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江月清跟古三枝说清楚后,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找胡主管了。胡主管看着她递上来的辞呈:“小江,你想清楚了吗?我们电子厂的福利待遇,在这一片都算不错。你辞职了,可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昨天晚上的事情动静不小,他自然也知道。准备今天上午就跟上面汇报。谁知道他还没去,主角的辞呈就来了。这事他不敢贸然做主,要有人怪罪下来,他可顶不住。

“我考虑清楚了,谢谢胡主管这段时间的照顾。”

胡主管心里遗憾,他对江月清印象挺好,小丫头聪明伶俐,干活又踏实细致。要没有吴飞宇这档事,他都想把人当储备干部培养了。“这样吧,这件事情我跟上面的人汇报,你先回去上班吧。”

江月清犹豫了一会,离开了。

胡主管拿着辞呈就去找吴雪雁了,很是不巧,吴飞宇也在吴雪雁的办公室,脸色阴沉,看人的目光就像看仇人。胡主管头皮发麻了。不过,他还是把江月清的辞呈递给了吴雪雁。吴雪雁看完后,说:“你把小江叫过来吧。”

“哎!”

胡主管离开后,吴雪雁就板了脸,把江月清的辞呈丢给吴飞宇:“你自己看看!”

吴飞宇捡起一看,气得胸痛。

“你想干什么?人家小姑娘摆明不想跟你处,你还搞出昨天那一出!你要不要脸?”

吴飞宇说:“我去找她!”

“你给我站住!”吴雪雁叫住吴飞宇,“你找她干啥?威胁恐吓?人家都不准备在咱们厂干了!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给逼的,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跟你说,一会她来了,你不准耍狠耍酷,好好跟人家道个歉!”

吴飞宇心里憋屈:“姑,你还要我跟她道歉?明明是她让我下不来台!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还让我跟她道歉?我以后还混不混?”

“不想道歉?不想道歉我马上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去,我这里供不起你这尊大神了!”

吴飞宇不想回去,回去一准遭要遭他爸骂,逼着他要么学个手艺,要么去做生意,总之不会让他闲。这两样哪一个都没电子厂呆得舒服。

吴飞宇坐下来了,任由吴雪雁训了一顿。没多会,胡主管就领着江月清来了。江月清看到吴飞宇也在,吓了一跳。但想到乔医生已经答应她了,胆气又回来了一些。

“小江,坐!”吴雪雁和蔼说。

江月清还有点紧张,讪讪说:“我就站着吧。”

吴雪雁也没再强求:“你的辞呈我看过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江月清瞟了瞟沙发上坐着的吴飞宇,心里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不相信吴雪雁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但她还是给了理由:“我不适合电子厂的工作。”

“不适合?大家都觉得你干的挺好!胡主管都跟我表扬过你几次了。”

江月清没吭声了。吴雪雁又说:“如果是其他私人的问题,我觉得你大可放心,我这里谁要是敢公报私仇,明天我就让他走人!”

江月清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谢谢吴厂长,我已经决定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坚持也没意义了。吴雪雁瞟了吴飞宇一眼。人都要走了,道歉自也是不必了。她签了字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让胡主管领着去办理后续的手续了。然后指着吴飞宇,咬牙说:“以后你要是再给我闹出这样的事,别想在我这儿呆了!还有!不准去找人家小姑娘麻烦!”

吴飞宇生无可恋应了一声。

剩下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江月清的东西太多,打算分二次弄过去。第一次拿了轻便的。乔医生坐下来,也跟她签了一份用工合同。没电子厂那么多条款,工资头一个月三百五,从第二个月起就是四百了,还有奖金,具体多少就看当月的效益了。

江月清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她心里的预期三百多就很好。而且还包吃包住。当然,干杂活的她也需要偶尔下厨。住的地方就在楼上。江月清走进后面才知道院子真大,约莫有三四十平了。厨房和药材库在两边,都是有些年头的建筑。

乔秉正领着她熟悉环境:“咱们医馆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巅峰时期坐诊的医生都有七八位,什么病都看,整个闽东一带都是赫赫有名的!”

