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里记挂着后日的大单,次日东方欲晓,姜迎便徐徐转醒。
才睁眼姜迎便看见后窗上多了一个奇丑无比的竹帘,说实话若不是昨夜王行跟她提过要在后窗装竹帘,姜迎根本没办法想到眼前这个弯弯曲曲好似毛毛虫一般丑东西竟然是竹帘。
缓缓凑近,姜迎用手缓缓撩起竹帘,细看之下虽然做工粗陋了些,但每一根竹条都打磨得极为光滑,一根竹刺都没有。
姜迎眼尾漾起几分微末的笑意,嘴角的梨涡若影若现,她缓缓放下竹帘。
梳整完的姜迎并未瞧见王行的身影,便背上药娄准备去采药制作百花饼,可才迈出院门没走几步就发现这里围了许多人。
“哎呦,姜姑娘。”陈婶子瞧见路过的姜迎,连忙一把拉住她,“姜姑娘近来你可小心些。”
一听跟自己有关,姜迎连忙停住脚步竖起耳朵:“陈婶子,怎么了?”
陈婶子压低音量煞有介事地附在姜迎耳边轻声道:“你们家后边的荒坟闹鬼了!”
姜迎:我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破除封建迷信从我做起!
姜迎满目了然地眯起双眼轻轻拍了拍陈婶子紧绷着的后背:“婶子,子不语怪力乱神。”
陈婶子虽不懂什么子啊怪力啊乱神啊,但是她懂姜迎的表情,看姜迎这个表情陈婶子就知道她不信。
深忧姜姑娘安危的陈婶子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来,她紧紧拽着姜迎的胳膊:“我跟你说你可别不信,今天早更的时候春喜解手时发现王大叔以一种奇怪地姿势跪在你家后面的荒坟堆上,那画面别提有多吓人了。”
说完陈婶子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最可怕的是春喜问王大叔为何在荒坟堆里睡觉,王大叔说他不知道说他昨夜是在自己家里睡着的。”
瞧见陈婶子说得这般真切,姜迎猜测道:“许是王大叔陷入梦魇,我曾听闻有人陷入梦魇后会行走做事但自己全无意识,这只是一种病症并非是鬼神作怪,婶子勿怕。”
见姜迎还是不信,陈婶子继续低声道:“若只是这样倒算不上可怕,可怕的是冻了一夜的王大叔刚回家想泡个热水澡避避寒邪,结果一瞬间他屋子的门和窗户全部破掉了。”
闻言姜迎才发现众人都围在王大叔家门前,她踮起脚尖循了个没人的空档看过去。
王大叔家里的门窗确实如同陈婶子所说全部脱落,整个屋子成为一个四处漏风的中空大土块。
没有了门窗,姜迎好奇的视线毫无阻隔地落在了屋内的王大叔身上。
只见随意披了一件衣衫的王大叔蹲在木桶前瑟瑟发抖,眼神失去焦距般地东张西望,嘴里还念念有词。
还未等姜迎细看一道身影便挡住她全部的视线,她昂首正巧对上一双含笑的琥珀色眼眸,几乎是下意识地发问:“你心情很好吗?”
王行双臂环胸,听到姜迎的发问,数次努力想压下上扬的嘴角,但都未果,于是含糊不清地说:“算是吧。”
还未等姜迎回话,王行就伸手接过姜迎背上的药娄:“要去采药吗?我陪你。”
闻言姜迎猛地抬头略带着点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王行:“你今日怎么这般勤快了。”
王行背起药娄轻挑右眉,目光掠过姜迎看向她身后门窗俱损的王大叔家笑道:“许是今日我心情好。”
两人一前一后爬上一座荒山,王行学着姜迎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采下草药放入药娄。
但下一秒,眼尖的姜迎便发出尖锐的暴鸣声,她一把揪出刚刚王行放入药娄的草药:“我问你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王行不解地看向姜迎:“这是草药呀,不是跟你采的草药一模一样吗?”
闻言姜迎猛掐自己人中,然后从药娄里拿出一棵自己刚刚采下的草药和王行采下的草药进行对比:“你看我这棵的叶子是锯齿状的,而你那一棵是圆弧状的。”
看见姜迎的对比,王行才发现两株草药的区别连忙道歉:“对不起,姜姑娘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但是你不准采药了。”
两个人又沿着曲折山路一路向上攀登,姜迎采药时,王行就安安静静地背着药娄站在旁边,一时之间竟也有几分和谐的美好。
直到姜迎发现药娄破了一个大洞,她再次发出崩溃的暴鸣:“王行,药娄破了,草药漏掉了你知不知道?”
