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晦对周研这个名字有印象，记得他是培训群里第一个提交答案并通过的人。
“我就是张晦，你找我是……”
“我可以单独跟你聊一聊吗？”
张晦回头看了看宿舍里的其他人，白晓晗说：“你有事就去吧，我们二对二正好。”
张晦跟着周研从走廊去了无人的楼道里停下来。
张晦问：“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找我什么事？”
周研伸出手：“刚才说过了，我叫周研，助理研究员，听说你也是研究员，想跟你认识一下。”
张晦和他握了一下又松开：“很高兴认识你。只是这件事，没必要单独出来聊吧？”
周研有点娃娃脸，笑着看起来年龄更小，但说话的语气很老道：“你果然很聪明。你知道吗？我们这一批三十个人，加上你我一共才三个研究员。”
“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不想知道另外一个研究员是谁吗？”
“……倒也没有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们这次培训有三个助理晋升初级的名额，你不想要吗？我们研究员可不像工程师一样靠积累入场次数就能升初级，错过这次机会可就很难等到下一次机会了。”
张晦靠在楼梯扶手上默不吭声。
这个周研不仅知道参训人的体系身份，还知道晋升名额这种内部消息，肯定来头不小。这样的人找上他，要么是要做的事只有他能提供帮助，要么不安好心。
周研看着升职似乎诱惑不了他，换了个说法循循诱导：“升初级后薪资待遇会翻倍哦，你不心动吗？”
张晦终于开口：“所以你有拿到名额的方法？”
周研暗自唾弃他为金钱折腰，脸上却笑嘻嘻地说：“据我所知，我们这次培训过程中，每个学员都会根据表现被打分，前三名会获得晋升资格，我们这么多人，只靠老老实实接受培训可不能保证自己就是前三名。不如我们做个‘附加题’。”
张晦略微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把失踪的那两个人找出来？”
周研打了个响指：“要不说你聪明呢！去不去？”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或者和另一个研究员合作？你是群里第一个回答出失踪人员信息的，找起来应该不难吧？”
“那当然是因为……我和他有竞争，我得找个帮手。实话告诉你，另一个研究员就是林子越，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他就是冲着第一名去的，不过呢，我只要一个前三的名额，再加上你，三个研究员三个晋升名额，不是正好？”
“如你所说，林子越只要第一名，而你只需要在前三，你们的目标并不冲突，我也实话实说，我既没有技术也没有体能，与其找我，你不如去和更强的林子越合作。”
张晦确实需要这个晋升机会，如果想查看他父母发档案，他至少要拿到高级职称，普通的晋升途径太慢了。
现在机会到了他面前，他自然心动，但周研的话遮遮掩掩，说不定只是拿他当炮灰，还是要问个清楚。
周研没想到他戒心这么重，好说歹说都不愿意，叹息一声：“好吧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咱们这些人都是从各个地方汇集到省会岚州市参加培训，大部分地方都只来了一个人，其中有三个人是隶属于岚州市的，也就是林子越和他身边的两个工程师。林子越是只争第一，但省会部门的三个人是打算包揽前三名的，就算我去找林子越，我和他非亲非故，他也不会丢下同部门的工程师单独给我留一个名额的。”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培训老师当中的一位是我师伯，这也不是什么大机密，后面也会公布给其他学员知道，激励大家。所以，只有现在才能抢占先机。”
“315宿舍触发任务的人是你吧？广播发布任务前我恰好在你们宿舍门口歇脚，听到了一些你们的对话。我认为你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我都说完了，你给个准话，干不干？”
张晦直起靠在栏杆上的身子：“去哪儿找？”
周研喜笑颜开，拍了他一下：“这就对了嘛。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不方便说的就线上联系。”
他说完一手把二维码亮给张晦加好友，一手摸到应急灯牌后面把关掉的监听器重新打开。
加完好友，周研拉着张晦离开楼道：“找人我不擅长，而且时间改变两人的位置可能也在改变，我们要想办法缩小范围去找。你觉得我们从哪里开始找比较好？”
张晦也猜主审官发布任务后那两个人可能已经恢复自由，要找线索还是要去和两人关联最大的地方：“你去过五楼他们宿舍吗？”
周研：“没有，先去那里？”
