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朝阳还未升起，安阳城内的百姓早已起身忙碌，原本安寂的街巷上时不时传来牛马们被鞭子轻轻抽打所发出的声响。
【吱呀】
张杨伟推开门扇，缓步踏入院内。
清晨的空气常常都是这般干净，只是一次悠长的呼吸，尘世所强加己身的戾气仿佛在这一刻被驱散无存。
启灵之后，灵力不止在丹田内游走，已经能流入经脉，只需稍加引导，便能简单的使用灵力。
张杨伟感知一番体内灵力，随即调动灵力游走周身，稍微舒展筋骨，便是朝着墙壁飞奔而来，□□在灵力滋养下越发协调，竟然能勉强帮助张杨伟完成飞檐走壁。
不过眨眼功夫，张杨伟便是骑身上墙，紧接着一个大胯步便是跳到房顶之上。
此刻，清风微微袭来，裹挟着黎明到来前的最后一点昨夜寒意。
张杨伟看向周边，尤其是自家府邸的屋顶，似是在寻找某人。
‘嗯？张川呢？他不是每日都需要早起训练眼部功法吗？’
四下巡视一番，还是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张杨伟便是没了耐心。
忽然，眼神随意瞟向居云山，只见大小三两人正成群结队得沿着山路前进。
“少爷好功夫。”
听到这富有中气的声音，张杨伟下意识得看向声音来源地，只见张安民正站在张杨伟身旁。
张杨伟下意识得欠身拱手。“安民爷爷晨安。”
张安民微微低头，双拳虚抱，回礼道：“少爷晨安。”
“今日是怎么了，我记得以往城内居民鲜有这么早便上山启灵的。”
张安民的目光随着张杨伟目光看去，居云山上至少有二、三十人沿着山路前进。
“哦，这事啊，也不足为奇。这些居民大多都是自家孩子即将启灵的，见到昨日的九彩玄云，心里多半是生起膜拜情绪。民众啊，总是希望天上的仙人能垂怜一二。若不是昨日我们张家安排了不少有修为的家丁包围现场，恐怕昨日我们还未下山便要被居民们围堵在山上了。”
“但愿这份微小的期望不会成为他们心中的梦魇吧。只求启灵完成时，他们能够承受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仙灵大陆上的城市乃至部分富庶的村镇会在当地领袖的组织下修建启灵台，民众对于启灵台多抱有尊崇之心，毕竟这玩意可是逆天改命的一次机会，民众眼中能改变阶级的机会无非就是羊水，启灵，入伍，入仕，婚姻五种，如何不重视？
部分势力或城镇在建立启灵台时会花重金请阴阳卜师来推算风水。而世家贵族则更是夸张，他们的经济实力允许他们搭建独属于家族的启灵台，甚至会为其设立强大阵法守护。
张家虽腰缠万贯，但也不会考虑搭建一座启灵台，毕竟家里每年连十个启灵的孩童都凑不齐。而要搭建一座启灵台，前后至少需要花费二十万金币，乃至百万金币，换算成粮食，那就是两千石大米，足够一大家子吃大米吃到寿终正寝。
二人闲聊两句便是跳下屋顶。
“张川呢？”
张安民下意识答道：“张川以往都会早起登山，今日想必也在山上。”
闻言，张杨伟了然，他才穿书两天，原身不仅和他一样贪睡，且没有关注自家下人的习惯。
‘不愧是冰清玉洁张佛祖，为了每日提升些许微弱的灵识水平，倒是刻苦。可惜，脑子有，却不多，但凡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也不会捧着一本准黄阶功法当至宝。’
“老爷呢？”
“起来了，这会应是在书房。”
“好，随我一同去见老爷。”
……
书房内，张洪泰手中正捧着书信阅读，听到张杨伟在门外请见，便是放下书信邀张杨伟与张安民入内。
“伟儿，怎么这么早便来请安？”
张杨伟并未回话，而是看向身旁的张安民。
“劳烦安民爷爷了。”
张安民微微点头，挥手便驱动周边灵气与自身灵力，构建起隔音屏障。
见此，张洪泰不免正色一二。
“伟儿，有何要事？”
张杨伟的目光已然散去孩童该有的稚气，神色凛然道：
“父亲，您，打算如何对待张川？”
张洪泰闻言，略微沉思一番，随即看向二人。
此刻的张安民站在一旁，双眼微闭，他很懂规矩，这件事无论讨论到什么程度，他都会当做没听见。
“先坐下吧。”
“是。”
张洪泰沏茶，分出两杯递到二人身前。
“安民叔也请坐。”
张安民睁开眼眸，双手抱拳，安分地坐下。“多谢家主。”该上桌的，不应上桌的，终是都上桌了。
张洪泰摇晃茶杯，试图散去沸水之中的热气。
“我的想法，自然是期望留，只是吧，以我们的底蕴，留不住。”
听到这个答案，张杨伟微微点头。到底是能在关中地区前三的商都扎根的家族，眼界总不会太差。
“我个人的想法，倾向于放，可至于放多少，怎么放，这里面，我倒是看不透彻。”
闻言，张洪泰饮下半杯茶水，欣慰地点头。
“不错，小小年纪便能看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优秀了。”
忽然，张洪泰话锋一转，心绪似是有些积郁，感慨道：
“天资既是恩赐，也是剧毒啊。无论你亦或是张川，我们张家终是留不住。”
是啊，一个小家族出现天骄往往第一时间出现的不是兴起，而是毁灭，没成长起来的天骄转瞬间便会化作枯骨。
“以史为镜，可知兴替。”
此话一出，两成年人皆是沉默不语，这句话已经说明了很多典故。其中最著名的典故发生在东夷楚地，某宗门看上了某个不足百人的小家族资质，随意一挥手，便是让小家族仇家势力暴增，并令其出手歼灭这个小家族的高层战力。随后，这个宗门还假惺惺得出面覆灭仇家，顺手收编了小家族剩下那些青年幼童。
“不错，不错。”
张洪泰感慨着，向张杨伟递来一封拆解的信件。
张杨伟双手接过信件，整个人都陷入字眼之中，头皮略微发麻。
“登…登仙阁？！”
张杨伟放下信件，眼神中充斥着迷茫。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家居然隶属于登仙阁旗下。
登仙阁，东夷七州第一大势力，中高层由东夷七州各方势力首脑组成，可以视为世家联盟，或者说是具有强大实权的联合组织。
张洪泰不动声色，缓缓给茶杯内添上些许茶水。
“是啊，我们这个小家族最高战力不过灵帝境，如何有资格在隆昌扎根？靠两面三刀的赵氏皇族吗？”
张杨伟试图用深沉的呼气吸气缓解躁动的心脏。
‘好好好，我还在思索怎么解决张川问题，毕竟这小子可是神祖钦定的棋子之一，就算他自杀也死不掉，遇到危机定有气运庇佑。现在好了，爷不只是小财阀家的小纨绔，而是有着登仙阁背景的商差，此后不再需要为未来的安全问题担忧。像张川这种小事基本不用考虑，直接无脑背靠登仙阁，享受人生就完事！’
张杨伟想到此处，浑身舒爽，恨不得冲进怡红院里大乐三天三夜。
张洪泰见到自家儿子这幅神色，不由得摇摇头。‘心性还是略差。’
“别急着放松，咱们张家就算背靠登仙阁也是没法保住你的。”
闻声，张杨伟双眸瞪大，眼神中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张杨伟：老登！新号！别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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