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知道陆菀菀心软,但是对于她听着自己说着“悲惨”的幼年之事时竟然不给回应有些不满。
好在后来还知道关心他……
李歆扫了一眼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
怎么回事?
“陆离”怎么还没有回来?
和陆菀菀一起消失的还有韦长欢。
两个人早膳都没有吃,陆菀菀拿了点心给韦长欢。
“给我的?”韦长欢露出惊喜的表情。
陆菀菀点点头。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就是……”陆菀菀靠近她的耳朵,“你来月事了吗?”
“咳咳咳……”
韦长欢正吃着的呢,突然被呛得一阵咳嗽。
对方问她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看出来自己是女子了?
她脸有些红了。
张了张口,本想辩解几句,奈何扭捏一番,倒叫陆菀菀抢了先。
“那个……”陆菀菀附到她的耳边,“我来了,我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干净的没用过的月事带……”
至于她后面说的什么……
韦长欢恍恍惚惚,好像一脚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卸了力,晕晕乎乎的。
陆菀菀的话像是一道霹雳,把她给劈迷糊了。
她竟然是女子?
韦长欢退后了一小步,仔细打量着玉昭然。
倏地脸红了。
她这段时间确实没有想过这件事,谁能料到,就这么一个含光书院,竟然有两个女扮男装进来的呢?
她恍恍惚惚地问:“你是女子?”
语气中的不可思议毫无掩饰。
陆菀菀也瞪大了眼睛,“你原来不知道?”
这是她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
瞬间又起了别的心思,陆菀菀心道,原来韦长欢不知道她是女子,这下她自曝了,把把柄亲自塞进了对方的手里……
这可不大妙。
她收回了震惊的目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打算跟对方坦诚相对,就算女扮男装是她的把柄,韦长欢不也一样吗?
虽然韦长欢平时看起来挺好的,但陆菀菀一直觉得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也是对的。
她压低了声音,“这件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再说出去了,知道吗?万一被上面知道了,是要咔——”
她伸手在自己脖子前做了个动作。
韦长欢点了点头,“嘘——”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有没用过的月事带吗?”
“有,你跟我来。”
到了茅房的陆菀菀忽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怪不得肚子不疼了,因为突如其来的葵水又怎么突然地去了。
她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刚从韦长欢那里拿来的月事带,又完完整整好好地送了过去。
“怎么了?”韦长欢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了。”
“没了?”
“没了。”
韦长欢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你这是……头一次。”
陆菀菀略一思索,点头道:“还真是。”
“……”
韦长欢同她一样都是十六岁,比她来得早多了。
不过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晚一点倒也不是没有,韦长欢觉得陆菀菀可能不太懂,于是又跟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这事算是暂且揭过。
“原来你曾经跟我说,你有一个妹妹是真的,陆离真的有一个妹妹。”
“所以你跟我说的是假的?”
韦长欢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真心错付了。”
见陆菀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又解释道:“我喜欢过你这么一个少年郎。”
说着她还动手捏了一把陆菀菀的脸,“软软的,当真是可爱至极。”
她说这话时没有压低声音,毕竟大家都用早饭去了,大概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句话有点惊世骇俗,但没有暴露两个人的女子身份。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句话叫回来找韦长欢和陆菀菀的易承春听了个正着。
易承春脑子还没转,手就先动了,房门就这么被打开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举止略显得亲密了些,且同步地转头看向门外站着的人。
韦长欢看了一眼微张着嘴巴的陆菀菀,又看向长大嘴巴的易承春,明白了自己方才那番话叫他跟听了去。
好家伙,险些成了磨镜,现在在易承春的眼里,自己大概又成了断袖……
“我刚才开玩笑的。”她松开了手。
“我猜也是。”易承春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手却是不放心
地在自己的衣领处出拢了拢。
他发誓,他绝对只喜欢女子。
陆菀菀与韦长欢相顾一笑,知道易承春没有听到她们真正的秘密,都放下心来,至于他喜欢男还是喜欢女,二人表示,并不怎么感兴趣。
这一桩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陆菀菀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这个年纪也不小了,虽说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唉,来了吧,烦,不来吧,还烦,要来不来的,更叫人提心吊胆。
夫子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听着听着,思绪就朝着窗外一路狂奔。
唉,她就不该去蹦极,不蹦极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不来到这个世界就不会遇上这么坑妹的哥,不遇上这么坑妹的哥就不会到含光书院来,不来含光书院就一直女扮男装,不一直女扮男装就不会来姨妈了连个月事布都没有……
不对,重点是她居然要用月事布这种东西啊!
“陆离!”
早已经习惯这个名字的陆菀菀瞬间回神,“在!”
夫子看了她一眼,“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请问陆同学,此为何意?”
陆菀菀此刻一脸懵,夫子,您刚才说的好像也不是这个啊!
像是知道她所想,夫子道:“方才提了一句,所以找你给大家解释解释,有什么问题吗?”
在陆菀菀不远处的同窗找出《诗经》,帮她翻到了那一页,陆菀菀很是感动,偷摸把书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夫子看见了,他眯了眯眼,没有追究。
陆菀菀一看这一页,好啊,都是兮结尾,断句特简单,字也没有不认识的,一眼看过去好像就能翻译出来,好了,这把妥了。
“咳咳,”陆菀菀清了清嗓子,“在十亩地的里面,采桑的人很悠闲,好吧,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十亩地的外面,有采桑的人……泄……”腹泻的泻好像不是这么写的。
“有采桑的人在小解,”水泄不通,这么解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行吧,跟你一块儿……一块儿去世?!”
陆菀菀抬头,发觉有些不妙,夫子那一把胡子都被他给吹起来了。
“不对不对,我再看看,应该是这两个人采桑后一起回家,结果家里发大水了,所以两个人决定一起逝世。”
陆菀菀说完,看见夫子的胡子没再飞起来,放下了心来,她就说嘛,《诗经》上怎么会有小解腹泻这类词呢,“泄”应该是发大水的意思才对。
啊,原来这是一首殉情的诗歌,这么一解释,果然变得感人了起来,当真可歌可泣,简直可与梁祝一战!
“这一堂课你给我站着听,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去问,问问你的同斋同窗……咳,问问你同室的同窗,好好的一首桑间行乐之歌,被你说成了什么样子!”
好的,她明白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她现在只希望夫子骂她的时候,带上“陆离”两个字,这样她就可以理不直气也壮地默默在心里反抗,你骂的是陆离,关我陆菀菀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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