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姜迎反应过来,王行强劲有力的臂膀拦腰直接连人带被一起捞起扛上肩头,快步走向屋内。
王行左手托着姜迎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利落转身,结果脚还未迈出大门就被姜迎出声唤住。
“王行,你过来帮帮我呗。”
裹着姜迎的这床被子是陈大娘用自己弹的棉花做的厚实又保暖,秋夜里裹着是温暖的,现在日头上来了是既闷又热偏偏这床被子裹得极为严实,任凭姜迎从内如何挣扎都未能松动其分毫。
听见姜迎的话,王行步子一顿,低垂下眼眸快步走向床榻随意一瞥确定被角的位置后利落地用力一抽再顺势一推,被子卷连同着被子里头的姜迎一同滚向床榻的另一侧。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未有半点拖泥带水,王行眼神迅速移开生怕再瞧见那一抹艳丽的雪色。
滚了几圈有些晕头转向的姜迎做起来正巧看见王行泛红的脖颈:“王行,你脖颈怎么红了?是不是昨夜吹了夜风受凉了?”
话音刚落,王行的脖颈肉眼可见的更好红了,就连白皙的指尖都染上几分红润。
“你需不需要……”
姜迎想问王行需要不需要喝点汤药压一压病气,可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王行打断:“我没事,你睡觉就不能多穿点衣服?”
王行扔下这一句话就快步离开徒留姜迎一个人在原地愣神,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得白色长袖交领中衣,不解感叹:“这还不够?得了,这是要我把羽绒服当睡衣?”
数十里外的并州,连续不停歇赶了七个时辰路的邕王府暗卫们都叫苦不迭。
以前的暗卫头领是个贪于享乐的每次执行任务都是快马走上三四个时辰就找几个隐秘快活地逍遥一会儿再赶路,所有暗卫都已经适应了之前那种潇洒日子,谁能料到天竟变得如此之快。
有几个深受原暗卫长重用的亲信忍不住低声抱怨:“原也就是个走后门进来的罪臣之子,现如今顶了暗卫长的差事,瞧他那张狂样儿。”
立即有人附和:“之前活得更狗一样,现如今得点权自然是得作威作福。”
有知道内情的人不屑道:“只怕是登高必跌重,和他那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爹一样…….”
此人话音未落,耳畔便响起一阵破空声,还未等那人回过神来,“啪”的一声棕褐色的马鞭便直接抽在他的左脸颊上立刻见了血迹。
都是血气方刚的练家子平白挨了一马鞭,那人的眼神狠戾得宛若能沁出血,狠狠侧身啐出一口血沫,便不顾什么身份地位直接提刀向领头的宋知怒吼道:“道上的规矩打人不打脸,小白脸你今日坏了规矩就让爷来好好教教你!”
勒着缰绳的宋知乌黑似深潭的眼眸牢牢盯着不断逼近的刀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弯腰躲避这一攻势反手抽出自己的刀反劈向那人。
同为暗卫那人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化解宋知的攻势并且立刻予以反击。
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两人已经过了十余招。
而余下的暗卫则自然而然地分成两拨人,是新与旧,高与低的无声对抗。
两方皆紧勒缰绳仔细谨慎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旦对方有任何干预战局的举动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拔刀相助。
风声阵阵,树叶飒飒作响,不要命的宋知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取得这次的胜利。
当胜局已定,宋知伸出手掌一把拉起被他打趴在地浑身是血的暗卫,扯扯嘴角:“我们都为邕王殿下效力,我们便是骨肉至今的兄弟,兄弟之间过招只论输赢不论生死。”
打输的那名暗卫只能悻悻颔首,腰侧伤口仍在汩汩流血的宋知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直接翻身上马:“今日必须赶到彩霞镇。”
话音未落,所有暗卫纵马急驰。
整理完毕的姜迎挎上小篮子,小篮子里头垫了一层棉布,而后放上她昨日亲手做的盐焗鸡蛋。
姜迎看着手中经历过昨日大火的鸡蛋,发出感慨:“同生共死的鸡蛋呐,你们又多了一层卖点——炭烤盐焗鸡蛋。”
一切整装就绪的姜迎环顾四周本想找到王行再叮嘱两句,谁知四处都找不见王行的身影。
“姜姑娘。”驾着牛车的王大叔高声唤道,“姜姑娘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准备走咯。”
听见王大叔催促,姜迎也顾不得王行连忙上了牛车,将一颗热乎乎的鸡蛋递给王大叔:“谢谢大叔带我去彩霞镇,请你吃鸡蛋。”
躲在后山树林里的王行一边啃着手中乌漆麻黑的鸡蛋,一边紧紧盯着一处山洞——正是姜来和徐文常常去偷情的山洞。
