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拿过衣服快速套上,问他:“怎么了?”
从身后看,黄晃的两只耳朵几乎红到了透明,他的声音也透露着紧张:“不、不见了。”
“我穿好了。”池屿说,“转过来吧。”
刚刚的一瞥并不是什么都没看见,两人一起上过游泳课,黄晃自然见过他穿泳裤的样子,能让他这么害羞,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池屿住进爷爷家之后,他直接或间接地知道池屿解决生理需求的次数多,直到亲眼看见,他才知道本钱很足。
他磨磨蹭蹭地转过来,池屿的手已经碰到了他脖子后面的腺体。微凉的指尖落在上面,让他觉得有些痒,黄晃不敢躲。
“阻隔贴没了?”池屿问,“哪里能买?”
黄晃告诉他便利店可以买到,但是距离这里有点远,来回可能需要十分钟。
池屿应了一声,将自己的一次性毛巾搭在黄晃的后颈上,好歹盖住了一点气味。
那毛巾有点湿,是刚刚池屿擦身上的水用的。黄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晕一直褪不下去。
他躲在了池屿的淋浴间里,后颈搭着半湿的毛巾。十分钟的路程,池屿五分钟就回来了。
黄晃觉得麻烦他,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池屿没有及时回答,他撕开阻隔贴,让他转过身。
池屿比他高,黄晃仍然低着头。拿开毛巾,池屿先是盯着后颈那块鼓起的腺体看了几秒,心里竟然生出了想咬上去的念头。
他皱了皱眉,抬手将阻隔贴整齐地贴在上面。
可贴完后,池屿没有将手移开。他的指尖落在阻隔贴有些粗糙的表面上,用了点力,往下按了按。
黄晃疑惑地转过头,撞见池屿低头盯着他后颈看,他耳尖还在发烫,问:“怎么了?”
隔了几秒中,池屿才低声问:“标记腺体会疼吗?”
初中的性征启蒙课上,老师有跟每个人讲解过这些知识,可那时候大家太小,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分化成什么性别,加上分化后还会有这样的课,因此那时候认真听的人不多,池屿是个例外。
可黄晃也才分化不久,他也不知道会不会疼,甚至有些不太了解腺体标记:“怎么标记?”
池屿突然靠近了,低下头来。黄晃甚至以为他又要亲自己,心跳几乎都要停了。
可池屿只是为了碰他后颈,他按了按那里,向他解释:“咬这里。”
黄晃回过神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应该不疼,咬嘴不也……”
说到这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胡言乱语,连忙噤声。
池屿收回了自己的手,见黄晃低着头神色有些慌乱,心里有股冲动,明明打算装作不知道,可他非要提起。
“昨晚我……”
可他才刚刚开个头,外面传来了小孩的声音:“爸爸!快来!”
意识到有人进来,池屿止住了话头,他转身:“走吧。”
黄晃怔了怔,刚刚池屿明显是要说昨晚的事了,可惜被打断了。
他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听到池屿解释的契机,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
下午,两人去开了游艇。
黄晃带他玩遍了海滩边除了冲浪之外的所有项目。
两人很晚才回来,黄晃本就一晚上没睡,此时几乎是倒头就睡。
剩下的这两天,黄晃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再不敢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离开的这天,岛上下了场暴雨,路又变得难走。爷爷本打算送他们出岛,黄晃想到爷爷年纪大了,怕他摔跤,好说歹说让他没来。
前往码头的路有些难走,路上水坑多,黄晃差点滑倒。池屿见状,走到了他的面前,朝他微微俯身。
黄晃睁大眼睛,问他:“干嘛?”
“我背你。”池屿说,“摔跤了就跳不了舞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理由,可黄晃却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拉了池屿一把:“没事的,还不至于摔跤。”
池屿见他坚持,也没再开口。
两人上了离岛的船,黄晃觉得有些感慨,不知道下次和池屿来这里会是什么时候。
他看向身边的人,池屿正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相册。这些天池屿拍了不少照片,都传到了手机里。
坐船无聊,黄晃便微微偏着脑袋凑过去一起看。
看到那些照片,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两人这些天的行程。池屿的拍摄技术很好,可黄晃却发现,他本人出镜的机会却很少。
黄晃才觉得懊悔:“早知道我多帮你拍几张了,照片里都只有我。”
池屿偏头看他,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他脸上,池屿看了几秒,才说:“我不用。”
“为什么不用啊。”黄晃指了指他的手机桌面,“明明我们俩合照挺好看的。”
池屿收起手机,问他比赛完有什么计划。
黄晃向来是能玩就玩,虽说马上升高三,但他文化课的分数要求低,不用像他们那么努力也能达到。
“可能去找桃子玩吧。”黄晃问他,“你不是要补课吗?”
