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虐狗”的一幕不小心被人看到,很快又有人上来打趣。
“邵总和夫人感情真好,你们结婚不少年头了,还是蜜里调油,哪里像我家那个,看见我就烦,天天找我的茬。”
对于此类的夸奖,邵震庭从来都来者不拒,他稍微松开了点怀里的苏璃,开启了正常社交模式。
“哪里,杨总和夫人马上金婚了吧,这么多年固若金汤过来的,我们还要向你们看齐。”
“瞧你们这恩爱的样子,我看呐,金婚没问题。”
“杨总过奖了。”
或许是他向来商场得意情商失忆,失意太久,这成了他的心病,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丢掉的场子,他必须找回来。
也有人仔细打量苏璃:“邵夫人好漂亮,难怪邵总不愿意带夫人出来,这么漂亮,带出来给沾花惹草的人看到,邵总怕是要吃醋吃到饱。”
苏璃礼貌地笑笑,将话头交给邵震庭,他习惯了这种商业互吹的场合,能够轻松应对不在话下,倒是不需要她费神。
只不过他的脸色,虽然和刚才并无区别,同样的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不过他的眼眸里,稍微有一丝游离,没有了那通电话前的投入,偶尔像看不见尽头的深海,晦暗不明。
邵震庭是什么人,他能从一个无名氏到如今把控苏家,必然有他的雷霆手段,苏璃宴会上的那通奇怪的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他已经猜到,应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惦记上了自己的老婆。
但那个男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苏璃,必然不是一通电话就能劝退这么简单。
当天晚上,助理就在他的授意之下,查到了对方的全部资料。
但等他真正看到对方个人信息的时候,他心头的火又大了三分。
卓胜,专科美院出身,自由画家,北漂,无房无车,无正式职业,目前租住在某个大学街。
那条街,以有名的物价便宜而出名。
真是完全拿不出手的履历。
就这种货色,也敢打他老婆的主意。
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看到邵震庭越来越凉的脸色,助理小秦顿时感觉乌云罩顶。
“邵总,现在怎么做?”他跟着邵震庭这么多年,深知邵震庭的手段,越是一言不发,事情越是不妙。
邵震庭冻着一张脸冷嗤。
这些年在商场上不是没有红眼病,更不缺竞争对手,嫉妒他的人多如牛毛,想把他邵震庭拉下马的多了去,但是,最终还不是他邵震庭笑到最后?
之所以他能成,是因为他懂得,商场上绝对不能给对手留一丝一毫余地。
情场上,同样如此。
所有阻碍他的人,都该得到教训。
刚不用说敢撬他墙角的,是该让那个狗男人长长记性了。
“盯着他,找机会给点苦头。”他面如霜冻,言语没有一丝迟疑,“下手只管重一点。”
至于后果,他负得起。
卓胜这几天一直心里堵着一口气,苏璃不仅不回复他信息,连电话也再也不接。
态度很明显,就是要跟他决裂。
他先是被她的话气得半死,后来又一想到写生因为没钱泡汤,就更是一肚子火没处撒。
这几天别说出去浪,就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成了问题。
马上又到了交房租的日子,眼看着兜比脸干净,他慌了。
一边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借钱,一边又打起了苏璃的主意。
呵,决裂也是她想裂就裂的?
她不是想和他撇清关系吗?
那就拿钱!
她那么有钱,想甩掉他,回去过甜甜蜜蜜的人.妻的生活,不得拿点赔偿费来?
他卓胜长得细皮嫩肉,又有才华,陪着她玩了半年,不给点青春损失费,说得过去吗!
他不停地换着语气给苏璃发消息,万一哪天苏璃看到了这些消息,就回心转意,同意回到他身边,顺便养他呢?
已婚富婆嘛,私生活枯燥得很,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再次心痒痒了,想尝试点刺激的,比如和他这种搞艺术的偷个情。
今天同样如此,随手一发,卓胜叼着牙签,走出一家面馆。
有人迎上来拦住他问:“你就是卓胜?”
卓胜摸不着头脑,这几个手插兜里的大块头男人来势汹汹,一脸横肉,还很面生,让他心生不好的预感,嘴上略有迟疑:“......是我,怎么了?”
