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过去了,我依旧在这荒郊野岭中行走。
没办法,毒液除了战斗的时候会冒头,其余时间根本不出来,我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一步一步慢慢走。
好累啊。
找了个平坦点的地方坐下休息,我发现手里的野兔也一副快死翘翘的模样。
难道是我提它耳朵提得太久了吗?
迟疑了一下,我松开手,野兔软软地倒在地上,看起来进气多出气少。
我伸手戳戳它,“你还好吗?”
这要是在三个小时前我这么动手动脚的,暴乱早就应该跳起来用脚蹬我了。
可现在它却毫无反应,甚至连呼吸都越来越轻。
这怎么办?
我盯着它想了想,掏出眼镜特工的手机,查询“兔子侧躺着一动不动还能救活吗?”
页面上的搜索结果五花八门,我看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靠谱的。
暴乱的眼皮子渐渐闭合,眼看它真的要一命呜呼,我心想那蛋白质不能浪费啊。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几下,我转而搜索起“钻木取火”“野外烤兔肉的做法”“没有刀怎么处理兔肉”“寄生虫是否熟食无忧”。
正在低头认真学习新知识,一个大飞盘突然从我身前飞过,我吓得一激灵,没明白怎么会有人在这种鬼地方遛狗。
“飞盘”绕了一圈,很快又飞了回来,我顺着它的飞行路线回头看去,和全副武装的史蒂夫·罗杰斯面面相觑。
我:……
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一直在跟踪我?”我把野兔抱了起来,扬声问道,“那个魔法师和小红人也来了吗?”
“只有我一个,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史蒂夫走了过来,“你说你认识巴基。”
他审视我,“他在哪?”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我默默摇头,“我不知道。”
史蒂夫板着张脸,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了。”我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摆烂,“他们没把笔录给你看吗?我是个好人。”
见我没有逃跑的意思,他又走近几步,“我的朋友们认为你是满嘴谎话的危险分子。”
我微微抬头仰视他,倒是没有反驳的意思,毕竟我的证人还不知所踪,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呢?队长?”
史蒂夫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身上,他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操作几下,投放出一张照片和各种资料信息。
虚空中浮现着熟悉的面孔,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我自己,或者说是中年版本的我自己。
“苏珊·瓦西里耶夫,1962年出生,苏联解体后,在莫斯科经营一家面包店。”史蒂夫把资料信息读出来,“逝世于两年前,死亡原因是急性心肌梗塞。”
这啥?平行宇宙的我吗?
“我不是俄罗斯人,也没有心脏病。”
视线从蓝色全息影像上离开,我盯着他,有些不确定,“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话?”
“平行宇宙?还是觉得荒谬。”
史蒂夫收回手机,话头一转,“但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话聊到这儿,我总算松了口气。
毕竟这可是美国队长,如果他执意要把我当危险角色对待,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许多。
史蒂夫并没有把我带回基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除了他之外的复仇者们认为我应该被监管起来。
于是我就这样住进了废弃工厂。
这个破地方是史蒂夫当下能找到的最近藏匿点,除了灰尘大点地板脏点以外,没啥大毛病。
藏匿点的食物和水都很充裕,史蒂夫似乎真的很忙,联系器隔三差五响个没完,他简单交代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等耳边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我舔舔干裂出血的下唇,迫不及待把物资搬了出来。
我先吨吨吨牛饮三大瓶矿泉水,又掏出压缩饼干巧克力火腿面包大快朵颐,等回过神,一周的食水已经见底了。
自从来到这个宇宙,我的食欲就一直没降下来过。
我吃饱喝足躺上床,直觉这个小毛病和毒液昏迷脱不了关系。
想到毒液,我就忍不住在脑子里用精神力戳他。
毒液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依旧如同烂泥一般瘫在那里,任由我戳来戳去。
他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戳着戳着也困了,闭上眼睛决定睡觉。
今天没条件洗脸刷牙漱口洗澡,床也硬邦邦的,不如复仇者联盟基地的那张舒服。
好不容易数羊数到快睡着,我又听见了一阵啮齿类动物啃咬东西的声音。
是老鼠吗?
我拿起床头的手电筒,对准声源一照,看见装压缩饼干的物资箱在不断抖动。
哦对,差点忘了。
刚刚吃东西的时候,我嫌暴乱碍事,随手就塞进里面关着了。
稍作思考,我觉得没必要管他,把手电一关,又躺回了床上继续睡觉。
细微地啃食声具有一定助眠效果,我很快就陷入梦乡。
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起来。”
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抵上了我的额头,黑暗中,我隐约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站在床边,见我没反应,伸手就把被子给掀开了。
好烦人。
我眯着眼睛看向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不情不愿地坐起来。
对比我的松懈,来者似乎很戒备,他摸索到灯的开关,“啪”的一声按下。
刺目的灯光一下充斥整个房间,我抬手挡了挡,透过指缝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他叫什么来着?
