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是万无一失的

第二天下午利欧回国了,鹿呦呦也于翌日上午回到了临江。

鹿呦呦回到家的时候,周行不在,学校已经正式开学,他自然是去上班了。他不在反倒好,免得他问东问西,自己实在是没精力应付他。

自从和孔昭吵架那天晚上开始,她已经连续三天没怎么睡觉了,其实大脑和身体已经极度疲乏,可就是睡不着。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失恋还有一个代名词,叫做失眠。

但是今天她必须让自己睡着,因为明天就得销假上班了,她不允许自己带着疲态出现在工作场合,更不想让人看出她正在经历失恋的痛苦。脆弱从来不是她的代名词。

也许是因为心理暗示的缘故,也许是身体出于自我保护的机能,鹿呦呦终于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连周行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之后进了她房间,在她房间里面站了一会儿才走,她都不知道。

等她睡醒天已经黑了,门缝有光透进来,才知道周行回来了。

她起来去喝水,周行正在吃饭。

周行看了看她,促狭道:“去北京玩这么累啊,这都睡到几点了?”

鹿呦呦瞥了他一眼,“睡觉你也管!”接着倒水喝水,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坐下吃饭。

她看了看桌上的菜,不像饭店的手笔,更像出自周行之手,于是又看了看周行的胳膊,这才发现他手上的石膏不见了。

“你怎么把石膏拆了?手没事了吗?”

“我这身体素质,早就好了!不过是为了试炼某人,才故意拖着不拆的。”

鹿呦呦听到“某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她不想让周行发现,于是低头吃菜,一边吃一边说:“你这手艺下降了啊,得赶紧练练了。”

“下降就下降了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楼下那个人会给你做饭吃的。”

他再次提到孔昭,鹿呦呦没办法一直避而不谈,于是她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怎么能一直指望别人呢?”

周行重重地点点头,“嗯,有志气!那以后饭你做吧!”

鹿呦呦摇摇头,“那不行。”

“为什么?”周行不解地问。

鹿呦呦和蔼可亲地看着他说:“因为你不是‘别人’。”

周行刚刚看到的一丝曙光被无情熄灭。他化悲愤为饭量,疯狂往自己嘴里夹菜,鹿呦呦也不甘示弱,跟他抢着吃,不到十分钟,吃了个盆干碗净。

吃饱饭,鹿呦呦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碗,一来她知道周行的手还没好利索,因为他吃饭用的还是左手,肯定是好面子,不想让他的学生看到他受伤,才拆了石膏;二来,她也不想多说话,免得被他发现什么。

虽然她知道,即使她不说,他早晚也会发现,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鹿呦呦正在洗碗,周行拿着一个包裹进来了,“姐,忘了跟你说了,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替你签收了一个快递。你买的啥?”

鹿呦呦有些懵,不记得最近买过什么,便让周行打开看看。

周行直接拿起菜刀划了一下胶带,把箱子打开了。

鹿呦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把菜刀拿过来再重新刷一遍。

周行突然惊呼道:“我去!这么高级的手表,姐,你这是给谁买的?”

周行把手伸到鹿呦呦眼前,鹿呦呦看到银光闪闪的表盘才想起,那是她和孔昭吵架的前一天晚上,等孔昭睡着了之后,悄悄下单买的,作为他送给她笔记本的回礼。

但是现在,好像没必要了。

于是鹿呦呦笑眯眯地说,“给你买的,喜欢吗?”

周行盯着那块表仔细研究了半天,“喜欢倒是喜欢,不过怎么看着跟你那块表是一对儿?咱俩戴情侣表合适吗?”

鹿呦呦把脸一拉,“你不要那我就退了!”

鹿呦呦擦了擦手伸手去拿,周行灵巧地躲开了,“干嘛不要,明天我就戴着上班去!”

周行乐得合不拢嘴地走了。

鹿呦呦回到房间,拿出那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又留恋的看了一眼,然后拿出包装盒把它装了起来,打算明天等周行走了后,找个闪送送下去,她和他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第二天,闪送人员如约而至,核对好订单信息,取上件,忍不住好奇八卦地问:“离得这么近,干嘛不自己直接送下去,非要找我们?”

鹿呦呦礼貌微笑着替他说出了那句潜台词:“我有钱没处花呀!”