“没怎么,”对方眼里凶光毕现,“你小子不老实啊,哥几个来给你松松皮。”
话音未落,一拳就横了上来。
接下来根本不容卓胜反抗,几个彪形大汉将他拖拽到墙角,一下把他推搡在地。
几脚上来,羸弱的卓胜差点没了呼吸。
疼,太特么疼了。
卓胜感觉到自己骨头要裂开,剧痛不止。
他捂住胸口,像是要断气般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
“求爷也没用,”为首的壮汉将烟头甩到他脸上,凶相毕露,“爷给你个忠告,少在外面惹女人,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男人用脚踩在卓胜头上,碾碎烟头,轻描淡写补上最后一句。
“敢报警,爷让你活不过中元。”
接着手一挥,扬长而去。
隐蔽的街角处,卓胜紧闭着眼,呼吸微不可闻,像是街边一条将死的狗,无人过问,奄奄一息。
-
卓胜足足在家里躺了八天,才缓过来。
这八天里,他没有一天不被仇恨所困,心里满是对苏璃的怨恨。
什么是最毒妇人心,他卓胜算是领教过了!
这个女人一再翻脸不认人,还指使人过来将自己打得半死,本来他还想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看来,他太给她脸了!
不弄死她,他无法解心头之恨!
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买了粗麻绳,买了匕首,甚至买了酒精。
然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阴冷一笑。
-
学院街,巷子尽头甚至连一盏路灯都没有,显得残破而又昏暗。
夜幕深沉,月光被云层盖住,黑暗暮色笼罩大地,氛围压抑。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12点,苏璃从手机上抬眸,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男人。
从刚才起,邵震庭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他斜靠在驾驶座上,一动未动,只用锐利的双眸打量着周边环境,然后,越看越不耐烦,越看心情越差,嘴角下垂,那副表情,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车内静寂无声,落针可闻,苏璃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坐牢般窒息。
这一切,要从收到那通陌生电话说起。
今天早上,去送月儿上学回来的路上,苏璃的手机,无端地响了起来。
她瞧了一眼,是个陌生电话,本地号码。
本来不打算接,好巧不巧地,邵震庭坐在旁边,视线往她手机上瞧,越是不接,越是显得心虚似的,苏璃便接了。
免提接的。
而电话那端的声音,恰恰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苏璃,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苏璃心里一紧,卓胜?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邵震庭,而邵震庭,则状若寻常,一双眼睛盯着前面的车道,仿佛没有在听,只不过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在意。
“你给我听好了。”电话里叫嚣的男声拉回苏璃的全部注意力。
“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你不是想断绝关系吗?”
“好,我成全你!今晚十二点,学院街窄巷13号,我等你!咱俩之间的一切,就在今晚清算!”
“你想干什么?”苏璃忍不住厉声呵斥,“我们之间早就画上句点,何来清算,你是听不懂人话?”
“是你,不让我活!是你,想要我死!”
暴打之仇,卓胜铭记在心,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话,只想跟苏璃斗个鱼死网破!
他颤抖着声音,狠狠威胁。
“就你一个人来,不要带任何人!你要是敢不来,就等着那副私密照,大白于天下吧!”
话音毕,电话啪一下被挂断。
苏璃紧紧攥着手机,对上邵震庭犀利的双眸。
他薄唇微启,直击要害:“什么私密照?”
“..........”
“什么时候的私密照?”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璃。
苏璃头皮发麻,一个脑袋两个大。
“其实就是......”
“苏璃!说实话!”他突然提高音量,引得苏璃打了个冷噤,正襟危坐。
“我发誓我和他之间没有越轨,”她急忙解释,“没有私密照,是一幅画,一副......关于我的画......”
她越解释音量越小,“一张画像而已,罪不至死吧......”
“真的只有这些?”
邵震庭那双犀利的眼睛像测谎仪一样,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苏璃冷汗都要下来。
“真的。”
三秒后,邵震庭终于放过她。
他侧身过去,面若寒霜,“今晚我去解决。”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邵震庭打量着约定好的地点。
学院街最偏僻的死角,破旧小区,基本无人出没,仿佛与世隔绝。
那个男人,比自己想的还要落魄。
他越是不屑,越是来气。
这段婚姻里他自知从未亏待过苏璃,谁能想到,她原来这么讨厌他。
讨厌到宁愿和这样一个人来往,也不愿安安分分做他邵震庭的妻子。
“你就待在车里,”邵震庭言简意赅交代,“我让司机下来陪你。”
他掏出手机,拨通,对着电话吩咐老李,“你到前面车来,陪着太太。”
话语刚落没多久,后面的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是秦力和司机老李。
小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邵总,咱们犯不着亲自来,找人解决一下得了。”
“我倒想看看,这个卓胜是什么人。”
邵震庭冷峻道。
说这句的时候,他侧过脸来,盯着苏璃,苏璃哪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不过她是理亏,索性不再说什么,由着他去处理。
跳动的数字渐渐逼近约定的时间,卓胜躲在门后,脸上表情阴冷至极。
他做足了一切准备,只等猎物上钩。
在听见车声的时候,卓胜嘴角勾起一抹变态又冰冷的笑意,匆忙从窗户朝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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