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嫣身子僵在了原地,怎么会第一眼就看到了这玉簪?
好在她脑子灵光,逢凶化吉道:“回皇上,最近几日街市上的玉簪最为流行。”
那皇上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情绪,姜嫣察觉到后心生警惕。
“开始吧。”
谁料皇上竟没接着追问,姜嫣对此感到意外,不过接下来才是更让她意外的。
她还没开始舞呢就被当场碰了个瓷。
一位穿着打扮都尽显荣华富贵的女人冲了上来,指着她张口就来:“皇上,就是这个女人,方才贼眉鼠眼偷看臣妾练舞,谁知她可有窃了什么去!”
我的天,这不就是经典桥段绿茶陷害吗?
姜嫣不语,但她站在那里都如琪树般美丽动人,完全不输于那绿茶精心打扮一番的模样。
“哦?爱妃切莫动气,你先来。”皇上指了指那名女子。
那女人瞥了一眼姜嫣得意洋洋得走上前,还不忘拿肩膀顶了下姜嫣。
姜嫣只好站在一旁静静等待,刚准备看看到底闹出什么花样时系统的声音就响了:
“宿主已触碰暗线任务,请立即完成与绿茶女三的PK。”
“PK?”姜嫣小声跟系统对话,“我P哪门子的K啊?你们到底会不会给我分任务啊?怎么我上次第二轮复仇还要找那么些黑店?”
“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姜嫣眉山如缭冷雾,似孤山立于原野无伴相助,身体像一张绷紧的弓,气郁难安。
舞没练,曲不会,明显是败阵的样儿。
既然系统这样疯癫,那也别怪她疯癫了!
一盏茶的功夫,女三的惊鸿水袖舞惊艳四座,姜嫣也已成己之意改造完毕。
上半身衣衫紧贴肌肤的修身效果是用衣带绑出来的,虽然丑陋,但在她身体完美的曲线下显得极为精干。
下半身无从下手便随之顺其自然而去。
她欣赏了番自己大费心血改造的穿搭,而后步履轻盈踏上了台中。
“献丑了,各位。”姜嫣咬着牙做出了等待动作。
河堤旁的柳条随风飘摇着,枝叶间摩擦的声响顺着河面传入宴台这边。
姜嫣双腿稍稍分开与肩同宽,重心放在左腿上把胯顶了出去。
她示意一旁的管乐师不需要伴奏,自己开始了演唱:“Not shy!Not me!”
刚唱完发现她已经忘记了第一拍的动作……
好吧看来自己不适合舞,适合武。
她一个转身连忙换了步子:“格斗准备!”
“第一套,拨挡冲拳。”姜嫣左腿上前一步同时左臂向下拨,随后右手挥了拳头出去。
“擒臂上勾。”
“顶肘撞膝。”
“击胸砍脖。”
……
这一套格斗术下来皇上直接愣傻在了龙椅上,许久才拍手叫好:“……好……好。”
姜嫣不知道怎么行礼,捋完乱糟糟的头发顺便鞠了个躬就准备下场。
“慢着。”皇帝叫住了姜嫣。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大有不妙,来不及了,她见巩墨安起身朝她走去便立马跑向巩墨安一把抱住。
时间静止,姜嫣看向眼前出现的屏幕。
是她刚下台的场景,被皇帝叫住后她停在了原地,站在台下两侧的下人纷纷上前围住了她。
“你叫姜嫣?”皇帝起身走下龙椅,“方才那不是什么灵动生趣的舞吧?”
还没等她回话,就见巩墨安走到了她身边:“父皇,狩猎之日显的自然是刚劲之躯,姜姑娘她……”
“女子本就不能习武,何谈刚劲之躯?”
姜嫣看到这里恨不得立马上前徒手撕了那个猥琐皇帝,可下一瞬间她便见刚才那绿茶女三上来维护她。
“皇上,臣妾斗胆一句,这种乡下野人习武只要不沾皇室身份便不会给皇上您丢了颜面的。”
屏幕逐渐消失,系统的声音环绕在姜嫣耳边:“暗线任务已完成,绿茶女三成功升为心善女主,宿主今日可再获得一次预知机会,再接再厉呦!”
时间恢复,姜嫣立马从巩墨安身上起开。
“干什么?”巩墨安有些生气道。
这时候姜嫣可没什么心情去哄这破男主,什么三观炸裂的小说居然能说出女子不可习武这鬼话!
果然,在她被下人围住后那死皇帝开口道:“你叫姜嫣?方才那不是什么灵动生趣的舞吧?”
姜嫣已然熟知接下来所要发生之事,她眼神坚定:“我要昭告天下,百姓也是人,女子也是人,是人便有权奉己之为!”
她为阻止巩墨安出面讲话,又紧接着道:“习个武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吧?皇上不会吗?要不要小女教上几招?”
许是她这话改变了局势,那从女三变成女主的招摇妃子没再上场替她说话。
但她在权威面前这样大胆是要付出代价的,果不其然,她身觉后背阴凉一片。
“这武姿不错,可惜了,你身为女子习武这犯的是大忌。”皇帝手一招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就要出意外了,几个小兵将她胳膊往后一抻,押着走出了这场宴会。
折柳抚水欲养花,只叹命运多艰多苦难。
风沙孤存,烟尘啸啸,姜嫣被押走的背影透尽了世间孤独无助的哀气,曼妙的身姿并非存于青楼,却苦悲于青楼。
直到宴会接近尾声,皇帝才慢悠悠走到了她临时关押的地方。
这里没有监狱,她只是被几个小兵小将看押着在一个帐篷里面待了几个时辰。
姜嫣见巩墨安跟在皇帝身后,心里不禁出现了无数个猜测:
我连累他了?
