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这么久,你终于出现了。”老板娘强撑着眼皮,任由红色泪水留下。
她毫不犹豫拔出刺中齐宁的利刃。
正当众人以为她要刺下第二刀的时候,老张夺走了她手中的刀。
多年未见,故友即将倒在眼前,晓黑怒火中烧,向这疯婆娘刺去:“阴险小人。”
“求你~”齐宁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拦住晓黑强撑着,满眼都是恳请:“我没事。”
老板娘恶狠狠甩开老张,骂他忘恩负义。
“刚刚你一直不愿来此客栈,是不是与她有关?”
晓黑返回客栈之时,齐宁不想同归,为了解释自己无故离开,晓黑强势拉上齐宁,并打算伪装成普通身份的好友,也同意他戴面具,只有他来了,他们才能更好的通行此处,尤其客栈还有两个可疑人。
没想到刚刚踏入客栈片刻,齐宁就被人识破了身份,这速度快到难以想象。
齐宁点头,此时老板娘已经跌坐客栈一侧,老张小心翼翼护着她,她仍然抗拒。
晓黑将齐宁拉过,半搀着他,齐宁摇头道:“没有伤中要害,无妨。”
齐宁是虞国久经沙场的将军,但这个伤对他来说仍非小事。
客栈终于稍稍平静,柳正小叶仍在楼上昏睡,老板娘和老张跌坐在客栈楼梯处,云苓、晓黑和齐宁站在客栈入口附近,一副关门放狗的模样。
是时候问个清清楚楚:“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面临晓黑居高临下的蔑视,老板娘无霜揩过被药激出的泪水,不屑道:“你以为自己几两重,我要杀的从始至终只有他而已。他不出现,自然就杀你了。”
面具之下,无人知道齐宁是怎样的表情。齐宁知道她利用晓黑,引他出来,如果他不来,其他人恐怕凶多吉少。
云苓怒指老板娘无霜:“你杀他就算了,我们只是过路人,你为何要下毒手。”
“你以为你配?”老板娘无霜不想矮人一等,强撑着站起:“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你非要搅合,又岂会与你缠斗?”
云苓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有碰到如此胡搅蛮缠的人:“自己作恶,倒嫌他人多管闲事了,真是无理。”
老板娘无心与他拌嘴,直逼齐宁:“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为何要杀王迁,他对你那么好,为什么?”
“什么王迁?”晓黑诧异看向齐宁。
齐宁篡着拳头,指节发白:“都是陈年往事了,两国交战时的,别说了,我们走吧~”
晓黑最不愿意提的就是那时候的事情,所幸闭上了嘴,不想再问过多。
老板娘见他要走,踉踉跄跄也要过去,老张拦住了她。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有那么难吗?”
很难,因为真相都是相似的,结果是不会变的。
晓黑回想与齐宁相识,是在八年前,晓黑随皇后祭祖途中遇袭,是齐宁救了皇后,因他身受重伤,破格准他在皇宫养伤,后认命为太子的贴身侍卫,从此便于晓黑也就是李清毅和李清泽为伴,也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晓黑是个不服管教的,不满宫规,时常闯祸,齐宁没少帮他擦屁股,上到捉弄嫔妃,下到欺花惹草,常有切磋武功等等,但齐宁志在建功立业,在皇宫几年后便去了军队,成为了朝中显赫的新贵齐将军。
至于眼前的女子,晓黑是从未见过的。
老板娘无霜失望、怨恨、不解道:“我知道你在此处,若不是心虚,你为什么躲我?”
“十几年前,你无依无靠,颠沛流离的时候,王迁一直都在帮我们,后来你功成名就之时,却害死了他,你的良心去哪了?”
“你杀我全家都可以,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有什么资格杀他。”
这一句句质疑,齐宁并未回答,云苓和晓黑云里雾里。
云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她也不能毫无理由站在齐宁这边,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晓黑同意不解,收了剑,方才怒气消了半,抬眸凝视齐宁,你最好解释解释。
齐宁调整呼吸后,后退数步,看向晓黑,云苓也凑了过来:“还记得我的来历吗?”