江月清相信他所说,眼前的建筑虽然灰败,但雕梁画栋依旧可见,从中可以窥见当年是怎样的辉煌。

“以前两边都是我们的地盘,后来时局动荡,就剩了这点,前面的二层楼是后来才改建的。”乔秉正带她转了院子后又领着上楼了。

江月清的房间就在二层楼上。她的隔壁是乔医生的女儿乔紫苏的房间。乔医生和乔秉正都住在后面的院子里。江月清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并且还不小。这太好了,她摇钱的时候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这里以前是我住的。”乔秉正说。乔紫苏在外面读书,只有假期才会回来,原本的二楼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江月清来了,他就被支到一楼跟乔医生住隔壁了。对此,乔秉正郁闷了好一阵。

“谢谢!”江月清笑眯眯说。收拾好后,当天下午就下厨了,炒了几个小菜。她在家虽然很少下厨,多是打下手。但整治几道小菜还是轻轻松松。

“嗯,不错!以后我们的三餐的就交给你了。”乔秉正边吃边说。

乔医生也很满意,但还是批评徒弟:“你得像月清好好学习学习,你看你,跟我了这么久,才进过几次厨房?没吃上不说,还把我的厨房给烧了。”

乔秉正讪笑:“师傅,这真不能赖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会做。”

乔医生直摇头。

江月清笑眯眯看着他们。这里是她的福地,看来她得好好学着做几道菜。

医馆的杂事如乔医生所说,不累,但繁多。每天早晚打扫整理,买菜做饭。乔医生还给了她一本中药材大全手册,让她熟悉。这对江月清来说,简直跟瞌睡虫遇到了枕头一样。

至于打下手这样的活计,暂时跟江月清关系不大,只有碰到了一些简单的如换药针灸之类,乔秉正操作的时候,她才有跑腿的机会。但即便是这样,江月清也发现视线里的摇钱树发生了变化。变化虽然非常细微,但也让江月清很高兴,每天上班心情都很好。

这天,住附近的席伯过来了,他的肩膀早年时闹过一次骨折,那时候光景不好,没好好治,近些年岁数大了,逢天冷便发作,钻骨的疼,患处已经变形,什么事都干不了。去年开始到乔征宇医馆医治,今年略微好些。现在天冷了,他又过来了。乔医生给他推拿过后,后续敷药的活计就交给了乔秉正。

乔秉正一边做,一边教江月清。送走席伯后,他看了看外面,说:“以后这事就是你的了。”

江月清一口答应。她太乐意了。

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有人在喊:“医生!医生!”声音急迫慌张。乔秉正和江月清都丢了手中的事,跑出来。外面七八个人抬着二个担架过来了,担架上的人一个在呻/吟,一个已经不省人事,两人身上都是血,沿他们过来的一路上都留下了血渍。乔征宇也从后院出来了,一边招呼赶紧抬进来,一边问:“怎么回事?”

抬担架的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楼板塌了,他们两个都被压到下面了。老乔,您快帮忙看看。”

江月清认识这人,他是住附近的,家里最近正在盖新楼。她来到医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但大场面还是今天第一次见,看见这么多血,心里也有点慌了。但这慌很快就没了,乔医生和乔秉正都忙了起来,一会要针灸包,一会要止血散。江月清也跑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慌怕的时间。

乔医生先诊治的是不省人事的那个,他把了脉后,就开始施针,那人原本灰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了血色。

“小五,你跟着这个担架走,快!去医院!”

乔秉正在另一个担架跟前,那人看起来像是皮外伤,他用了止血散。听到乔医生的叫喊后,乔秉正过来了:“师傅,他的血止不住!”

“我知道,你快去!”乔医生嘱咐他,“注意点,别让针掉了。”

乔秉正叫了二个人抬着担架走了。乔医生又去看另一个。江月清连忙递上了消毒水。乔医生泡过后擦干就上手了。把脉看瞳孔,把乔秉正用过的针包巴拉过来。

江月清站在旁边。那人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还在呻/吟。担架停放的地方已经积了一滩血了。江月清顺着往上看向他的脚踝。她看过《急救医学基础》和《现场急救手册》,她觉得这种现象很像是脚踝处的大动脉在出血,动脉的走向她也记得。于是盯着那里看,越看越觉得出血的地方就在那里。乔医生已经在施针了。这事精细,怕是不能打扰。江月清犹豫了一会,用镊子夹了块纱布按住了那里。

乔医生转过头来,看了伤者的脚踝一眼,又看了看江月清,没说一句话。继续手中的事,没多会,他说:“可以了,不用按了。”

江月清松了一口气,松开后,果然没看到继续出血。乔医生让人抬起担架,招呼着往医院去,回头对江月清说:“月清,我去医院了。医馆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好!”

担架都抬走了,原本喧闹的医馆安静了下来,江月清这才察觉到背后已经湿透。原本整洁的医馆乱糟糟一片,地上凳子上到处都是血渍,带血的针灸包胡乱摊在桌子上。江月清挽了袖子开始干活。拖地拖到一半时,她突然发现视线里的摇钱树变清晰了,又摇摆了起来。

摇钱树又可以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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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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