后知后觉的王行连忙卸下药娄仔细查看,果真如姜迎所说药娄底部靠左的位置出现了破损,药娄里只余下一小半的草药远比之前的要少。
羞愧难当的王行看见面如土色的姜迎连声道歉:“对不起,姜姑娘,我立刻沿路去把那些草药捡回来。”
无话可说的姜迎面无表情地颔首,无声的默许王行的提议。
才找了一块石头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的姜迎,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看见自己的药娄滚下数百米高的山坡一路朝着深不可测的山谷滚去。
陪伴她九年的药娄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有那么一瞬间姜迎都感觉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她茫然无措的眼神落到了同样惊慌失措的王行身上。
她朝着了无人烟的山谷发出尖锐的控诉:“王行,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手足无措的王行脸上满是消散不掉的羞红,他低垂着眼眸,手不知所措地拽着自己的衣角一步不落地跟在姜迎身后,只要姜迎一回头看他,他就立刻抬起琥珀色的双眼一瞬不眨地盯着姜迎说上一句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对不起。
姜迎第一次理解了为何霸道总裁文里面的霸总总是会原谅那些蠢乎乎经常犯错还只会哭泣的傻白甜了。
她轻叹一口气:“过去的都过去的,别执着于过去的失误,着眼当下吧。”
听到姜迎的话,王行知道姜迎这是原谅自己了,可他还是愧疚得于心不安,于是试探地问道:“那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姜迎:“活着。”
王行:………
而下一秒,姜迎就看见王行抽开腰带利落地脱下身上的衣物。
姜迎:???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脱下衣服的王行露出他健壮而有力的上半身,皮肤细腻而又光滑,腰身精瘦而无丝毫赘余,沟壑分明,块垒清晰。
姜迎:建议普及,谢谢。
还未等姜迎从美好之中回过神来,王行将一个用外衣扎成的背囊递给姜迎:“姜姑娘,希望这个能代替药娄,真的对不起你。”
姜迎轻轻竖起手指抵在自己的双唇中间:“嘘,不必多说,让我们一起来补救错误,来得及。”
姜迎:王行你早来这招哇!我现在是满血复活,是一节更比六节强的南孚电池,是喝了脉动一口脉动回来,是吃了士力架直接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王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肉眼可见的姜迎采药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她的心情似乎也愉悦了不少,一边采药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只是她时不时会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自己一眼。
被姜迎看得浑身不自在的王行故意扯开话题地问:“需要摘多少草药呀?”
提起生意,姜迎的目光就正常多了:“每做一个清热解毒的百花饼需要二十四朵金银花,我打算做二十四个清热解毒的百花饼。”
还未先前的过错感到内疚的王行仍想尽力弥补忙说:“我来帮姜姑娘算算究竟要采多少金银花可好?”
闻言姜迎面无表情地抬起双眸淡定道:“需要五百七十六朵金银花。”
“姜姑娘是提前算好了吗?”
“没有。”姜迎继续低头挖草,“现场算的,我还可以告诉你我需要做二十三个化痰止咳的百花饼,每个百花饼需要二十三朵马虎眼草,共需要五百二十九朵马虎眼草。”
听到姜迎这般说,王行满脸讶然:“姜姑娘怎么算的?”
姜迎:总不能告诉他吴奇隆是不是我二舅。(24的平方=576,22的平方=484,23的平方=529,谐音梗)
于是姜迎只能故作高深地说:“这世间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这世间本没有速算技巧,这不考试的人多了,就有大神另辟蹊径抄近道整理出速算技巧造福莘莘学子。
王行细细琢磨姜迎的话,越琢磨越觉得眼前的姜姑娘好似被温柔的阳光眷顾一般周身散发着耀目的光芒。
两人在荒山上沐浴在阳光里便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殊不知有人在琢磨着让他们两个腐烂成泥。
姜来一把拦下寻死觅活的徐文,不解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被姜来拦下的徐文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顺势倒在姜来的怀里,眼泪好似流不尽一般止不住地流。
徐文双目红肿得跟桃核一般,一看就是哭了许久,惹得姜来心疼得热了两个鸡蛋替她敷眼睛:“再哭就要将眼睛哭坏了,我心也要碎了。”
闻言徐文眼泪更似不受控制了一般决堤:“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要我如何活!如何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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