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悔相识三

昨夜虽晚,但月光明亮,云苓很清楚地看到此人,尤其是下巴黑痣,总不会那么巧合,相貌相似,就连黑痣也长在同一处:“不对,我昨日明明见到他了。”

花老爷扶着拐杖的手划了划:“这位姑娘都说是昨晚上所见,不会是看错了吧?”

县令歪坐在一旁太师椅上,呷了一口茶,吐出几枚茶叶,并不在意他们的话,淡淡道:“好了,验尸。”

众人根本不信云苓所说,而云苓心中迷雾团团,但仍坚信自己没看错。

仵作掀开尸体衣衫,胸前一道骇人的刀伤,众人猛吸一口气,从锁骨至腰间,臂弯腿部皆有刀伤,很显然致命的伤口就是那胸口那道。伤口过于骇人,柳正用手遮住了小叶的双眼。

仵作简单验了伤,将工具放下,回县令:“死者致命伤为身前最深处刀伤。”

那土匪如烂泥巴一般,跪作一团,突然被县令问道:“你可认罪?”

那土匪缓缓抬头,快速扫过众人,又将头埋得低低的,丝毫没有凶狠的模样,颤抖回道:“认!”

整个判案过程,快速无比,云苓甚至插不上话,就听到那胖县令铆足劲站了起来,身上肥肉晃动,一步步走来:“既然真相大白,把这凶手押入牢中。”随后摆摆手,向柳正看去:“你们也可以走了。”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等等!”

柳正拦住了正在押凶归牢的捕快。

好样的柳正,云苓逐渐对他改观。

县令应声回头,许是耽误他去休息,不似刚才随意,用不耐烦的眼神怒视着柳正:“又怎么了?”

柳正快步至尸体旁,夺过仵作验尸工具,小心翼翼在伤口中检查。

他要自己验伤。

“住手,没有本县令的允许,谁准你来验尸,难道县衙的仵作还没有你专业吗?”县令感觉到被质疑,语气很是不快,几名捕快立马围了上去,欲将柳正逐出县衙。

顿时西堂乱作一团。

云苓将剑横在面前,直指县令:“谁敢,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柳正余光看了云苓他们一眼,便继续探查死因。

县令听此一言,怔了一怔,若真是哪座大佛,这小小凉南县如何担当得起,可仔细想想,这几个人都面生,但仍不能下自己威风,试探道:“无论是谁?也不能扰乱公堂,但你既然说了,就请报上名来。”

云苓正要脱口而出他叫柳正,可实在不记得他曾经是什么官位,光说名字,谁能记得你,这个时候就靠官位来施压了。

云苓踢了李清泽一脚,暗示他:“快报上名,我忘记柳正什么职位了......”李清泽抱胸站立,看柳正检查伤口,被这么一踢看过来,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忘记了,两手一摊,实在不行现在就等着打一架呗。

县令见她迟迟不报上名来,怒气中烧:“原来是诈我呢?”

小叶正在云苓身后,闻声站了出来,鞠了一躬,道:“县令大人,我们本不想以官位压人,可事急从权。柳大哥曾是翰林院庶吉士,可是能面见皇上的人,而刑部侍郎项璋项大人与柳大哥是同僚,关系匪浅,几日前相聚于莱东坞,不信的话,你自行去问官场上的人。而我们做这些只是想为死者讨一个公道。”

“还有那一百两赏金。”云苓低声加上这句话。

小叶一连串说了一堆,云苓为她举起大拇指,看来你们俩个平时没少交流。

主簿悄无声息来到县令身旁,侧头说了些什么。县令左看右看,收敛了些:“无论是真是假,公堂之上讲究公平公正,请便吧。”

“找到了!”

众人围了上去,柳正手持镊子拨开伤口腐肉:“这条长而深的刀伤并非死因,而伤口经过的左胸处,也就是心脏的位置,有其他利器穿过的痕迹,细而窄,像是匕首,巧妙地与外伤结合,很难察觉。这明显有人补刀,且凶器不是刀,而是匕首之类尖小物品。”

柳正顿了顿,镊子划过死者脖颈:“死者此处有微伤,不足以致命,且伤口参差不齐,不像是利器,若是要杀他,干嘛多此一举。”

云苓提起土匪,问道:“你当天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刀!”

“那这心脏与脖颈处?”

“也许是被同行之人所伤?”

“同行之人,你们土匪出门带刀还是带匕首?”

