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让人在准备了一碗干净的水，摆在杨家死过人的那个床下，然后又让人把红色的细绳子围着房子绕了好几圈，上面挂着铃铛。
随后又杀了思来之鸡，用鸡血在房子的周围画上符咒。
许文年知道这个术法。
对鬼怪来说，他们是看不见人类做这种法术的，所以很容易上当，而它的运行规则是只能进不能出的，只要往里面放鬼怪喜欢的东西等着对方上钩就可以。
是一个很简单的法阵，对鬼也有用，虽然许文年不觉得这些人真的能封印住婴儿鬼，但是为了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也为了婴儿鬼们少受罪，更快开启猎杀，他还是要把这个法阵彻底破坏掉的。
他问站在旁边的Swan：“你有什么合适的道具吗？”
Swan沉思片刻，蹙眉：“没有那种实际性用处的东西，但是和婴儿有关的道具吓唬这里的人足够了。”
许文年赞同，顺带远离杨家的地方去跟阿葵通了个气，让她时不时动一下那些婴儿的东西，就像是有人就行。
清汉女坐在石头上不情不愿吹了口气，像是对许文年说‘知道了’。
她帮忙似乎也是系统所允许，但这些总会让她感觉十分奇怪，就像自己是被许文年哄骗的无知少女。
两人谋划了十分钟，说是谋划，其实就是许文年单方面给清汉女下发任务，原本他们之间也只有单向传达信息。
清汉女没那么想听他说话，就一直嗯嗯啊啊地敷衍，想着反正对方听不见，在旁边玩泥巴。
忽然耳边安静了，清汉女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抬头去看许文年。
许文年看着她，又瞟了一眼在他眼里莫名其妙乱动乱画的泥土，无奈一笑：“听不下去我讲话？”
清汉女心虚地马上收回手，乖乖巧巧像个被抓包偷吃的小姐，忽然她又想，她凭什么这么心虚啊这个人类又看不见。
于是她张牙舞爪乱挥一气，轻轻哼了一声。
许文年当然不知道，但也不继续叮嘱今天晚上的行动了，反正作为一个鬼应该比他好行动。
他也坐在石头上，盘腿跟清汉女聊天：“我感觉你和那些婴儿鬼不同，好像没有怨气，你不生气吗？不想要把这里毁灭吗？”
清汉女没有在泥土上写字表达自己的内心，说到底许文年也是一个人类，她本人对人类的厌恶永远不会消失。
见她不回答自己，许文年也不是非要窥探别人的**，就没再问了，倒是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其实婴儿鬼们报仇也没有错，至于这场人鬼的战争谁输谁赢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人类支配世界太久，未知生物和领域也很少和人类世界有所交集，导致他们对同类也一样残忍。
这个饥荒年代，人人都说杀死婴儿是因为没吃的，可死去的基本都是女婴，而且还有残忍杀害为了不让她再投胎到这个家的说法。
其实就是在自然的推动下，让人变得和那些捕食同类的动物并无两样。
而动物之间的斗争似乎就没那么多纠葛在其中了，只是为了谁能活下去。
许文年算着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神婆的准备闹得动静很大，她大概已经准备好了。
Swan应该也行动起来了。
许文年忽然轻笑一声，垂下头没头没脑说了句：“我其实是不完整的。”
在清汉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文年就已经站起身了：“走吧，傍晚了。”
——
随着夜幕降临，杨家那块变得更加诡异，似乎因为死了不少人，而产生了鬼火。
或者是那些婴儿鬼带来的绿色光芒。
神婆站在杨家门口，放着的巨大铁鼎点着火，火光照耀着她的脸，她闭着眼睛念叨着什么，周围站了很多村民，但看上去都是村长的手下。
村长依旧平静地坐在旁边，佝偻着背，撑着拐杖，有人伺候他喝茶，他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
许文年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还是会觉得这个村长不一般，他身上可能带着其他任务线或者主线的阻碍。
反正多关注一点总没错处的。
许文年和Swan躲在暗处，Swan小声交流：“话说，他们做这个法阵重要用什么钓婴儿鬼吧，不然那些孩子又不是傻的。”
许文年努努下巴：“看，诱饵这不就来了。”
Swan看过去，看到两个强壮的男人，架着一个女人过来了，还把他的手脚绑上，嘴也塞了抹布。
她挣扎着，似乎不相信一直信任的村长会把自己捆了拿去喂鬼。
而且她还是村长众多子孙中唯一的女孩，他的孙女。
还是她高估了这些村子里的人，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血亲，也根本不在乎什么关系，他们要的只是男孩。
想到这儿，她的怨气都有点积起来了。
村长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甩甩手让手下把她丢进了房间。
许文年一挑眉，想着这个村长在这件事情上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选择了‘女性’作为诱饵。
和他想的一样，卧室里久久没有传来惨叫声。
村长有些不解，语气带着质疑：“怎么回事？”