“嗯。”池屿没再开口。
*
小时候参加比赛,黄晃父母都会来回接送全程陪同,随着次数越来越多,高中之后,黄晃就没再要求他们陪同。
黄晃在距离比赛场馆不远处的宾馆前见到了他的指导老师。老师从他小学时就带着他了,这回见到黄晃身边还跟这个人,有些意外,笑着问:“朋友还是对象啊?”
他对手底下的学生清楚得很,学艺术的小孩长相优越,不缺人追,一般早早就瞒着父母早恋了,他也很少干涉,毕竟他觉得,有过恋爱的体验,反倒会对理解艺术更有帮助。
然而他这么大胆的话却让黄晃心慌,他连忙笑着解释:“老师您说什么呢!他是我朋友。”
池屿见他否认得这么快,只是站在旁边默不作声。
“你都不早点跟我说。”老师笑着说,“我就订了两间房,现在这个时候宾馆肯定都满了,要不你俩凑合住几晚?”
黄晃自然是没意见,他巴不得和池屿更亲近些,况且两人早就住在一块儿这么多天,他觉得池屿肯定不会拒绝。
果然,池屿点头同意了,两人进到房间,看到只有一张床。
“你阻隔贴够吗?”池屿开口问他。
“啊,够了。”黄晃打开书包给他看,“我买了好多。”
池屿看着他的手,察觉到异常,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黄晃一怔,感觉到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开始泛起热意:“怎、怎么了?”
“你的手串呢?”池屿问。
黄晃跟着低头看过去,原本手上一直戴着的那串舍利子手串已经不见了。黄晃也愣住了,反问:“我今天坐船时戴着吗?”
池屿回想了一下:“不记得了,没注意。”
黄晃挠了挠头,他有时候确实丢三落四,但是这个手串意义不同,他连忙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接通后,黄晃急急忙忙问他,“我之前戴在手上的串子,您帮我找找看是不是落在家里了?”
爷爷一听,麻将也不打了先赶回家,他知道那手串是黄晃在山上求来的,应该花了不少钱。
他在客厅里找了几圈,最后在黄晃房间的床上看到了那个手串。
“在这呢!是不是睡觉的时候掉了。”爷爷问,“要不要给你寄过去啊?”
“不用了爷爷!”黄晃心里松了口气,“您帮我留着就行。”
比赛的地方他就呆几天,怕是还没到他人就不在了。如果寄到家里去,又怕他弄丢,黄晃干脆把手串送了爷爷:“爷爷,那手串您戴着吧,我买来的呢!”
爷爷一听倒也乐意,电话挂断之后,池屿抬起手问他:“那我的呢?”
池屿手上的手串也是他买的,黄晃抓着他的手腕,说:“你的戴着吧,你肯定不会弄丢。”
他怕池屿觉得不舒服,小声有些心虚地说:“其实那个手串我花了不少钱呢。”
池屿点点头,问他:“那个大师卖你的?”
“嗯……”
池屿看着他,问:“多少钱?”
黄晃抬起手比了个八。
池屿以为最多不过八百块,庙里的东西也就卖个安心,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当天下午看完场馆回来后,老师说晚上附近的街上有个庙会,告诉他们如果想去可以早点去。
黄晃一听是庙会,当即答应了,拉上池屿:“要不我等会儿再去买两条手串,买便宜点,我就不担心弄丢了。”
池屿点头,两人出发时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这个地方是个比较出名的经典,入口处人头攒动,本来天气就热,黄晃看着有些打退堂鼓。
怕走散,池屿抬手抓着他的手腕,提醒他:“跟着我走。”
本来都想回去的黄晃一听这话,连忙来了精神,再热、人再多他也不在乎了,连忙跟在池屿身边,挤进人群。
他觉得池屿拉他的力气太大,走了一会儿才做好心理准备,朝池屿说:“池屿,你弄得我手腕有点痛。”
池屿连忙松开手,可人来人往,刚一松手黄晃差点就被人流挤走,他连忙回到池屿身边,主动牵住他的手:“这样……”
池屿低头看了眼两人牵着的手,这两天他们两人都在装作那些事情没发生,可再怎么自欺欺人,亲过了就是亲过了,黄晃嘴上的痂才掉了没多久,他怎么能装作不在意?
黄晃的手心很热,抓得很紧。池屿张开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里。
“抓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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