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瓦德财团本部，下午两点三十分。
向阳被前台领到了一个房间内。
房间内除了她还有二十多个人，都是得到面试资格的申请者。
助学贷款的名额只有五个，所以每个人互相看不顺眼。
尤其是看见向阳，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却自持比第二性公民高贵些，所以又摆出了不屑针对的姿态。
向阳大致扫了一眼，习惯性扬起亲切的笑容，“下午好，各位。”
没有人理她。向阳毫无所谓，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好等待面试开始。
海尔瓦德财团本部是一座大厦，向阳所在的接待室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只是今日天气炎热，没什么人坐在窗边。向阳作为比较后来的人，就只能坐在炎热的位置。
她透过窗户往下看，正好可以看见财团门口发生的事情。
一辆豪华的保姆车停在门口，门童立刻送上了轮椅。
保姆车的门打开了，侍从们将里面的人抬出来，然后小心翼翼放在轮椅上。
向阳微微眯起眼睛观察。
尽管看不清人脸，但向阳很快就猜出来那人是什么身份。
海尔瓦德财团的实际掌权人——赞比亚·诗弥。
赞比亚的父亲与爸爸因为精神疼痛的原因走早去世，少年时期的他也患上了无法根治的精神疼痛。
这样的疼痛甚至影响了他的下半身，使他无法行走，只能依靠轮椅度日。
如果这是个赛博世界，那直接截肢用义肢取代就好。但很可惜，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还没有发展到先进水平。
想想真是讽刺，分明是医疗科技财团的掌权人，却因为医疗方面不够先进只能坐轮椅。
收回视线，向阳不打算现在就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以后有的是时间与他打交道。
三点的时间到了，面试者一个个离开。向阳看了眼自己的号码牌，是最后一个。
她并不着急，不动声色观察面试结束回来的面试者们。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自信满满又有人忧心忧虑。
下午四点，终于轮到向阳。
跟随接引人进入面试厅，向阳坐在了众位面试官前面。
一共三个人，坐在中间的是一位比较年轻的男青年，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像狐狸。两边都是中年人，长相平凡，没什么记忆点。
向阳看向了青年人手前的名牌：科伦特·诗弥。
懂了，这是试探。
双方经过简单的介绍后，科伦特拿着向阳的简历首先问：“我观看了你的简历，发现你并没有加入相关的补习机构。也就是说，除了公立学校，你没有其他获取知识的途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有信心申请我们的助学贷款。”
向阳微微摆正身体，说：“我有一张私立图书馆的图书卡，每天都会去借阅书籍。当然，我还购买了大量蓝海药剂大学的教科书，在不影响公立学校的学业的同时自学了大学四年的课程。”
“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你并没有优势。”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面试官的阴谋，表面上是在询问专业能力，实际上是在试探衷心与人情世故！
“我比他们更加贫穷。”向阳笑道。分明是在诉说自己的窘境，却语气轻松，“他们尚且有长辈支撑，周围的环境也更加宽容。尽管很穷，但心里上没有多少压迫。”
“而我除了自己以及不再提供生活费的监护人，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我不得不比他们花费十倍的努力达成现在的成就。”
科伦特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变化，那双狐狸眼里似乎有什么飞快闪过的情绪。
向阳没有捕捉到，但并不在意。
“很抱歉，就这样揭开了你的伤疤。”科伦特看似诚信地道歉。
“没关系，我习惯了。”向阳耸肩。
第一关过去了。
实际上，这一关的面试只是走个过程罢了。
“你对塔拉城最近爆发的流行病有什么看法吗？”科伦特继续问。
向阳反问，“你想要我怎么看？角度有很多，这取决于你派发给我的任务。”
“哈哈哈哈，你很谨慎。”科伦特笑着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
“这样啊。”向阳放松了身体，微微将视线转移开，做出思考的姿态。
面试厅内安静下来，只有科伦特偶尔翻看简历时纸张滑动空气的声响。
十秒后，向阳说：“如果污染源是水，那最有效的隔离方法是让政府将塞尔河整个封住，让塔拉城的人们无法靠近水，也不能使用水。海尔瓦德如果想要研制相关疫苗，最好的办法也是快速采集塞尔河的样本，而不是在塔拉城寻找自愿献身做研究的志愿者，然后让他们继续饮用受污染的河水。”
话音落下，狐狸眼的青年抬起头。
他依旧维持笑眯眯的样子，只是嘴角的弧度稍微平淡。
良久，他说：“这可不是第二性公民该知道的东西。”
向阳笑容不变，语气还是那样轻松，“确实如此。这只是我的猜测，我相信另有真相。实际上，我每天都在为进入海尔瓦德努力，十分向往屡次研制出流行病疫苗的海尔瓦德财团，渴望成为实验室的一员。”
“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科伦特的笑容又恢复了平易近人的模样，看着与最开始没两样。