等了五六个时辰都未曾有一点动静,本来王行都以为今日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结果眨眼的功夫就瞧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徐文,而后不久又等来了鬼鬼祟祟的姜来。
瞧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山洞,王行唇角微勾,狠狠咬了一口黑乎乎的鸡蛋,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有节奏地敲着树干耐着性子等着时间的到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王行随手拈碎一朵野海棠快步走入山洞,看见石床上两道赤条条昏迷不醒的身影他琥珀色的眼眸之中少见地泛起几分生理性的厌恶。
眉头紧锁的王行耐着性子用火折子点燃了二人脱落在地上的衣物,又从腰间拿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纸包,然后把其中白色的粉末都小心翼翼地倒进燃烧衣物的火堆之中。
“这是我千金求来的助眠香,别客气,你们慢慢享用。”
扔下这句话,王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山洞,他漫不经心地在从山洞到村子的必经之路上洒下点碎银子。
一切布置妥当只待观众登场。
刚回到村子里的王行就故意走到全村最爱议论别人家是非的杨婶子家门口,故意拿出一颗银锭子在手上把玩。
但凡有路过的人调侃他:“哟,王兄弟你这是发财了!”
王行都煞有介事地摆摆手,然后悄悄拉近调侃的人低声说了两三句话,每一个听过王行说话的人都匆匆忙忙地往后山赶。
站在院内喂鸡的杨婶子见此情景也不免有些好奇:“哎哎,姜迎家的,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啊?怎么一个个都跟赶着投胎似的着急忙慌地向后山去。”
“哎没啥事婶子。”王行故作云淡风轻地说,“他们不是都说我发财吗?我说不是这银子是后山捡的。”
“哎呦喂我滴亲娘啊,你怎么不早说。“
听到王行这么说,杨婶子一激动直接把满手苞米都给扬了,连她平日里最宝贝的鸡都顾不得了径直跑向后山。
又如法炮制了几次忽悠了三四个八卦婶子后,王行边哼着小曲边赏着野外漫无边际的秋海棠缓步踱至后山。
此时此刻后山半山腰上都是人,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在此处,山洞门口更是围得水泄不通挤不挤不进去。
瞧见此情此景,王行精致的眉眼都舒展开来了,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愉悦,他利落地攀上一棵略粗壮些的海棠树,斜倚在枝干上看着山洞内的闹剧。
田雨在山洞内撒泼打滚如那日在姜迎家的闹法几乎一模一样,她一遍哭闹一遍想要打骂被姜来护在身后的徐文。
可她还没碰到徐文一根手指头就被姜来推倒在地,而田雨周围围着几个好管闲事的婶子连忙义愤填膺地辱骂眼前这对有伤风化的狗男女。
王行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婶子们怒骂时的唾沫星子,无端地觉得这些老太太们还是又几分可爱劲儿的。
眼前的混乱荒淫,耳畔的哭闹怒骂,一切都让王行那颗悬而未决担惊受怕的心缓缓落了地。
闹到这份上,徐文与姜来的丑事也算得上人尽皆知,他们没有理由再去针对姜迎了。
而姜迎也可以留在这个村庄上安静地等着张顺东的归来。
而自己也可以继续住在姜迎家直到恢复记忆。
真好,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王行仰躺在海棠花枝上看着云卷云舒,由衷地轻勾唇角:“她回来总要夸夸我吧。”
彩霞镇内姜迎连打了三个喷嚏,吓得姜迎吃了一个百花饼压压惊:“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我可不能生病。”
看着满篮子的炭烤盐焗鸡蛋,姜迎的眼神不仅有几分落寞。
做的鸡蛋一个也没卖出去,刚刚好不容易有一个小孩求着母亲买了一个炭烤盐焗鸡蛋,结果才吃两口就吐了,姜迎还赔了人家一两银子。
姜迎忍不住对天长啸: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姑娘,请问你这些饼子如何卖的?”
闻言,姜迎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哥,连忙笑容灿烂地举起手掌。
还未等她开口,对面的小伙子就了然道:“五文钱一块吗?这全都包起来!”
喉咙间的“一文钱五块”还卡着不上不下,姜迎连忙冲面前的大客户堆起讨好的笑容,生怕顾客反悔似的立刻将所有百花饼全部包装好。
太子爷:别吃烧焦的食物致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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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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