要真是这样岂不是不会帮我完成任务了啊?
不对吧,这馊主意是他出的应该是他连累我才对。
“规矩懂吧?”
“是,父皇。”
巩墨安板脸而入,平日里身上的文雅在此刻消散乌有。
姜嫣见他进来本来打算起身的,刚站起来看见死皇帝那个猥琐样又大马金刀坐了回去。
“今日若不是二皇子求情,你早已命丧黄泉。”
姜嫣无心理那大男子主义唯我独尊的皇帝,盯着巩墨安腰间的玉佩发呆。
“你亲自带人去靶场,胆子大就让她当一次活靶子,瞧瞧那胆子是真大还是假大。”
“姜姑娘,走吧。”
姜嫣哪里怕这个,自己嗜血那么多年是时候在这种妄自菲薄之人面前露一手了。
未几,她随于巩墨安身后,无意瞥见皇帝给一旁的公公说了句什么便朝另一条路走去。
不对!
她隐约听到了什么“那发簪定是..…皇后去世三年有余……”
眼看皇帝越走越远,她身后又有一群小兵跟着,情急之下她又用了今日第二次预知机会。
她快步上前贴着巩墨安的胳膊,没用。
旁侧近贴,没用。
危情迫在眉睫,她直接拉住了巩墨安的手,这次时间再次静止。
她看向皇上走的那个方向,眼前屏幕上赫然出现了相同的画面。
“皇后去世是罪有应得,朕要做什么她插手就该死!”
一旁的公公附和着说:“皇上所言极是,皇后习武那是罪有应得。”
“对了,这附近有个村子,安插了不少私营店,记得让把价再抬高点。”
“皇上英明,奴才这就去。”
“且慢,今日之事不可外传,皇后知道的事万不可再传了出去,否则下场……你懂吧?”
屏幕消失后姜嫣愣在原地,手还拉着巩墨安的手没松开。
“姜姑娘若一直这样,被外人瞧了可是贞洁不保。”巩墨安用另一只手把姜嫣的手轻轻拨了下去,“此地不宜久留。”
巩墨安话音刚落,便拉着姜嫣的手腕跑向了马厩旁边。
姜嫣任由巩墨安牵着快奔,耳旁风声呼呼作响,愁云消散天际。
她发觉巩墨安竟会为了避免旁人说闲话刻意将牵着的手换了牵手腕,若她拿到的是女主剧本那必定是有些浪漫的,可惜拿了个短命鬼女配剧本。
“你们都下去吧。”巩墨安对姜嫣身后的几名看守小兵道。
顷刻,姜嫣见人走远后连忙把自己刚才获取的情报给巩墨安讲:“你母亲一事我或许猜到了点儿什么。”
“是吗?对外宣称内心愤郁,自寻死路。”巩墨安情绪有些低落。
“那对内呢?”
“对内?”巩墨安不解,“何为内?何来对内?”
姜嫣思索片刻:“那你觉得呢?”
“我母亲绝不可能自寻死路,杀她的定是另有其人。”
“目前有什么线索?”
“反正和我父皇脱不了干系,不过并无实据。”巩墨安拿出那把土枪,“靠这个今天就能找到实据了。”
“二皇子要找什么?”
是那个绿茶女三……不对,心善女主。
这出场方式……还挺渗人的。
“参见桂云娘娘。”巩墨安行礼。
“不必如此客气。”桂云娘娘示意巩墨安平身,转眼间目光停留在了姜嫣身上。
就在姜嫣以为这桂云娘娘要找什么茬时,听她开口道:“有些事还是不要明说好,二位不妨先进去喝口茶?”
说罢,桂云娘娘踱步至一旁的篷子掀开门帘。
爵头色地毯的绣花贵气十足,中间立着一鼎青铜香炉作以点缀,正对着香炉的青白色玉瓷面茶几上摆着些水果。
“这边。”桂云娘娘行至椅旁的网床躺下,“不必拘束,随便坐。”
姜嫣眼虚微微发懵,瞧巩墨安放松了警惕,她便也随着压下了心。
从绿茶女三一步升成心善女主,那桂云娘娘瞧着倒也顺眼多了。
姜嫣正襟危坐在金丝楠木茶几前,尽显端庄淑静。
“姜姑娘是哪里人?”桂云娘娘半躺着,衣摆随着侍女摇动吊床的幅度在地上飘动。
“天为被,地为床。”姜嫣委婉回答道。
她知晓自己没有什么身份来历,若讲流浪却非实情,若以谎覆答便有失情格。
“姜姑娘武功不错。”桂云娘娘夸赞道,“人也长得水灵,眼眸渗有几分寒梅凛气,一看就是天资聪颖。”
临闻美言她仿若患有耳疾,故作未听,全因打打杀杀多年外貌是她最为非重之点。
桂云娘娘见姜嫣没什么反应便把目标转向了巩墨安身上:“听闻二皇子此前在国界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很是器重,还赐了封地?”
“回娘娘,是。”
“那便好。”云桂娘娘寒暄了几句一语点穴,“今日也不光是为了闲聊,姜姑娘想必应该知道是何事吧?”
不知何时吹来了一阵强风,帐篷的门帘被吹得掀起乱飞。
姜嫣额前几缕碎发被吹得向后撇了过去,露出了饱满圆润的额头,眉眼间透露着一丝英气。
“不知。”
“二皇子生母冤案一事,当真不知?”
“不知。”
桂云娘娘眉眼清冽,鸦黑的睫毛下笼罩着难懂的云雾,随即起身移步拔刀一气呵成,将刀架在了姜嫣脖子上。
“你觉得是你撒谎快,还是我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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