“......刀。”

那胡子男气得龇牙咧嘴怒斥:“胡言乱语。”

云苓指来指出,厉声道:“你是说土匪胡言乱语还是说柳正。众目睽睽之下,伤口各位都看过了,只能说,这帮土匪兄弟没把人杀死。死罪可脱,活罪难饶。”

李清泽将悬赏告示铺平:“既如此,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花老爷年事已高,看着女婿尸体逐渐腐烂,痛心疾首:“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若是一日后,再找不到凶手,还请县令准花家将他安葬。”

“那就一日为期。”

云苓怒道:“你这也太胡闹了,县衙自己不查案子,还限制平民百姓。”

李清泽斩钉截铁道:“好,就一日。”

云苓石化,缓缓侧头,只见李清泽看着她,面上还有淡淡微笑,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就被云苓踢了一脚。

“踢我干什么?今日尚早,我们去查线索。”

土匪被关了下去,县令随主簿离开,只有花老爷留在原地,默默将白布盖回。

云苓众人往县衙外走,灵机一动道:“我们先回酒楼问问老板花家的事情。”

“你问,他们就会跟你说嘛?”柳正:“我还是觉得要去花家看看。”

云苓莞尔一笑:“别忘了,我们还欠酒楼老板钱呢。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和小叶去花家,我跟他去街巷打听打听。”

小叶默默点头:“也好。”

酒楼老板正在擦拭柜台,迎接客人来来往往,咚的一声,剑身砸桌的声音呼啸而来。

“哎哟~我的宝贝桌子。”

云苓斜靠在柜台一侧,李清泽背手站在一旁。

“两位客官回来了,大早上就走了,我还以为......”

云苓手指敲打桌面:“以为什么?以为我们跑了?”

酒楼老板连连摆手:“怎么会呢,这不你们就回来了,是回来付......”

“不废话了,我有件事情问你。”

云苓和李清泽看起来江湖气很重,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尤其李清泽名字带青,天天一身黑色,像准备随时夜半偷盗似的。

“客官想问点什么?”

“就说说你这么的花家吧,就悬赏告示那人,他的生平,还有他有仇人吗?”

酒楼老板扬起手中抹布,唤起身旁小二,这小二就是昨日告诉云苓他们悬赏告示之事的人:“来,你说说。”

小二是个活泼性子,看起来就是在这里干了很多年的样子,客人来来往往,平日所聊,他都能听个七七八八。

小二手帕一甩,正了正帽子道:“花家是我们这儿的丝绸大户,花老爷的女儿花舒小姐,从小知书达理。因为就这么一个女儿,宠爱有加,花小姐闲着无聊闹着要去学堂读书,花老爷拗不过她,便让她去了,去了知道就出事了。”

“花小姐喜欢上了同在学堂读书的王武,王武这小子家道中落只有他一人,想着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走上仕途。在学堂遇到花小姐后,两人就陷入爱情当中。”

云苓摸了摸下巴:“这么简单吗?”

小二摇了摇头:“花小姐可是有婚约的,花老爷也是极力反对,后来......后来听说花小姐未婚先孕,花老爷这才妥协,退了婚约,花了不少银子堵住众人的嘴才摆平这件事情。再后来呢,王武入赘花家,疏于功课,花老爷想让王武考取功名,便劝他去在外求学。”

“五年前王武出外求学,但是与花夫人终究是蜜里调油,时常归家,每次都被花老爷痛骂不学无术。可奇怪的是,就在半年前,性情大变,就连我们这些外来人都能看出,他失去以往的温情学识,反而变得有些狂妄浮躁,这不一个月前,他要开店,好像要开什么笔墨纸砚之类的店吧。因为这事还与花老爷闹过呢!”

云苓挠了挠头,好像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问道:“想开就开呀,为何要与花老爷闹呢?”

“姑娘有所不知,这王武手中支出都是花老爷给的,所以这次开店,也是王武向花夫人索要,花夫人去求她父亲。”

李清泽眉头紧皱:“凤凰男!!”

“这些矛盾也不能算作案动机......那王武有什么仇人吗?”

小二怔了一怔:“往日王公子还是比较客气,是个老实人,后来半年倒是......若是说惹到什么人,可能是要开店,抢了老张的生意吧。上次还看到他们两人在店门口争吵呢。”

“走,找老张!”

张老板一开门就遇到了两位不速之客,看到二人之后,立马关上了门。

云苓看了李清泽一眼,李清泽秒理解,青丝一甩,一脚踹在门前,木门应声而开,好一招孔雀开屏。

“你们要干什么?”

“别怕,我们是好人。”

云苓越是这么说,张老板越是害怕,一点点往回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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