那些都是八年前同晓黑说得了,太久了。
“我从小就是孤儿,与街头乞儿们流浪,一次朋友病重,偷药被抓,是她救了我,后来我便时常与她,还有刚刚所说的王迁相熟。”
“她叫戚无霜,家中虽没落,但仍是有名有姓的家族,也是大名鼎鼎的戚府。她虽然是府中嫡女,母亲病故后,戚老爷就续弦生了位小公子,从此她也过上了水生火热的生活。”
晓黑低声问:“她不会是你曾经说,要建功立业后娶的女子吧。”
齐宁垂下眼眸,无颜再提此事。
“你接着说——”
“自从药店相助,帮我付了银子,我就发誓,等我存够银子,当面感谢她,后来我便打听到她是戚家小姐,旁人看我潦倒不堪,不许我入府内,后来我趁天色已晚,偷偷翻入府内,发现府中嬷嬷、下人居然敢夜里让她立规矩,明晃晃的欺负她,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的处境,毫不犹豫出手打了那人,但难敌人多,挂了彩离开了,但是她认出来我,后来我便常来陪她解闷,替他解围,出玩时也时常走在她身后。”
“你后来习武也是因此?”
齐宁点头。
云苓:“那王迁是?”
“我来替他说,”无霜一步步逼近,但她手无凶器,众人也无作战的意思,云苓仍小心防范着,手捏毒粉。
“王迁是戚府的管家之子,是陪我从小长大的玩伴,不是兄长胜似兄长。母亲去世之后,我的衣食住行都被继母限制,是王迁她一直帮我,饿时他去帮我去厨房偷菜,冷时他会去库房帮我拿新被。后来遇到了你,在戚府,我们偷偷拿了多少食物衣物给你,还有你那些朋友,这些都是王迁做的,你知道吗?这个府中,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你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
无霜情绪激动,他不理解,这个陪她一起逛街听戏踏青的人为什么会伤害自己的至亲,那几年她几乎要把自己交了出去。
那些年,齐宁常与无霜、王迁一同吃喝玩乐,随着时间流逝,齐宁对无霜有了不一样的情感,王迁也是。
无霜拒绝了王迁,因为他只能是自己的哥哥。
而对于齐宁,父亲是不会答应的她嫁给“薛平贵”的,不是因为她会去挖野菜,过苦日子。而是联姻会让他们的家族更加强大。
无霜提出要和他一起逃走,齐宁心中雀跃,但想给无霜一个名分,要光明正大的娶她,发誓道:给我三年,建功立业便来娶你。
年少青葱,不知后世。
翌日,齐宁便去从军,好巧那天皇后遇袭,齐宁遇到了绝佳的机会,他不要的命的保护皇后,只希望能更快的出人头地,更早的带无霜离开那个冷漠的戚府。
那天,他使出浑身解数,用毫无章法的招式抵挡刺客,一阵混乱,礼仪队伍、百姓四处逃窜,禁卫军快速出击,最后皇后毫发无损,齐宁却深中数刀,陷入昏迷。
这是一条险道。
云苓见齐宁愁思难解,心想晓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看向晓黑,低声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齐宁摇头,摘下了面具,因失血过多了苍白的脸:“我没有害他,我从来都没有想害他。”
“我离开之后,入了宫做了侍卫,后来参军一步步做到将军。两年时间,我以为来得及,我回到了戚府,我去找你,他们都说戚家从来没有戚小姐,我——”
“也许就是天意,呵呵。戚家本就是武将之家,魏国抢占虞国半壁江山后,四处征兵,我那偏心的老父亲怎会舍得小弟受苦,他就把我以男子的身份送上战场,戚府只有两男丁,从未有过戚小姐。若我不去,便让我嫁给城郊的老瞎子。哈~”
老板娘自嘲,说的轻松,可云苓听出她的无奈,怪不得说杀她全家可以,但不能伤她的哥哥王迁,那真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老板娘的泪水带走了大量的迷粉,眼前人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直到她看到了那枚面具,他在战场上看到的虞国的面具。
“哈哈、哈~”老板娘有气无力的笑着,笑中满是苦涩:“也许你找到我了,但是你我都不知,这面具我在战场上见过,就是虞国与魏国的战争中。”
齐宁代表着虞国,带着金属面具在战场上示威,而对面就是魏**队,里面有人也一样带着面具,伪装成一个男人,被推上了战场,是一名魏国女将。
魏**队中,确实有人佩戴面具,齐宁见过,但他不知。即使知道了,大战在即,又能如何。
老板娘无霜:“我们活该就是敌人。”
“王迁亲口告诉我,是你带入杀到戚家,杀了他全家,你想怎么抵赖?”
“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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