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主生得真是好看。
唐久安心里清晰地冒出一句,但是等等,这里可是东宫,这是——
——太子姜玺?!
就这么一下失神,唐久安一时用力过猛,两膝重重着地,直接磕在凿花地面上,一阵生疼。
姜玺那边传来很不厚道的一声嗤笑。
皇帝正命唐久安平身,听到笑声,怒喝又起:“孽障,还不快过来见过老师!”
被点名的孽障并未起身,跪在原地将身子挪了个方向,面朝唐久安,甚至还拜了拜:“见过老师。”
殿外,东宫属官们虽老实跪着,但个个耳朵竖起偷听壁角,听到此处纷纷扼腕。
虽然姜玺的动作十分敷衍,声音里也殊无敬意,但君君臣臣,尊卑有别,天下没有哪个臣子当得起太子跪礼。姜玺用这一招将唐久安的诸多前任唬得连连叩头,有些胆子小的连官帽都当场搁地上了。
唐久安年轻,又是初次入宫,自然更要被吓得六神无主。
然而大家侧着耳朵听了半天,愣是没有听到唐久安的声音。
莫不是吓傻了吧?
大家倒没有多担心唐久安被吓出个好歹,重点是唐久安越是失措,皇帝便会越加震怒。
果然,就听皇帝再度勃然大怒:“孽障,你这么喜欢拜,以后见着唐卿便拜,从此你们只论师徒之礼,不必拘于上下之分!”
“那倒不必,陛下太客气了。”唐久安的声音不急不躁地传出来,语气甚是祥和,“咱们也不是正经拜师,大都护说了,臣此来只是教导箭术,并没有少师或太师的名分,因此略拜一拜便也罢了。”
殿外诸人集体僵住:“………………”
殿内周涛僵硬地以目示意,唐久安向他回以“放心吧看我是不是很谨慎”的靠谱笑容。
姜玺也抬起了头。
唐久安方才进来时逆着光,姜玺并没有瞧清楚面目,只觉腰细腿长,不似一般武将雄壮,声音也是一种介于男女之间的清冽,一时只以为是个少年将军。
此时正眼相看,才见她身形起伏如画,不同于男子的刚劲健硕,也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媚婉约,她整个人仿佛自成一派,不受天地间男女之别的界限,清韧明艳,劲气舒发,收放自如。
明明连头发都没有梳顺溜,却没有丝毫狼狈之感,反而让人想到秋日的劲草或是高远的蓝天之类的东西。
那胡乱挽着的发髻上,怎么瞧那簪子都不像是一支正经簪子。
姜玺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确认那是一截树枝。
折得比较草率,断口处还呲出来一点树皮。
姜玺微微一笑:“将军可曾照过镜子?如此陛见,小心父皇治你失仪之罪。”
御前失仪非是小事,他心情很好地等着这人跪下请罪,就听唐久安道:“臣确实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不知何处失仪?”
语气过于诚恳,表情过于真挚,姜玺一时间不确定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知者不罪。”皇帝道,“唐卿,关山荐你来,便是信得过你。他信得过的,朕便一样信得过。来日太子若是箭术有成,朕定重重有赏。但太子若是懈怠,朕也唯你是问。”
唐久安点头:“殿下既拜了臣,便是臣的弟子。教不严,师之惰。臣明白的。臣只有两件事想请问陛下。”
周涛有一种熟悉的、不祥的预感。
但凡在战场以外的任何场所遇见唐久安,他就经常有这样的感觉。
皇帝:“你问。”
“一,若是臣在教导殿下期间弄坏了什么东西,能不能不要臣赔?”
“……”皇帝,“自然不用。”
“也不要大都护赔?”唐久安小心地追问,见皇帝太子两人都直直地瞧着自己,便解释,“是这样,若是大都护赔钱,必要扣臣的饷银,其实还是臣赔。”
皇帝:“……唐卿放心,无论是人还是物,只要唐卿好生教导,一律不必放在心上。”
“二,方才陛下说,臣教导殿下的时候,只当殿下是学生,不必当殿下是太子?”
皇帝颔首:“自然。”
“好的。”唐久安接着认认真真地请教,“那,能揍吗?”
“能。”皇帝看着姜玺,深深道,“尽管揍,揍死算朕的。”
姜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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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宣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了书中的世家老祖母。
儿子们个个权势滔天,孙子们个个英武俊俏,孙女们个个乖巧孝顺,天天承欢膝下。
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好不快活。
顾明宣:王者级别养老,这趟值了!
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她好像在返老返童。
皱纹一天比一天少,身材一天比一天好,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就是离老祖母的形象越来越远了。
尽管她想尽办法掩饰,这个秘密还是被人知道了。
很不巧,是本书男二,曾经养在世家的政敌之子,也是后来她家儿子孙子每天照三餐饭咒他早死的傅幸臣。
完了,她一定会被当成妖怪,家里的荣华富贵保不住了,顶级养老待遇没有了!
然而傅幸臣微微一笑:“老太太既然身体不适,孙儿扶老太太去歇息吧?”
顾明宣不敢。
因为她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带着铁骑将世家灭门,将所有人的尸体都挂在城墙上,当然也包括原身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将是傅幸臣第N次这样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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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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