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夭桃完全没料到,花血牙会主动把手放进剪刀里。
眼看自己真的伤了人,顿时蒙圈了。
“你这熊孩子,快放开姑娘!”
星华冲过去,抓住夭桃的衣领,想把她拽开。
“别拉扯,她有伤!”
花血牙急忙阻止:
“星华,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姑娘?!”
“别担心,去吧。”
花血牙给星华使了个眼色,表示接下来的情况,他来处理。
“好吧,那奴婢先去准备药膏,姑娘自己小心。”
星华会意,只能退出房间。
花血牙回过头,看向跌坐在地的夭桃。
“……”
夭桃盯着他手掌的伤口,一边咽唾沫,一边向后挪动。
“你不是说,你是恶鬼的女儿,伤人是你的‘家常便饭’么?”
花血牙故意抬起血淋淋的右手,微微眯眼,逼近夭桃:
“那,你怎么还会……怕血?”
他突然一挥手。
啪嗒!
两滴鲜血甩在夭桃脸上!
“哇!!”
夭桃吓得惨叫,捂住双眼。
“哈哈。”
花血牙笑出声:
“原来,妖怪也会晕血?”
“你!”
夭桃恼羞成怒,恶狠狠地:
“谁说我怕血了?!”
“你再敢嘴贱,信不信我剪了你的指头……喂,你干什么?!”
夭桃话没说完,就被花血牙抓住手腕,向前一扯,被迫握住剪刀。
接着,花血牙伸出食指,放进刀口中间:
“来,剪下去。”
“你……你疯了吗?!”
“是你说,要剪断我的手指啊。”
花血牙嘴角浅勾,不紧不慢:
“你若不剪,以后我继续勾引五公子,可怎么办?”
“你?!”
夭桃从没见过比自己还疯的疯子,又气愤,又忌惮,涨红了脸: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不,我以为,你敢。”
花血牙深深凝望她,目光如炬:
“来。”
“啊啊啊啊——”
这个“来”字,彻底点燃了夭桃的癫狂。
只见她两眼一闭,大吼一声,对准花血牙的食指,咔嚓,剪了下去!
“呃啊!”
花血牙立即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啊啊!!对不起!!”
夭桃瞬间怂了,猛地丢开剪刀,一屁/股跌坐下去。
“呃……”
花血牙紧捂右手,浑身颤抖,好像在忍受锥心之痛。
“对不起……”
夭桃心知闯下大祸,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抱住脑袋,眼泪滚落:
“是你让我剪的……是你让我……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她一股脑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门口:
“你撑住……我去找她们拿药……你千万别死啊……”
“噗嗤。”
这时,花血牙却憋不住笑了。
“?!”
夭桃惊诧地回头。
只见花血牙坐直身子,伸出完好无损的食指,晃了晃:
“我的指头,在你剪下去的一瞬间,弯起来了噢。”
“……”
夭桃震惊不已,愣在原地。
花血牙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擦去她的泪痕:
“你这小妖真有趣,不仅怕血,还给受伤的人道歉找药。”
“你可真是,我见过的……”
说着,他蹲下来,抱住夭桃:
“最善良的妖怪。”
“你……竟敢耍我!”
夭桃回过神,又羞又恼,剧烈挣扎:
“你放开我!”
她握起拳头,一下一下,砸向花血牙的胸口。
却推不开他,反而被抱得更紧。
渐渐地,夭桃筋疲力尽,垂下手臂。
终于,妥协一般,靠在花血牙身上。
这个怀抱,好温暖,好熟悉。
入府前,夭桃有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哥哥。
有一天,两人在街上乞讨,突然,一群御林军马队,气势汹汹地奔来。
慌乱中,哥哥将她推到一边,自己却摔倒,被马蹄活活踩死。
由于没有亲眷收/尸,年幼的夭桃只能蹲在哥哥血肉模糊的遗体边,一哭就是一天。
后来,莫蛟巡城归来,才把她带回王府。
而此时此刻,抱着她的,虽然是个女子。
她却莫名感到,一种类似哥哥的温柔。
真是奇怪啊……
过了一会,花血牙放开夭桃:
“好了,去休息吧?”
