且是顶着小无相山弟子的服饰。
他难道还能坐视不管?
正当高悠悠要一跃而出的时候,一道儿黑影忽闪而过,一把剑却如如银梭旋舞一般舞开来,刺向那嚣张笑的苏断!
苏断闪身一让,当即抽出白亮雪凛的刀子与之拼在一起,撞了个火光四溅!
高悠悠本来眼前一舒,此刻却失望了。
因为那确实是个唇红齿白的蓝衣青年。
可他和郭暖律的相似点也仅止于同为男性这一点了。
首先郭暖律的脸。是那种能让基本记不住外貌的高悠悠都能记得住的。
这已经是很高级别的赞誉了。
而这少年的脸……是个男的。
完了。
再是郭暖律的剑。如果这一剑是郭暖律刺出来的,根本就不能有那些又舞又旋的花招。
它会直接刺入苏断的咽。
完了。
这青年的剑和郭暖律比起来,像放慢了整整十倍后的慢动作。
不是因为青年的剑练得不到位。
是因为郭暖律的剑已经不是快。
而是根本看不见。
在郭暖律最高速甩出去的那一剑就像是刺破空气的一道直线,几乎到了无形可追的程度,哪怕高悠悠也只能透过上一剑的残影推测出下一次的路线,或者努力拉开距离不让近身。
一旦近身,剑强一寸便高一分的道理就会发挥最大余热。
高悠悠身上的几处隐秘而又缱绻的剑伤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当那蓝衣青年的剑在柳娇男的剑上弹了一记又被拨回了赖八八的锤子上,接着步法被带偏了路线没能回到架势时,高悠悠就已判断——此人十招之内必入颓势。
果然第九招,蓝衣青年的剑就被一个冲撞带歪,剑锋竟卡在了一旁的木头砧板上。
只这稍稍一慢。
苏断立刻抽出机会就抽出一道“断水长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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