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发了会儿呆。”滕棠说话时,牙齿不停打颤。
她发现身后的七人,已经跑到她前头去了,离她约莫百米远。前方茫茫雪地上出现了一串深陷的脚印,祁长兰没有等她,或者说根本就没在意过她,头也不回地带着六个弟子前行,步伐艰难地往北走。
“珊瑚秘境之后,师父的神魂是不是出了问题?”李偲缨在旁边担忧地问,头发与眉梢都凝了冰晶的雪花。
她在这雪地中,不仅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被雪域的极寒激发到神体,修为隐隐有突破的迹象。若她在这里面待得足够久,兴许能让至寒神体完全觉醒。
“无事,我刚刚只是在想问题,我们快跟上他们,别走丢了。”滕棠摇摇头,调出灵力储存条中的灵力,聚拢在双足上,同李偲缨快步追赶前方的七人。
她的主线任务可是写着,要跟着门派的人,直到一盏茶时间后,遇到第一个难关。
李偲缨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没有出现多久,不知她脑补了什么,神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她一点不费力地跟在滕棠后方,双脚踩在雪地上,那些冰雪并不缠着她,反而畏畏缩缩地凝成硬块,让她走得更稳健。
李偲缨在滕棠身边嘀咕:“也是,师父不可能有事,三天三夜的紫雷都打不死师父,师父还能有什么事。”
片刻之后,她们追上祁长兰等人。
祁长兰转头看了滕棠一眼,表情很是不耐烦:“我是答应了大长老,要将你们完整带回去,可没说完整到什么程度,要是带一具完整的尸体回去,也不算违背誓言。你们如不跟紧我,不听我的号令,在这仙墓中闯出祸端,可别怪我不出手相救。”
滕棠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因此没有出声,心下默默计数,现在大约过去了一分钟,还有十四分钟就会遇到雪灵,触发后面的主线剧情。
走着走着,几名弟子冷得不行,其中一人受不住,气喘吁吁地出声询问:“师父,我们为何不坐飞舟?”
不待祁长兰给自己的徒弟解释,李偲缨就抢先道:“你来之前,没有了解过这座仙墓吗?奇怪,阴鸣山仙墓开启了两次,按理说,这里的一切,修者都该有所耳闻,你……”
祁长兰很清楚李偲缨的说话风格,在那名弟子面红耳赤时,她三言两语解释道:“我们脚下有个很大的阵法,若御行空中,墓中的冰雪会化作无数雪灵鹰,飞来攻击我们,时间越长越危险,等到所有冰雪变成雪灵鹰,渡劫大能也抗不住。”
滕棠跟那名弟子一样,听得汗颜,异常钦佩能布下这样阵法的修者。只是不知此处故去之人是谁?是因何离世的?飞升失败亦或大限已至?
仔细回想,她好像没听李偲缨提过这是谁的仙墓,想来对方也不知道,不然定会说上三个时辰。
由于分了神,滕棠计算时间失败,对现在过去了多久心里很没数。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到时间了,雪灵肯定会出来。她这么想着,没有打开地图看自己的路径,也没有估量大家走了多久。
又走了长长一段路,滕棠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久了,怎么也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吧?
“徒弟。”她小声喊着李偲缨,问这冰天雪地里唯一兴高采烈之人:“我们走了多久?”
李偲缨身体表面的冰雪变多了,她依然不觉得冷,神采奕奕地回答道:“没多久,我们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那我没感觉错……滕棠扫视四周,面露疑惑,主线剧情所说的雪灵在哪里?
