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山的三天,我们收获颇丰。
这比在学校的理论课有趣多了。
最后一天的时候,教授给我们半天时间自由活动。
我在镇上的集市了逛了很久,买了很鲜笋和笋干,又买了一些山里的牛肉。
班上有男同学开玩笑,说我来这里莫不是逛菜市场的。
教授在一旁搭腔,“这才是生活,你们懂什么哟。”
老教授戴着渔夫帽,说完就将帽子拉下来,盖在脸上。
我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了车上架上,确定不会掉下来才找了个就近的位置。
陆礼早上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好没看手机,这会儿回复了他。
他问我今天都打算干嘛,我便把上午去买菜的时拍的照片都发给了他。
陆礼瞬间秒回:看着不错。
“你没课吗?”我疑惑,毕竟我们俩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慢游,谁有时间谁就回,不存在他不回我消息我就生气。
相反,我们俩都很享受这样的交流。
我告诉他我一会到了荣城就直接回家,和小南约好来接我。
陆礼发了个收到的表情,最后两个字停留在“去忙”。
我知道他大概也是去上课去了。
外面的风景跟着车子的摇晃慢慢倒后,碧绿的森林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据说,摇晃的时候,神经会自然放松,虽然这种方式不适用于婴幼儿,避免对婴儿大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但对成人我觉得不错。
车子大概开了多久我没在意,只是在不断的摇晃中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到陆礼和关悟都回来了,小南欢天喜地和关悟拥抱在一起。
身后跟着汪妲和施涂,汪妲拥臂,施涂和她做着同样的动作,嘴角都溢着笑。
陆礼缓缓过来,很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正在我还在娇羞的时候,身后的汪妲突然幽幽地喊了我一声。
我扭头一看,她鼻子流血了,我赶紧挣脱陆礼的手,上前去帮忙,找纸巾,找凉水。
我的手在半空中乱抓了好久,却什么也没抓到,急得我出了一身汗。
教授本来就坐我前面,大概是我的动作太大,以至于他叫醒我的时候,声音特别大。
我被叫醒的时候,手心全是汗,心里突然慌慌的,从包里翻出手机,赶紧给汪妲打了个电话,对方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又给施涂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无奈,只能在群里问,不过消息像是石沉大海。
我心里着急,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人帮忙,只能让室友帮忙去医学院看看。
我刚在宿舍群里问谁有时间,能不能帮个忙的时候。
施涂回了个电话,我一接起就直奔主题,问他们为什么都不接电话。
对面有些吵,我听见施涂好像移动的脚步声,而听筒里的风声却大了。
施涂说:“那什么,汪妲受了点伤,我们这会儿在医务室。”
我的心更紧了,看看外面的路牌,已经上了高速,大概还要大半个小时才到。
“什么情况?怎么受的伤?你不是老去她那边上课吗?为什么没照顾好她啊?”
我一口气甩了几个问题。
问得施涂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
听筒里静了静,施涂才道:“那什么,学校有人表白,结果不小心掉水里,汪妲下水救人的时候腿划伤了。”
“严不严重?需要缝针吗?缝针肯定要留疤,不行,我回去找李奶奶配祛疤膏。”
还有表白就表白,为什么还要跳水,难道求而不得闹自杀?医学院的湖还挺深的,早些年的时候听说确实有人跑去那里自杀,只是后来学校还因此像避小学生一样加了个小围拦。
还有就是这个季节跳下去还是有点冷,那男人有病吧!
我兀自说着自己的打算。
施涂在电话里说汪妲缝了7针,那个被救的男生一直很自责,跟着他们的。
我也不管那人怎么样,反正很生气。
我拉直了身体去看司机的仪表盘,已经压着上线走的车速,我不好意思喊司机师傅开快点。
看看时间,差不多小南那边要放学了,我掐着点给她挂了个电话,让她放学后直接去医学院找汪妲,临了还不忘叮嘱她别忘记和爸妈打个招呼。
我原计划是回家,但因为出了汪妲的事,和教授以及同学分开后,我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直接去的医学院。
施涂说他们现在校门口和小南一起。
我左手一袋笋,右手一袋肉,背上是我的书包,里面是一些书籍、电脑和我自己弄的作业。
实在有些狼狈。
小南远远就看见了我,飞奔过来帮我分担了一袋笋子走。
施涂则搀着“瘸”了一条腿的汪妲,慢慢往这边来。
我看着汪妲就生气,上前没一句好话,“你说你逞什么能?就算不救,总有人下去救的,你看看你自己,这下好了?都缝针了。”
我急得眼眶发红,满嘴都是指责。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蹲身去看汪妲的伤口,外面已经包了一层白色的纱布,不过还是渗出了一些血迹。
施涂在一旁附和,“她要听就好了,可惜啊!她主意大得很。”
施涂说完就被汪妲打了一下,隔着衣服我都听见了声响,可想下手多用力。
小南在前面催促,“咱们能不能回家再说,都顶在这里真的好吗?”