神婆惶恐，她也不知道，明明法阵和步骤都是正确的，那些鬼怎么可能不去吃诱饵呢。
村长敲了一下拐杖：“找个人进去看看。”
“这……”
周围的人眼神飘忽，谁都不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
村长冷笑一声，正准备发怒，就听到周围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婴儿车缓缓驶来停下，两个女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杨家的周围也开始传来很多婴儿才会玩的玩具声音，比如什么拨浪鼓，什么悬挂吊挂风铃，搞得整个环境十分吵闹。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兆头，村长厉声命人去看那辆婴儿车，可就在村民接近的时候，那辆婴儿车迅速撤离，谁都追不上。
而且婴儿车离开后，玩具的声音也没有停止。
村长见状不妙，催促神婆赶紧开始仪式。
神婆不敢立刻开始，这里面有没有鬼都不一定：“不行啊村长，这、这里面万一根本没有鬼，那被鬼知道我们干这事儿肯定会屠村的。”
村长抄起拐杖就打了旁边一个人，下令：“把他丢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鬼。”
“是。”
既然不是自己遭罪，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十分配合地把那人的嘴堵住，然后一脚踹进了卧室。
在门啪地关上那一刻，里面就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村长却根本不在乎他有多痛苦，让神婆赶紧开启封印仪式。
神婆也不敢怠慢，马上念起了咒语，地上的符咒散发着红色的光，饱和度很高导致有些亮眼。
符咒越来越亮，它突然冲向天空，在整个杨家上显露出整个法阵的样子，随后突然降落，隐匿于泥土之中，掀起尘土飞扬。
村庄也安静下来，直到屏住呼吸的人群中有个人松了口气，村长才问神婆：“成了吗？”
神婆大汗淋漓，但看着情况应该是成了，于是欣喜地向村长汇报：“应该是镇压成功，之后只要按照我说的法子年年加深封印，一定……”
她话还没有说完，笑容都没来得及收敛，就被人一手穿透了她的心，将她那颗还在跳动的心取了出来变成死物。
神婆踉踉跄跄后退就要倒下，结果被无数双绿色的小手穿透，将她瞬间撕裂成碎片。
血溅当场，随着血雾消失，其他人都看清了她身后无数的婴儿鬼。
她们抱着神婆的身体啃食着，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预示着，人类的封印失败了。
村长一声令下：“走！让所有人关闭好门窗，将杀死婴儿鬼的物品摆在门口，大约能逃过一晚！”
村长被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背起，飞奔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他们都离开后，杨家彻底成为了婴儿鬼的聚集地。
许文年走近怨气最深的那个卧室，并没有看到村长的孙女，大约已经被婴儿鬼吃掉了，只是婴儿鬼对女性都比较温柔，她才没有惨叫出声。
Swan做完自己的那部分任务回来跟许文年汇合，过来的时候还有点紧张奔跑时的喘息：“如何？”
许文年冲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当然，你破坏法阵挺顺手啊，居然这么顺利。”
Swan莞尔：“好歹是混了这么久无限世界的玩家，这种程度的小法阵还是很好破的。”
只需要在鸡血上面动手脚，Swan往其中一块画中洒了一点自己的血。
反正这半斤八两的神婆也没叫人守着，要动手脚太容易了。
清汉女也已经玩完婴儿玩具回来了，法阵被破之后，她过来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许文年看着婴儿鬼也从里面往他这边望着，笑着招招手：“一起走吧，今天晚上还想要给你们加餐。”
婴儿鬼们的眼睛立刻就亮亮的了，全都跟了过来，包括阿婴，只是阿婴和清汉女这样的鬼，即便是在阴气这么浓烈的情况下，人类也看不见她们。
阿婴靠在姐姐身边：“姐姐，他真的在帮助我们。”
清汉女点点头：“是啊，这个人似乎特别喜欢剑走偏锋。”
她们俩还没聊开，许文年忽然回头，似乎看着她：“带你们去吃掉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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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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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婴儿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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