闪送人员一愣,自讨没趣地走了。

等他走了后,鹿呦呦就去上班了,又开始了朝九晚六的生活。

一切似乎还和以前一样,似乎又不太一样了。她好像不太期待下班了,因为下了班没什么事做,又会想起某个人,某些事。上下电梯路过十层的时候会想,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会想,因为他就躺在楼下同样的位置上,没办法不去想。

所以她开始下意识地加班到很晚,要么就和同事一起去聚餐唱歌,玩累了才回家,躺下就睡,这样才能保证不失眠。

但是有一天她还是失眠了。

那天她和几个同事在一家很有名的网红餐厅吃饭,看到了孔昭。他和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而那个女子,鹿呦呦见过,她曾亲眼看到孔昭送她出小区,当时还误会她亲过他,哦,对了,孔昭说她叫董青。

鹿呦呦想过他们早晚会遇到,也想过他可能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尽管提前做过心理建设,还是忍不住嫉妒和愤怒在心里纠缠。

她借口去了洗手间,想要擦掉眼角的泪水,没想到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怕一会儿被同事看到她哭红的眼睛,努力克制住心里的难过,擦干泪痕,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CC霜开始补妆。

没想到,一抬头,孔昭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镜子里。她蓦地一怔,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心跳也猝然加速。

短暂的慌乱过后,她用冷漠掩盖住内心的不安,从容地把霜点在眼睑下方的皮肤上,一点点,细细地抹匀。

他就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抹油,画眉毛,擦口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又好像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鹿呦呦补完妆,又稍稍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潇洒地一转身,绕过孔昭就往外走,仿佛不认识他这个人。

孔昭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呦呦,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鹿呦呦咬了咬牙,然后扯开一个笑容转身看着他说:“有啊!”

孔昭望着她,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鹿呦呦扬着真诚的笑脸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甩开孔昭的手,昂首挺胸地走了。

她没有去看孔昭脸上的表情,想必他会生气吧,想到他生气,她就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可是她却并不开心,不仅不开心,心里还很堵得慌。所以,她失眠了。

——

鹿呦呦和孔昭分手的事没跟任何人讲,包括薇薇安。从北京回来后,她也一直没去找她。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除非是工作没办法。

直到有一天薇薇安主动给她打电话,说她店里三周年庆典,让她务必来捧捧场,她才再次来到夜色酒吧。

到了之后,哪里有什么庆典,一个气球也没见着。

鹿呦呦上了二楼,一推门就质问薇薇安为什么骗她。

薇薇安立刻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笑脸相迎,一边把她拉到休息区按到沙发上坐下,一边说:“我不骗你,你能出来吗?”

薇薇安说完,转身去给鹿呦呦弄喝的。

鹿呦呦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拜托她这样做的,而自己也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全身心放松,把整个人陷进了南瓜型沙发柔软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

“周行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把自己封闭起来了,让我想办法把你叫出来,开解开解你。”

果然是周行。就知道早晚被他发现,却没想到他居然看破不说破,一点不像他的性格了,好像变得沉稳了。

鹿呦呦突然想起那天孔昭在微信里说的一句话。似乎他也没有说错,每个人都在不可避免地发生着改变。

薇薇安把一杯红褐色的饮料放到鹿呦呦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从办公桌上把她的那一杯也端了过来,坐到她旁边,问:“你到底怎么了?和孔昭吵架了吗?”

鹿呦呦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们分手了。”

薇薇安大吃一惊,“分手?为什么?你们去北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薇薇安震惊不已的四联问,鹿呦呦反倒很平静,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给了薇薇安。

薇薇安了解完整件事情后,叹息着说:“你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只不过是产生了一些误会,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嘛,干嘛要分手呢?”

“你如果试过被人冤枉的滋味,你也不会解释的,低三下四地挽留,还不如痛快地分手。”

鹿呦呦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薇薇安知道,话越少,越坚决,她很了解自己的好友,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谁也劝不动她。

“可是这样不是太可惜了吗?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还为他做过那么多事,费劲巴力帮他们家的公司拉投资,帮忙安置那些下岗工人,那你不都白忙活了吗!”

薇薇安想到这些,不禁为自己的好友打抱不平。

可鹿呦呦却很坦然地说:“那个时候我想做那件事,就做了,不是为了得到回报,即使现在跟他分手了,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既然人家苦主都这么说了,那她还能怎么办呢?于是给鹿呦呦竖了个大拇指,“你伟大,你人格高尚,你心灵美丽!来,我敬你一杯!”薇薇安把给她准备的贴心饮品递给了她。

鹿呦呦的手一碰到杯子,不禁微微皱眉,“怎么是热的?”抿了一口,“红糖水呀!”

薇薇安端起另一杯,像品茗一样呷了一口,“最近看了中医,说我宫寒,让我姨妈期不要喝酒了,喝红糖姜水。怕你喝不惯,你那杯我没给放姜。”

薇薇安说完又喝了一口,很享受似的,“喝习惯了,竟然不觉得辣了,还暖暖的很舒服。你也趁热喝,凉了不好。以后你也少喝酒吧!”

听薇薇安一说,鹿呦呦猛然想起自己的姨妈好像也该来了。算算日子,竟然推迟了几天,她一向很准时的,不会……

薇薇安看她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这个月的姨妈好像推迟了几天。”

“你们有没有裸奔过?”

“就一次,还吃了药,应该没事吧?”

“那你还是买个试纸测测吧,吃药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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