我歪着头看他,“有什么事吗?”
“别装傻。”热心的黑人小伙依旧拿枪指着我,“我不知道你和史蒂夫说了什么,但你休想骗过我。”
这年头做好人真难。
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我低声嘀咕,“我只是想睡个好觉。”
“哦,是吗?”热心小伙用枪支示意我站起来,“那你可以回基地慢慢睡。”
我磨磨蹭蹭下床穿鞋子,思考要不要顺着他的意思回去算了,毕竟那边的床是真的很舒服。
刚把鞋子穿好,热心小伙忽然叫了一声,开始原地跳霹雳舞。
这是怎么了?
我茫然地看他搁那儿手舞足蹈,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身上的银色液体做斗争。
……暴乱。
我扭头去看压缩饼干的物资箱,果然瞅见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
三两步跑过去,我熟练地逮住兔子,又急匆匆跑过来抓暴乱。
也许是热心小伙身上的特殊飞行装置太厚重的缘故,银色液体到现在也没能成功寄生进去。
“别动!”我徒手抓了一把黏糊糊,不顾暴乱的垂死挣扎,原模原样把他塞回了野兔身体里。
“野兔”愤怒地直蹬腿,嘴巴里发出了不爽的叫声,最终还是被丢进了物资箱。
解决完这边,我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热心小伙,他的枪还牢牢握在手里。
“好吧,谢了。”他有些尴尬,“但我还是——”
爆炸的巨响淹没了他的后半句话,左侧房间的墙壁轰然倒塌。
我捂着口鼻,和同样被吓到的热心小伙一起看向那处。
滚滚浓烟中冲进来许多穿着深色作战服的人,他们各个都配有枪支,一进来就把我包围了。
睡意彻底被驱散,我在心里计算着敌我双方的战斗力,甩了甩胳膊,漆黑液体配合着攀附其上。
热心小伙看出我的意图,又把枪口对准了我,高声提醒周围的人警戒。
但那几个武力值爆表的复仇者们不在,这些普通特工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毫无悬念地解决完战斗,我俯下身,看着被毒液束缚住的热心小伙,语重心长道,“你可别冤枉好人,从头到尾我都没害过一个人,追着我要把我关起来的是你们。”
“我这属于正当防卫,汤姆。”
热心小伙挣扎着扭动,“我叫山姆!”
“好吧,山姆,替我和美国队长说一声。”我无视他的抗拒,伸手触碰他的太阳穴植入指令,“就说他的隐蔽点一点也不隐蔽,我要自己找地方待着去了,再见。”
“吧嗒”一声东西掉落,我扭头看向声源,发现物资箱大敞着,暴乱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开了盖子,正冒头盯着我这边。
他似乎看了很久,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野心和贪婪,这一肚子坏水的模样,让我有点想揍他。
把野兔一巴掌拍回去,我让山姆陷入沉睡,随便揪了一个离门口近些的特工控制,让她出去探探路。
外头留有十几个特工接应,一看见自己人冒头,他们放松了警惕,隔着老远喊话询问情况。
废弃工厂里被史蒂夫放置了信号干扰器,他们的电子产品在里头全部报废,也难怪这群人啥也不知道。
确认其中并没有什么难缠的角色后,我没有选择正面出击,偷偷摸摸绕路逃跑了。
从眼镜特工手里抢来的手机在刚刚的战斗中损坏,对于接下来的去处,我根本毫无头绪。
朝着大概是市区方向胡乱瞎走,还真让我找到了主路。
这一夜也太漫长了。
拖着物资箱,我一边慢悠悠地走着路,一边在脑子里想东想西打发时间。
我来纽约可不是为了体验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的,现在的首要之重是找到巴基,证明我没有撒谎。
假设他真的在这个世界,按照以往行事风格来看,此刻估计正隐藏在什么地方,通过网络或者报纸之类的手段收集信息吧?
这么说来,我可以想办法闹出个大新闻让他发现我!
不过不能做违法的事情,不能伤害别人,也不能做得太过头……
两声口哨打断了我的思绪,一辆骚包的敞篷红色跑车快速越过我,而后又急刹到我跟前。
车上是两个样貌年轻的男人,他们手里拿着啤酒,脸色通红,显然喝了不少。
拥有一头金色短发的司机大着舌头询问,“嗝,你需要、需要帮助吗?”
视线停留在跑车上三秒钟,看着醉醺醺的两人,我绽放出一个明媚笑容。
“是的,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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