“……”
夭桃没有说话,抓起花血牙的右手,又确认了一遍,食指确实没断。
才“哼”一声,走向床铺。
“你别误会!”
钻进棉被后,夭桃恢复高傲,瞪着花血牙:
“我就是怕被五公子责骂,才给你道歉的!”
“你是公子的妻子,别想跟我好好相处!”
“哦?这是为何?”
花血牙坐在榻边,笑着问道:
“是不是因为你喜欢公子,他却娶了我,你觉得我抢走了他?”
“正是!”
“哈哈,这不成问题。”
花血牙笑了,凑近夭桃的耳朵,轻声开口: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啊,其实根本不喜欢莫惜欢。”
“你若中意,我就将他让给你,如何?”
“哈?”
夭桃诧愕的睁大眼: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因为,他喜欢我咯。”
“本来,我在枕间楼里,过得逍遥自在。”
“没想到,他忽然出现,死皮赖脸,非要娶我过门。”
“我一介平民女流,如何反抗权贵之娉?无可奈何,只能嫁了进来。”
“你!”
夭桃气结。
一方面,她觉得花血牙说的有道理。
一方面,又觉得他在装逼。
“哈哈,别恼。”
花血牙拍拍夭桃的棉被,柔声安抚。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与莫惜欢只有夫妻名分,并无夫妻感情。”
“你若有心,机会还有很多。”
“不过,前提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去追求情郎,也不迟。”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夭桃骄傲地反驳:
“就算我要追求公子,也不用你将他‘让’给我,我会用自己的办法,令他倾心!”
“好,我相信你。”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米粥煮得如何。”
花血牙说完,将屋内的嫁衣残渣收拾干净,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夭桃缩在被子里,像只小刺猬,警惕地观察他。
不一会,眼皮越发沉重,就睡着了。
花血牙离开后,本想前往灶房。
“呃……”
却眼前发黑,脚步踉跄。
“姑娘!”
星华守在门外,急忙扶住他,拉起他的右手。
只见他的手掌侧面,那条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淅淅沥沥,洒了一路。
“姑娘快坐下,奴婢叫沈大夫过来……”
“等等!”
花血牙扶着桌沿,喊住星华:
“沈大夫劳累半日,麻烦你将药膏和纱布取来,我自行处理即可。”
星华赶忙拿来药箱,摆出药瓶、木棍、白布,又抓起花血牙的手掌:
“姑娘,我来帮你吧……”
“不必了。”
花血牙收回手,勉强一笑:
“你一直照顾夭桃,也很辛苦,去休息吧。”
“可是……”
“我自己来,就好。”
花血牙的语气冷下来。
“……好吧,星华告退。”
星华莫名其妙,委屈的一咬牙,离开了。
花血牙望着她的背影,于心不忍,叹了口气。
十年的杀手生涯,让这种“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的习惯,早已刻入骨髓。
花血牙拿起一个银色药盒,刚好是蝎心膏。
据沈脉说,这是一种苗疆奇药,几天就能治愈皮肉伤。
唯一的缺点,就是涂药时巨痛难忍,宛如毒蝎钻心,因此得名。
花血牙毫不犹豫,剜起一点药膏,抹进伤口。
毕竟,疼痛对他而言,简直比吃饭还要平常。
却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啊!!”
蝎心膏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一股锥心刺痛,骤然袭来。
花血牙忍不住失声惨呼,眼前天旋地转。
但他紧咬牙根,不管不顾,继续将药膏捅/入伤口深处。
剧痛如潮水般,一阵阵翻涌,蔓延到全身每个角落。
“呃……”
花血牙浑身颤抖,冷汗如瀑,喉中犯呕。
迷迷糊糊中,不小心打翻药盒,掉在地上,滚出几米远。
“呼……呼……”
他挣扎着起身,扶住桌面,沉重喘/息。
失血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下,不远处的药盒,仿佛咫尺天涯。
他艰难地迈步,还没走出去,就眼前一黑,直直栽倒下去。
幸好,迎接他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
花血牙微微睁眼,勉力抬头,竟是莫惜欢!
“这种时候,还在逞什么强?”
莫惜欢低头看着他,面色不悦。
“与你何干……呃……”
花血牙话没说完,身子又一软。
莫惜欢见状,直接将他打横抱起,赶回自己的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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