我看看我地上的肉,说得也是啊,万一坏了得不偿失。
施涂则不顾汪妲的目光直接打横将她抱在怀里。
汪妲挣扎几下,好的那条腿在施涂的身上弹了好几次,又怕掉下去,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我看见她耳根红红的,脸蛋却没一丝黛色。
等汪妲没怎么动了,施涂才和我们一起快步往他们的家走。
小南建议打车,施涂不让,说汪妲腿不方便屈在里面不舒服。
于是我们姐妹俩一人提着一堆东西,跟在施涂后面。
医学院离汪妲家和我家是相反的两个方向,但好在距离都是差不多的。
走到路口的时候,我问小南要不要先回家,小南直摇头。
家属院的门卫大叔和汪妲以及施涂都认识,看着汪妲被抱在怀里忙上前去帮忙,“啊哟,出什么事了?”
施涂笑道:“叔,这货救人把自己弄伤了,你看看这腿,我看怕是要废!”
施涂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嗓门特别大,里面刚好出来两位阿姨,我在汪妈妈的葬礼上见过一次,那阿姨快步上前,抬着汪妲的腿看,“哎呀,你这熊孩子,你一个女娃娃,就让男人去救嘛。”
另外一个阿姨说有事就上来敲门,又想到汪妲腿伤,还是叫她打电话
施涂公告天下的目的达到,抱着汪妲继续往里走,我和小南冲着门卫大叔点点头,继续跟着走。
到施涂家的时候,我终于解放了双手,被食品袋嘞出的红印,把我指尖压白了,这会儿骤然畅通,血液堆积在指尖犯红。
小南顺势在厨房找了把刀把肉给分了,留了一半在施涂家。
没想到他们的冰箱还挺满的,牛奶鸡蛋酸奶饮料,还有一些需要冷藏的食物。
汪妲坐在客厅远远地喊我,“小北,你和小南喜欢喝什么自己拿一下啊!”
小南也不客气,拿了一个“十七号”。
十七号,我们从小吃到大的酸奶,饮品浓稠,味道纯正,喝起来丝滑爽口。
我让小南帮我也拿了一个,洗了手后接过。
施涂正在给汪妲找电影,结果汪妲直接说看《汉尼拔》
“……”
“不要了吧,这部电影你都看了很多次了,要不换个别的?日本的小清新,韩国的霸道总裁行不行?”
汪妲受伤的腿搭在茶几上,手里握着一个刚开封的沙琪玛,“就看那个,我觉得老汉拿刀叉那段很有感觉,你帮我调。”
我和小南对视一眼,自己默默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汉尼拔这部电影我们在陆礼家看过,当时看完小南连薯片都吃不下,而我嘴上不说,其实每天晚上都会想起那个场面,有些许创伤。
我和小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汪妲时不时地插了两句,施涂自觉去了厨房。
把我带回的菜和肉拿来处理。
自从和汪妲住一起,他就承担了家里的全部家务,就连上大学,都是报的心理学,这样才有时间陪着她。
我看着施涂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发现安静下来的他比聒噪的他可爱多了。
想起曾经有一次在我家阳台问他,后不后悔当初来荣城的决定,他只想笑着摇头,说来这里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我识趣地没再多问,我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汪妲看着电影精精有味,我和小南只能找他们的闲书来看,顺便等施涂的饭食。
他动作很快,从淘米到菜上桌,才半小时,汪妲的电影连一半都没看到。
只能悻悻地按了暂停,我们帮忙收拾出了茶几,这样方便汪妲不挪窝。
施涂做饭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香气,现在菜上桌我好像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用你带来的食材做的,尝尝!”他笑着给我们舀米饭,犹如一家之主一般。
汪妲终于能扮演一次老佛爷,双手伸出,饭来张口。
小南在一旁开玩笑,说看着妲妲和施涂,就像在看一对情侣谈恋爱,而且还是同居的那种。
我听完小南的话,筷子差点没拿住。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尴尬地笑笑,刚夹的一块肉就被吓掉了。
汪妲则坦然得很,说施涂这种活宝,谁会喜欢他之类。
而在一旁的施涂居然接了话,直接凑近汪妲,微微笑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还不行吗?”
我和小南:“……”
吃这顿饭,纯属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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