她左顾右盼,眼睛快被这片茫茫雪地刺瞎,仍未看到异动之处。
视线之中,前面的二长老和六个弟子步履维艰,洁白的雪花在长靴旁飞溅,大家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陷的脚印,走了至少四千米,都没有寻到灵宝的波动与痕迹。
天地一直静谧得不正常,耳朵里除了大家窸窸窣窣的行走声,没有半点风声或者其他动静。
滕棠忍不住打开游戏界面,查看左边的剧情任务栏,忽然发现主线剧情早就有了变化,此刻末尾处显示着四个字——[正在进行]。
她没找到其他提示,只好带着疑惑,继续跟着二长老他们走。
艰难拖着双足行走,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四周终于有了异变。
安静的雪地倏然刮起刺骨寒风,飕飕或翛翛地吹,翻动地上的冰雪,疯狂拍打着几人的身躯与面部。
滕棠恍惚听到前面人在说话,可惜一个字都没听清。
他们周围的刮起的暴风雪异常可怖,不是把人吹起来,而是把人埋入冰雪之中,身体与肌肤遭受着冰块与雪团的拍打,丹田灵力被大量吸收走。在场九人,除了李偲缨能够活动、不受暴风雪的影响,其余人皆冻僵在原地,动一根手指都很艰难。
仅是须臾的时间,七人就遭冰雪埋住。
若不是李偲缨拽着滕棠往上拖,滕棠也会跟着埋入雪地里。
冷……
滕棠的身体几乎冻成冰雕,不得不调用系统存储的所有灵力,将身上的冰雪化去。
她感觉自己能动了,连忙把[绯烈焰]套装穿在身上,嘴里念着熟悉的台词,开启技能[昼焰焚火]之后,才稍微觉得暖和一点。
暴风刮得越来越厉害,李偲缨牢牢抓住她,冰冷的手比周围的温度还低:“师父印咕叭啊……”
寒风与冰雪喧嚣,李偲缨说的话,滕棠根本听不清楚,只想甩开她的手。
她徒弟的手太冷了,滕棠被李偲缨抓住的那处手臂已经冻得没有知觉,调动灵力也没用。
陡然之间,滕棠的瞳孔微缩,在暴风雪中看到一个巨大、模糊的标识,具体等级看不清,但是字体比当初的付岚山还大。
滕棠一阵警惕,用手臂挡住风雪,把储存条刚回复的灵力全部调用出来,浑身戒备。她现在想逃也没办法逃,视线不清,暴风雪太强,这只雪灵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或许可以装作被吹倒,同祁长兰他们一起,被埋入雪地之中?
在滕棠思考的时候,狂风遽然增强,席卷过来,将她和李偲缨吹散。
滕棠在空中翻来飞去,视线在某一刻集中于那巨大的标识上,误点了旁边的小三角,隐隐约约扫到[守墓旗]三个字。
她仍不知道雪灵的等级,以及雪灵的独特之处,只能通过[守墓旗]三字猜想,这雪灵恐怕不是活物,而是墓主用阵法、冰雪和狂风造出来的杀术。
她被暴风雪吹得很远,片刻之后,她撞到一个物体,坚硬但温暖。
滕棠的身体被什么箍住,而后翻转过来,双足终于接触到地面。
一声咔嚓轻响之后,她震惊地发现,四周的风雪没了,自己被一个高大的男子抱在怀里。
她眼前是无涯宗的白衣,视线往上,对方领口绣的是一把金灿灿的火锤,这是无涯宗的人,亦是九炼宗的人。
喀——,滕棠想抬头道谢,头顶却磕到对方的下巴。
“抱歉。”她忙低下头,接着道了一声谢:“多谢相救。”
往下瞧,搂在她腰间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一件圆形器物。这件灵器看起来品阶不低,正释放着金色的光芒,往外扩成光罩,将狂风暴雪阻挡在外面。
“幸而这只雪灵不强。”
头顶吹拂过一阵热气,略过滕棠的耳畔,让她觉得有些痒。
她呆愣了会儿,觉得这声音很像岑羽,又有点像云令。可惜当初在明月八角塔中,她没能和这两位伙伴多聊几句,对他们的声音已经记不太清了,觉得头上的声音熟悉,但要让她具体说语调、音色方面哪里像岑羽和云令,她又说不上来。
她身体往后倾倒,靠在对方的手臂上,小心仰起头。
入目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说是仙君下凡,都不为过。对方气质清高,眼形却跟蝴蝶似的,眼睛大而深邃,眼尾往上翘,注视滕棠时还带着笑意,让滕棠立刻想到四个字——柔情蜜意。
她双颊立刻就红了,任谁被一个美仙男呵护在怀,冁然而笑地盯着,都难维持心跳。
滕棠自认对男色很有定力,但这次不知怎么了,竟被美色迷了眼,一时之间,竟忘记从对方怀抱里离开。
她知道,将人作比较或者说谁像谁很不礼貌,但发呆地盯着上方俊美无俦的脸瞧,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醉星子……明明此人的相貌和醉星子相差极大,一个偏阴柔,一个偏俊朗。
“你癫……”岑云岭看她这幅呆傻的模样,以为她癫症又犯了。
“啊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冲着他清高绝美的脸完整呼出,还有几点透明的液体沾在他优越的鼻子上。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打完喷嚏的滕棠,表情更呆更傻了。
岑云岭收敛笑意,有些看不懂滕棠。珊瑚秘境之中,他以为醉星子那具分-身之所以会被滕棠强扑强亲,是因为醉星子的长相好看,他虽对此女注重外貌这点颇为鄙夷,却还是将其他分-身变幻了容貌,个个一表非凡。
未料这具分-身找到滕棠,获得的只是一个喷嚏以及几点清透的鼻涕。
难道说,滕棠只喜欢醉星子那种相貌的?她并不是注重外貌之人?岑云岭的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两人各想各的,都忘了他们还保持着一个暧昧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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