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拿录取通知书那天,我们全家都夹道欢迎邮递员叔叔,弄得人家一紧张,差点手抖把通知书掉地上。
我们再齐刷刷地一鞠躬,多少让邮递员觉得我们有些不正常。
小南开开心心地拿着快递就拆,连所谓的那些仪式感都没有,里面赫然是精美的通知书封皮。
小南看了一眼,好像在意料之中,我拿过那通知书看了看,这和自己当年的那封差距也太大了吧,“怎么现在的通知书这么华丽?”
我多少有些羡慕,我爸在一旁拿相机,准备给我们来个大合影,“现在孩子们不都讲究美嘛,学校也要与时俱进啊,而且小南是舞蹈系,所以标新立异也正常。”
上面的漆面和油墨的味道还如此清晰,一闻就知道这封通知书才做出来不久。
我妈拍了照就开始在家族群里报喜讯。
我小姨更是夸张地发到了圈里,颇有一种“大家都快来看啊!我家姐的孩子考上某某大学了。”
那学校校址在江阳区,离我家开车过去要两小时,全国艺术类院校排名前四。
可以说算是国内艺术类院校拔尖的存在。
我爸妈欣慰,我则有些郁闷,毕竟我和小南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这样一来,我们见面的时间又大大地缩小。
从我上大学起,我都是一周回去一次,现在不仅仅是我,连小南也是这样。
我们是真的长大了。
我爸妈开心地通知他们的好友分享这一个喜悦,李奶奶高兴地炖了一锅美容养颜的汤过来,“你们姐妹俩多喝这个啊,我一会就把方子给你们妈妈,这个汤喝了好,美白还补气。”
虽然李奶奶的汤颜色不好,但确实如她说的那样,我和小南经常喝她给的方子,我妈改良改良,我和小南这些年气色一直很好。
我们高兴地接过那一锅的汤,想迎李奶奶进家门,但老人家立即拒绝,“你们玩你们玩,我啊,得回去上课了。”
辞了工作以后,李奶奶修养了一段时间,又开始上老年大学,除了一日三餐,皆忙得不行。
陆礼最近因为工作的关系,和我联系比较少,相反,王阿姨来我家的次数则很多,要么约我去逛街,要么约我妈妈去逛街,反正就是不能闲着。
我和小南一起去过几次,不得不说,连小南都不是王阿姨逛街的对手,更遑论我了。
我俩无聊至极,我拉着小南看书,小南拒绝,小南挽着我跳舞,我抗拒。
联系陆礼,陆礼忙,联系关悟,找不见人,我们每天都跟玩漂流瓶一样,飘到了自然就回,如果没回,那就是时间问题。
我们都悻悻地在楼下的小游乐园丢着石子玩,着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给汪妲打电话,那姐姐还在和她的实验做斗争,说是不做到理想的样子不出门。
而施涂,更不用说了,汪妲在哪里他就在哪,何况还他最近还在学车。
我们曾经的小分队,现在只剩下我和小南两个。
好在这个情况在持续到开学的时候,有所好转。
我陪着小南去报道,全程给手机录视频,视频里是陆礼和消失了好久的关悟。
陆礼:“小南子你们这宿舍不错啊!”
关悟:“嗯。”
我:“确实,比我们学校的都好。”
我妈在一旁帮忙弄床单,小南也在一边扯被角,我爸则在收拾小南的桌子,上面还有上一届师姐贴的贴纸,审美什么的,确实有些看不懂,我爸也不讲究那些,只觉得有些凌乱,就想先撕了再说。
至于以后小南怎么弄,全看她自己。
我完全当了个摄影师,从大门到宿舍再到宿舍的阳台和厕所,基本把能看的都拍了。
视频里的陆礼,正把手机立在自己面前,而他自己则嘿嗤嘿嗤地做着俯卧撑。
背心下的肌肉若隐若现,脖颈上的青筋明显,额角的汗珠如雨下。
那种隔着屏幕的荷尔蒙,让我心里一颤。
关悟则双腿勾在单杠上整个身子倒挂着在做仰卧起坐,双手抱于胸前,肉眼能看见的地方,全是紧实的肌肉和爆裂的青筋。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在较劲,谁也没喊累,还给自己弄了个支架卡手机。
不得不让我佩服。
小南收拾完过来和视频里的人说话,“五哥六哥,你们身材也太好了吧,我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可以练练什么马甲线之类的?”
