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晃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明显,他生怕被池父池母看见,出来之后都低着头。
他看都不敢看池屿,确认池屿没事之后,黄晃急忙赶回了家,找了冰勺子冰敷,生怕明天一早醒过来的之后眼睛肿。
在他们几个面前丢人就算了,黄晃可不想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人。
黄晃走后,池母留两人再坐会儿,秦冼以为黄晃进房间是问他分化的事,说:“你戴的蓝色还是红色?”
“又不是在学校,干嘛这么问啊。”陶锐说,“所以到底是不是Omega啊?”
“怎么会是Omega。”池母笑了起来,“是Alpha啊。”
“那就好,吓死我了。”陶锐松了口气,“我们班有个人造谣,说你是Omega。”
“已经删了,大家也不会乱说的。”秦冼朝池屿说,“你放心。”
池屿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听到两人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池母说:“从医院回来还有点低烧。”
她又问池屿:“还难受吗?”
池屿摇了摇头。
*
当晚,朋友圈、空间里热闹得很。
陶锐完全没有开学的紧张感,他整个人松弛地躺在床上看大家发动态,给秦冼打去语音通话。
“他们深夜团建啊?怎么都发这种文案。”
秦冼问:“什么文案?”
“我念给你听。”
“失去的东西,其实从来未曾真正地属于你。”
“果然在你眼里,他才是满分的试卷。”
“再爱就不礼貌了。”
“愛意隨風起,風散愛消尽。”陶锐咦了一声,“这个还是繁体,繁体比较有感觉。”
秦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随意敷衍了几句,问他:“你跟晃下午干嘛去了。”
“给小池哥买生日礼物啊。”陶锐还在念,“‘人总是会突然地难过,突然想要一个结果’,你别说这句挺押韵。”
秦冼还没说话,陶锐叫了一声:“我靠!”
秦冼摘下一边耳机,声音温和:“下次你哭着求我戴耳机接你电话,我不会再理你。”
“啊,抱歉抱歉。”陶锐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不是,这是晃哥发的啊?”
听到这里,秦冼拿起手机刷了下动态,果然看到了黄晃十几分钟前发的,还配了张黑色的图片。
“他是要把别人气死吗。”秦冼评价,“不会是在报复朱琳吧。”
“报复?为什么要报复?”陶锐不解。
“没什么。”秦冼看了眼和池屿的聊天框,“还不回复我。”
陶锐又问:“谁没回复你?”
“没什么。”
“?”陶锐说,“我要闹了。”
秦冼:“别闹。”
“我要生气了秦冼!”
秦冼:“别气。”
“……挂了。”
“别挂。”
话还没说完,通话就被单方面挂断,秦冼笑了一会儿才回拨给他。
*
黄晃决定要和池屿保持朋友关系,不是开玩笑的。
他说到做到,即便一到教室里就被几个人想着法子打听池屿的事,他也一概装作不知道。
“所以你们俩真的……”
“别问。”黄晃生怕自己情绪受影响,也不管他问的什么,“问就是你说得对。”
几人睁大了眼睛,黄晃听到一人小声说:“所以承认了呗……”
陶锐以为他们还在聊池屿分化的事情,连忙上前阻止:“你们别说了,没看到晃哥心情不好吗?”
陶锐的想法很简单,身边秦冼和池屿都分化成了Alpha,单单他一个人是Omega,他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不好受。昨天他亲眼看到了黄晃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眼睛泛红,明显是哭过了。
“啊?”一人不解,看向班上无比消沉的几个人,小声说,“不是,晃哥不才是唯一能高兴起来的人吗?”
池屿是Alpha的身份只有他们几个知道,陶锐以为他们说的是池屿分化成Omega的谣言,想要跟他们澄清,但学校一开学,教室里的监控就打开了,在教室里也不能谈论这种话题,他只能暗示着说:“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要有自己的判断。”
他们更不解了:“可是晃哥不是承认了?”
“怎么可能。”陶锐嫌他们笨,“你没看出来晃哥在敷衍你们?”
几人不信邪,观察了黄晃和池屿两人几天后,带着结论又找到了陶锐。
“你看到他们戴情侣手串了吗?”一人说,“一模一样的,一看就是那个庙会上买的。”
陶锐倒是知道黄晃戴了手串,但这几天没怎么见到池屿,他都没注意到池屿手上也有,他疑惑:“真的?”
