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血牙胆战心惊的度过了一夜。
十年的杀手生涯,让他培养出敏锐的危机意识。
昨晚,莫惜欢那几句“谜语”让他陡然明白,他“嫁入”莫家的过程,实在太过顺利……
这种顺利,明显是有问题的!
现在,他应该暂停复仇的脚步,和莫惜欢好好的,坦诚的,长谈一次了。
第二日清晨。
花血牙早早起床,从寝屋探出身子,观察外面的情况。
客房里,莫惜欢靠在床头,气色比昨夜好了很多。
星沉站在一边,笑容欣慰。
星华趴在莫惜欢腿上,低声啜泣。
莫惜欢轻抚星华的头发,温柔地安慰她。
“……”
花血牙看到这温情的一幕,心情复杂,不愿打扰,只能等在原地。
过了一会,星沉星华离开。
花血牙这才出来,走到莫惜欢床前。
晨曦的逆光中,莫惜欢一袭白衣,黑发垂散,发尾束在腰后。
由于大病初愈,眉宇间少了锋利,多了沉静。
“莫惜欢,昨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嘘,隔墙有耳。”
花血牙刚开口,就被莫惜欢打断。
他只好先去关紧门窗,再回来。
“说吧。”
“说什么?”
“昨夜你打的哑谜,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惜欢狡黠一笑:
“哑谜哑谜,说出答案,怎还算谜?”
“……”
花血牙有点无语,但不打算放弃,继续追问:
“莫惜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鞘,你呢?”
莫惜欢不仅不回答,甚至倾身反问:
“你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
“……”
二人眼神对峙,各自心怀鬼胎,互不退让。
“哼,也罢。”
花血牙忽然心生一计,冷笑:
“既然我们都不了解彼此,不如来玩个‘真心话游戏’,怎么样。”
“噢?游戏规则是什么?”
“很简单,一人三个问题,互相问答,只能说真话。”
莫惜欢失笑:
“阿鞘,我们才成亲三日,就要召开家庭会议了么?”
“少废话,来不来。”
“来啊,坐。”
莫惜欢拍拍身侧的床沿。
“……”
花血牙犹豫片刻,没有上/床,而是搬了张椅子,放到莫惜欢面前坐下。
因为正面朝向“敌人”,他比较有安全感。
“我先问了。”
花血牙翘起一腿,率先开口:
“昨晚,你提到‘莫家的野兽’,究竟是指什么?”
莫惜欢淡淡回答:
“荧光。”
“……”
花血牙一怔,没想到,莫惜欢会直接曝出自家内部组织的大名。
表面上,却故作疑惑:
“荧光?那是什么?”
“是一个杀手组织,我父亲饲养的爪牙。”
“昨夜,我只是想提醒你,荧光暗卫无处不在,你又一身夜行装扮,容易被他们认成危险对象。”
“万一被他们捉去,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就不好了。”
“……”
花血牙皱眉看着莫惜欢,一时间,辩不出他话中的真假。
“那么,轮到我了。”
莫惜欢开口问道:
“所以,昨天你身穿黑衣,夜访莫府,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探查情报。”
花血牙顿了顿,冷静的回答:
“沈脉、玉尊妃、莫府地图……这些跟你家有关的情报,都必须调查。”
“不然,我怎么对抗你们这个权贵大家族。”
“你当真打算,一个人对抗全世界啊。”
莫惜欢叹了口气,有些心疼:
“真是难为你了。”
“当初,是你鼓励我一战到底的,不是么?”
花血牙眼眸微眯,屏气凝神,问出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所以,莫惜欢,你如实告诉我……”
“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为妻?”
“因为你漂亮,勇敢,一往直前。”
莫惜欢温柔的笑了:
“‘向莫家宣战’这种话,可不是一般女子,甚至男子,能够说出口的。”
“就因为这个,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嗯,就因为这个。”
“不,莫惜欢,你没有说真话。”
花血牙摇摇头,语气渐冷:
“我再说一遍,这是‘真心话游戏’。”
“你真愿意玩,就拿出诚意,别拿哄女人的那一套敷衍我,明白么?”
“……”
莫惜欢凝望着花血牙,沉默半晌。
忽然,轻叹一声,无奈的笑了。
“唉,不愧是我的妻,能轻易看穿我的内心。”
“不错,我对你一见倾心,的确还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你长得像,我前世的恋人。”
“咳!”