张晦：“嗯。”
已经是凌晨四点，大家要么在学习想答案，要么已经开始休息，五楼静悄悄的，只有一间宿舍孤零零地亮着灯。
寂静的楼道里感应灯亮起的瞬间，张晦将周研挡回了楼梯间，小声解释：“有人，林子越。”
亮灯的宿舍更接近张晦这边的楼梯，走廊那头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推门声响起，林子越三人进了宿舍。
他们三人没停留很久，几分钟后便离开，就近走了张晦他们这边的楼梯重新下楼。
等脚步声消失，张晦和周研从最边上的空宿舍里出来，确认没人后也进了那间亮灯宿舍。
周研跟在张晦后面絮絮叨叨：“我选你的时候算了一卦，大吉，你果然旺我！我怎么就没先想到他们会从我们这边下楼呢，还是你机灵，知道提前躲到房间里……”
张晦打断他：“先找线索，林子越他们说不定还会回来。”
这间宿舍和315的格局一样，有两个床铺放了被褥，两人的行李还在宿舍。
周研一遍打量宿舍，一边问张晦：“你擅长什么？”
张晦：“什么擅长什么？”
周研：“研究员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啊，我们又不像工程师，体术通过考核就行，职业继承的工程师连体术都不用考核。我学医的，略懂岐黄之道，你呢？”
张晦：“职业继承。”
周研顿住：“唉？”
他记得研究员的职业继承条件……
“所以我什么都不会。林子越擅长什么？”
“你听说过神仙道吗？”
“没有。”
“神仙道算是一个民间玄学组织，林子越的爷爷林池璋在神仙道的地位非常高。”
张晦很意外：“我好像没在前几个通过的人里看见林子越的名字，反倒是你第一个通过了，你比他厉害？”
周研：“医道不分家，但擅长的不同，我医他道，他或许是在藏拙，毕竟白天已经出了很大的风头。”
他用看透一切的语气说：“毕竟答对常规题是基本能力，完成附加题才是真正实力！”
张晦笑了笑，提醒他：“你还有一小时四十八分钟的答题时间。”
周研：“这么快就要到六点了？那我们快点。”
宿舍里并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线索，失望之际，张晦透过宿舍阳台的玻璃窗看到了下面操场里的林子越三人。
“你说，林子越找人是不是比你准？”
“哎你这可就是拉踩了……”
“林子越进了教学楼。”
张晦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神，周研忽然醒悟：“跟上他们！”
教学楼的走廊灯不是宿舍楼那种感应灯，他们这群人搜完了楼很没素质地没关灯，教学楼的灯已经亮了一夜。
到了宿舍楼下，张晦提示周研：“靠墙走，横穿操场过去太显眼了。”
不然林子越那三个人也不会被他看见。
两人小心翼翼地摸到教学楼，一楼、二楼都没人，教室窗子都被打开了，林子越他们应该进去搜过。
快到三楼时隐约传来说话声。
“林哥，这个房间也没有。”
“这都搜了一半房间了，那两人真能藏。”
“我可以锁定那两个人就在这栋楼里，快点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张晦能听出来最后一句话是林子越的声音。
周研小声说：“看来他们也只能挨个搜，我们不如抢先他们一步从顶楼开始搜，反正都是拼概率，万一我们运气好先搜到了呢？”
两人找了个空当偷偷爬上五楼，从边上房间一个个看。
房间里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很好排查，他们很快把五楼的教室包括洗手间都找完了，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周研：“还要下去吗？现在下去有可能跟林子越他们撞上。”
他唉声叹气：“看来这次我们要输了。”
“嘘——”张晦示意他噤声，侧耳听了几秒，“你听见水声了吗？”
周研摇头：“什么水声？”
几乎同一时间的四楼，林子越也示意身边的人安静，倾听水声的来源。
张晦觉得他今天似乎听见过这个声音，就在这层楼……
“洗手间！里面可能有人，再搜一遍！”
但两人把洗手间又搜了一遍，还是没人。
这里的洗手间不是自动冲水，但明明听到了冲水的声音……
张晦的目光落在下水管道上：“在楼上。”
周研不明所以：“五楼不就是顶楼了吗？”
张晦：“楼顶可能还有一个设备间，找找上去的通道。”
他们上楼的时候，两边的楼梯都是到五楼就截止了，再往上没有楼梯只有水泥屋顶，那通道是在……
周研抬头看了一圈，看到贴着“设备间”的隔间上方露出一截折叠梯。
林子越带人到达五楼洗手间，一进去就看到了梯子和被打开的顶门，他带头爬上去，只见有四个人窝在顶层这个杂物室不大的桌子上，正二对二辅导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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