“真的啊。”另一人说,“而且他们用的钥匙链也是情侣的。”
陶锐大惊,他连忙偷偷摸摸地凑到黄晃身边,记下了他的钥匙链款式。当天下了晚自习,他特意和黄晃说要等秦冼,让黄晃先走。
见到池屿,陶锐仔细观察了一下池屿挂在包上的钥匙串,果然是情侣款式!
陶锐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有一腿,回家之后和秦冼打电话,却又被对方说笨。
“你也知道?”陶锐觉得只有自己置身事外,“不是,你们都知道,都不告诉我?”
“我也是猜的,他们没承认。”秦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我倒是想问,这几天为什么不一起吃饭。”
陶锐轻易被他转移话题:“我也想啊,这不是晃哥拉着我早跑了嘛。”
升入高三之后,他们艺术班和体育班单独分到了一栋教学楼里。
艺术班的老师每次碰到中午、下午最后一节课都会提前几分钟下课,本来他们的楼层就高,艺术教学楼距离食堂也远,为了让学生不排长队,老师们都很善良。
上个学期也有这种情况,黄晃和陶锐都会等他们一起,这个学期第一周,他们老早就自己跑去食堂吃饭了。
“晃哥说先占位置。”陶锐也很无辜,“谁知道你们排个队的时间,我们都吃完了。”
“……”
秦冼觉得不对,他说:“你明天跟晃说,池屿大课间找他有事。”
“啊?”陶锐又问,“为什么要我说啊。”
“你乖。”
陶锐想反驳又找不到话,最后小声说:“哦。”
*
这几天,黄晃一直在有意地避开和池屿见面。
中午、晚上吃饭拉着陶锐提前就去食堂,高三的晚自习有了晚延时,需要留到十点才能走。但晚延时快结束时,班主任为了去办公室打卡会提前十分钟就离开,因此黄晃也跟着一起偷溜走。
每次给的借口都是阻隔贴好像要不起效果了,得赶紧回家换。
陶锐还没分化,他闻不到气味,因此轻易地被他骗过去。
他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明明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池屿做朋友,做兄弟,可每次看到自己相册里两人的合照,他控制不住去想两人一起发生过的那些事,想池屿呼吸灼热咬他下唇的力度。
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把池屿当做普通朋友。
怕自己失控,黄晃只能不见他。
但这么回避着也不是问题,第二天一早,陶锐就跟他说,大课间池屿会来找他。
黄晃一听,有些无所适从。他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池屿了,不知道等会儿见了面要说什么。
头两节课很是煎熬,黄晃坐立不安,同桌惊奇地夸他:“你数学课居然没打瞌睡,真是奇迹。”
黄晃没心思开玩笑,他捱到大课间,朝着门口不停地张望。
高三的教学楼离他们有段距离,走过来要点时间。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黄晃觉得自己快要紧张成神经病了,他想拉着陶锐去卫生间,对方摆摆手说不去。
就在此时,池屿出现在了后门口,朝里面喊了声他的名字。
大课间大家都在补觉,教室里没多少说话的声音,池屿这一声“黄晃”,瞬间吸引了所有清醒着的人目光,就连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人都连忙抬起头来,看向后门。
教室里像是教导主任巡查一般倏地安静下来,黄晃顶着这些人的注视,低着头走到了后门,站定在池屿面前,声音有些别扭:“找我干嘛。”
池屿看了眼他,见他回避着视线,问:“你出来一下。”
黄晃和他走到了楼梯拐角,这里没有人,监控也拍不到。
黄晃靠在身后的墙上,咬着下唇,目光平视,看他穿得一丝不苟的校服领口。
“你为什么躲我。”
池屿的声音很平淡,不像是质问,可听在黄晃的耳朵里,便成了责怪。他下意识就要找好借口,可他知道池屿不是陶锐,没那么好敷衍过去。
他怕自己乱说话,又惹池屿不高兴,想了半天想不出话来,干脆默不作声。
池屿见他沉默,想到那天在他房间里,黄晃红着眼睛亲他的模样,似乎有些懂了。
他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让他失望了。
池屿往前走了一小步,抬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彻底压在墙上,无所遁形。
黄晃对于他的突然靠近觉得紧张,他终于抬起头看他:“你……”
他才刚刚紧着嗓子开口,池屿却忽然低下头来,作势要亲他。
黄晃睁大眼睛,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这可是学校,池屿这是要做什么?!
他真的敢亲他?
可池屿不像是开玩笑,两人的脸靠近,黄晃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嘴唇将要贴上时,几米外传来一声撞破秘密的惊讶:“妈呀……”
黄晃猛地回过神来,他抬手推开池屿,整张脸已经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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