花血牙猛地呛住,脸色彻底变黑:
“莫惜欢,你嘴里能不能有句正经话……”
“这就是正经话,也是真话。”
莫惜欢冷冷打断,倾身逼近花血牙,像猛兽锁定猎物一般,威厉地盯着他:
“前世,我为你而战。”
“今生,我非你不娶。”
“……”
花血牙被这番强势的表白震住了。
惊愕地看着莫惜欢,半天说不出话。
以前他只是觉得,莫惜欢冷漠无情,杀人如麻。
但,总归是一个正常人。
可如今看来,这家伙居然能说出如此中二迷幻的台词……
这人该不会……脑子有病吧?
此时,莫惜欢已经恢复淡然:
“你问的,我答了。”
“信不信,随便你。”
“我觉得,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花血牙嘴角抽搐,抬手扶额:
“罢了,你一定要插科打诨,胡编乱造,我也拿你没办法。”
“该你了,问我第二个问题。”
“好。”
莫惜欢点点头,凝视着花血牙,忽然嘴角一勾:
“阿鞘,那个三万两的初/夜,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什么?”
花血牙一怔。
反应过来后,心脏一沉,暗呼不妙。
这几天,他嫁进莫家,尽忙着搞宅斗去了。
完全忘记了,他和莫惜欢之间,还有这档子事!
可是,他以前引诱男人上塌,只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更容易刺杀,并不会真的那啥。
而现在,他要维持“莫家儿媳”的马甲,短时间内,不能对莫惜欢出手。
那他怎么可能,真的和莫惜欢那啥?!
“……”
花血牙低着头,沉默了一会。
忽然起身,走进寝屋。
不一会,拿着一沓厚厚的银票,出来。
“钱还给你,交易取消。”
花血牙把银票扔到莫惜欢身上,淡淡开口。
“噢?你想反悔?”
莫惜欢挑眉一笑:
“看来,枕间楼绝代花魁的信誉,也不怎么高嘛。”
“咳,那时候,我是缺钱,才不得已拍卖初/夜。”
花血牙清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如今,我已嫁入豪门,自然不再是风尘女子……唔!”
话没说话,他就被莫惜欢抓住手腕,拽到床上。
“呵,你还知道,你已经嫁入豪门了啊?”
莫惜欢搂紧花血牙的腰肢,指尖划过他的脸庞,语气低沉暧昧:
“既然,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不是更应该……共赴巫山么?”
“莫惜欢,你干什么?!”
花血牙趴在莫惜欢胸口,下意识挣扎,却挣脱不开。
声音颤抖起来,充满震惊和厌恶。
“莫惜欢,你明知道我嫁给你,并不是因为我爱你……”
“难道,你打算违背我的意愿,对我……呃!”
莫惜欢又是一个翻身,把花血牙压在身下。
低下头,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句,如恶魔低语:
“如果,正是如此,你又能如何?”
“……”
花血牙仰躺在榻,瞳孔骤缩,双目血红。
十三年前,母亲被莫蛟侮/辱的画面,闪过眼前。
一股触碰到底限的,强烈的憎恶感,直冲头顶!
“如果,你真的打算,对我做出禽/兽之事……”
花血牙声音微颤,缓缓抬起戴着暗器指环的右手,放在莫惜欢的心口位置:
“那我就只好……杀了你。”
“……”
莫惜欢居高临下,凝视着花血牙,陷入沉默。
“……”
花血牙毫不畏惧,平静的回视他,眼里充满决绝的恨意。
半晌。
莫惜欢突然松手,长身而起,坐到榻边。
“呼……”
花血牙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莫惜欢把散落在床上的银票收集起来,递给他。
“怎么?”
花血牙撑坐起来,心存戒备,没有去接。
“这三万两,你拿着,不必还我。”
莫惜欢笑了笑,目光深邃,透出一抹坚定的柔情。
“你放心,我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我自有办法,在未来的日子里,让你心甘情愿的,真正的,嫁给我。”
“届时,你的初/夜,一定是我的。”
“……”
花血牙微怔,莫名感到一种震撼,和悸动。
但下一秒,他就清醒过来,一把挥开莫惜欢的手臂,下床离开。
“阿鞘,你去哪?”
莫惜欢没有追赶,只是悠悠问道:
“还有两个‘真心话游戏’问题没问呢,不继续了么?”
“你这种人面禽/兽的真话,听了也是脏耳。”
花血牙冷冷回答,脚步不停,用力拉开房门。
却一愣。
“花鞘,你和欢儿在聊什么呢?”
只见玉尊妃站在门口,姿态高傲,眼神阴鸷,不怀好意:
“什么杀不杀的?怎么,你还想谋害亲夫?”
“……”
花血牙心脏一紧,下意识瞥向玉尊妃身后。
莫蛟也过来了!
卧槽。
花血牙不禁在心里发出哀呼。
难道,他和莫惜欢的“真心话游戏”对话,被这两公婆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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