“我从你的简历上得知，你除了申请助学贷款外，还额外申请了实习名额。”科伦特翻开了一页简历。
“是的，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自认为我的能力比其他申请名额学生们更加优秀。”向阳回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想要利用此次流行病的爆发为实习生们设置一场考试。一旦考试通过，实习生们就能够正式进入海尔瓦德财团就职。”
“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我记得我们只是开放了实习生名额，其余的消息并没有透露出去。”青年用钢笔在简历上画了画，对向阳笑道。
“嗯，我只是稍微有一点其他的信息渠道。”
“诚实是一个珍贵的品德，尤其是在海尔瓦德。”科伦特合上简历，站起来。
向阳也站起来，对于科伦特的称赞，她毫不心虚地接受了，“谢谢，我会为海尔瓦德财团认真卖命的。”
离开面试厅之前，科伦特询问向阳，“你貌似很有自信我们会录用你。”
两人站在门口，向阳自觉为领导打开门，“我以为我的回答让您很满意，我相信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够更好回答您的问题。”
青年出了门，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稍稍侧开身子等待向阳的步伐跟上自己。
向阳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半步的位置。
穿越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到达接待室。
没有进入，科伦特将黑框眼镜取下来放入胸前的口袋里。
他说：“你确实很诚实，但过分明显了些。这反而不是一个好事。”
前面是好事，这会又成坏事了。
向阳内心吐槽，只觉得这些该死的上层人矛盾得很。
但这有什么办法呢，她还不是得乖乖装傻充愣顺着对方的话题接下去聊。
“无论如何，这都取决于您。”向阳回话，稍微打开了接待室的门。
透过门缝，她看见了接待室里的人们伸长脖子想要往外看。
不给看，你们都给我刷下去。
向阳面无表情将门关闭。
“我只是稍微幸运一点获得了这一次的面试机会，并且想要一个实习生的名额。我能抓住的仅此而已，我想海尔瓦德财团需要的正是我这样的人，否则不会开放助学贷款。”
科伦特终于拿正眼看人了。此前的他尽管保持笑眯眯的表情，但向阳知晓这个人对待她和对待其他面试者没有太多的区别。
与他的顶头上司赞比亚一样，无法给财团带来利益的人，他不会过多关注一眼。
而她不过是稍微比其他的面试者多了一点身份背景上的优势罢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需要你这样的员工为财团工作。”科伦特说道，“并且，你除了我们别无出路。”
一场面试搞得背后弯弯绕绕的。
科伦特知道向阳走的后门获得面试资格，向阳也知晓科伦特知道她走的后门，双方也都知道对方知道……
总之经过无限套娃，这个面试考试的过场终于走完了。
向阳的联络器里多了一个名叫科伦特的联系人。
夜晚，奥维雅翻窗进门，首先看见的就是埋在一堆书里的向阳。
她将一包东西丢给向阳，“诺，饼干。”
向阳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果然是曲奇饼干。
她头顶问号看着奥维雅，“哪来的？这东西不便宜吧。”
奥维雅嘻嘻笑两声，说：“首领做的小饼干。”
向阳：……从不知道堂堂异教徒的首领会烤小饼干。
拿出一块来，向阳没有着急吃，而是放在手中端详。
其实她就是担心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控制组织成员的药剂，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见她久久不吃，奥维雅不耐烦了，抓起她手中的饼干就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咀嚼起来，“你不知道，我这是从艾蕾莎那里抢过来的。她刚刚从本部过来，饼干都是热乎的。”
“首领的小饼干很难抢，我这是和她打了一架才抢过来的。”
向阳沉默须臾，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组织的活动资金完全来源于首领卖的小饼干。”
刚刚说完，向阳就看见奥维雅瞳孔地震的表情。
她捂住嘴，心怀愧疚跪倒在地，“那我不就是贪污组织的资金嘛！”
“……我开玩笑的。”向阳立刻安慰她，“否则艾蕾莎不会把饼干交给你。”
“那我就可以放心吃饼干了。”奥维雅即刻恢复原状然后开始吃饼干。
再怎么说饼干也是奢侈品，能吃就多吃。
向阳只拿了一块饼干，剩下的就全部交给了奥维雅。
一边吃，向阳一边装作无意间说：“艾蕾莎为什么突然从本部过来了？是因为有新的任务吗？”
需要趁这个机会，更加深入地了解莉莉丝才行。
奥维雅吃掉一个饼干，随口说：“她的任务是辅助我们完成海尔瓦德的任务，之后我们联手刺杀教皇。”
唉，傻兮兮的奥维雅（摸摸这个傻妞妞）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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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帝之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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