小南从容的样子和我完全不同,我大概是私心过重,看见陆礼的身材就有些邪念,但小南不是,她坦然地和她们讨论身材,完全一副大家为了身材可以分享一下经验。
陆礼笑说:“你还需要练?你从小跳舞,身上的那层薄肌羡慕死多少人。”
关悟:“等我回头给你整理个视频,你有空照着做就可以。”
我看看视频里的人,又看看把下巴搭在我肩头的小南,木讷地问:“我那什么……练练行不行?”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诚恳,加上我当时还没挂视频,未几,不管是视频里还是我身后,都是一阵笑声。
大四那年,我已经顺利保研,张璇决定回重庆,接受她父母的安排开始接手家族企业,而巴依则直接回了新疆,听说是去了某局当科员。
我后来感慨,少数名族还是有优势的,至少在考公这块,比我们轻松了不少。
那年巴依开学时说让我们去新疆旅行的事,最终还是没有兑现,走的那天,我们去外面聚餐,巴依借着酒劲告诉我,她喜欢了我好多年,我其实当初就知道了一些,但一直装傻充愣,毕竟我自己有喜欢的人,可我也不想失去这份友谊。
张璇哭着说以后大家只能江湖再见了,我到重庆还算近,至于巴依,就算坐飞机,都得飞个半天。
这路途遥远,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那天我醉得一塌糊涂,连来接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直到后面我醒来,我妈给我送醒酒汤,我才从我妈口中得知,我是被王阿姨和傅叔叔送回来的。
当时我醉得迷糊,打了个电话给陆礼,当时陆礼说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但我自己却说了很多,然后……
我讪讪地看看手机,又看看小南,最后只能羞赧地把手机递给小南来缓解我现在尴尬的情绪,让她自己聊去。
我爸妈正好洗好手过来,问我们在笑什么,小南简直什么都讲,说我想练马甲线。
我爸儒雅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抽动了一下,但还是鼓励我可以尝试。
我妈妈则要高兴很多,“练练好,就算没有马甲线,那锻炼身体也好啊!”
开学后的我们,依旧忙碌在学校间,转眼就是几个月过去。
小南适应得很快,朋友也很多,但最好的那个朋友却只有苗尔。
苗尔有时候会带着零食过来,有时候也会带着她兼职的卡通服来。
和我们找一处僻静或者熟悉的地方,一块喝喝奶茶,聊聊天。
我那时才得知,苗尔后来考进师范学校,对将来的职业规划也有了打算。
苗妈妈在她考上的那刻,终于松了口气,人也变了很多,时不时让她出来玩,但那时的苗尔已经习惯了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我妈听说后,又感性地心疼了好几天,时不时地喊苗尔来家里吃饭。
于是我妈又收到小迷妹苗尔一枚。
圣诞节前,陆礼给我打电话,说是要回来。
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不信,毕竟他们那忙起来,哪里有头,队里一喊,说走就走,又因为任务的保密性,而不知道去了哪里,完全就像个失踪人口。
我和小南早已经习惯。
但陆礼却说,这次关悟也回,时间不多,就两天,算是给我们庆生。
我当时心里就荡漾了一下,心脏似小鹿一样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为了让自己的的声音正常,我隔着屏幕都怕陆礼听到。
但雀跃的音调却是骗不了人的。
我爸妈已经在开始列宾客名单,这样大的阵仗还是上次我和小南十岁那年。
当时因为整十,爸妈欣喜地要给大办,请了家里所有往来的亲戚来见证。
而这次,更甚。
我妈也不知道在王阿姨那里怎么商量的,结果把这事交给了傅叔叔,傅叔叔久违地叫上了自己的助理,让他全程安排这次宴会。
当时我和小南还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怎么折腾。
等我和小南生日那天,一溜的人往我家而来。
有的带着化妆箱,有的带着行李架。
上面却是我和小南那段时间逛街看过的一些衣服。
没想到现在全都在这一根小臂粗的衣架上。
我们姐妹俩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妈则讪讪上前,说:“哎,那什么,我请你傅叔叔帮忙给你们弄个生日宴,算是成人礼,但我也没想到这规格这么高啊!”
我爸已经在一旁给傅叔叔打电话,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我爸凝重的脸上舒展了一些,嘴里回复着,“那也太不好意思了,行、行、谢谢了,小傅。”
我爸挂了电话一说我们才知道,这次的生日会说是我爸妈准备,其实最后是陆礼和关悟策划的,而傅叔叔只是帮忙执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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