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陈伟杰,45岁,嘉江市文武区人氏,任职于一家酒店,现住在长平区附小花园1202,家里有父母及妻小,妻子庞文雪在一家餐饮公司的经理,他们家在文武区有一所老房子,常年处于出租状态。”
王可乐在投屏上一点,陈伟杰家庭成员的照片出现,在场的所有人一一看过去。
唐徵等王可乐说完,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照片已经发在群里了,目前外面对死者的信息调查只有这些电脑上的基本信息,因此接下来外面的工作分为三组。”
“老陈继承,你们去走访陈伟杰的亲朋好友,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可乐,你留在队里,对认领完尸体的陈伟杰家属进行一个基本的询问,世杰、小李、小孙等会儿我们再走一趟案发现场,对案发现场附近进行走访调查,顺便查找一下附近是否能找到监控,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线索,好,行动!”
一上午转眼而过,安排好工作,唐徵随着众人先去了食堂吃饭,吃完饭马不停蹄往现场赶。
中午温度正高,下车前,唐徵拿出文武区地图,四个人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分担了六条街道,两人一组,开始走访摸排。
唐徵从相册里调出死者的照片,带着小李沿着小巷一家家摸过去,这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要么是外来的青壮年,但青壮年因为工作,中午基本不回来,所以能询问的就只有一些在饭后坐在门口小板凳上乘凉的老年人。
两人一路走过来,太阳太毒,唐徵额头已经浸了一层汗珠,他锁定了前边拿着摇扇跟人唠嗑的一群本地老年人,主动走上前去跟人打招呼:
“大娘大爷,乘凉啊。”
“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这是我的证件。”唐徵人高马大,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才乐呵呵地搬过空余的两个小凳子,递给小李一个,毫无形象地屈膝一坐,但即便坐着,看着也是很大一个,十分显眼。
几位大娘大爷并不懂刑侦支队是什么意思,但听懂了他说自己是警察,倒是没有什么戒备感,唠家常一样,“咕噜噜”跟唐徵说了一堆。
“我们想跟您打听个事儿,今天早上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儿吗?”
“奇怪的人?我们这儿最近搬来不少新租户,倒是还没有熟悉起来。”
“听说今儿早上北边康康家后屋有人死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报警时间较早,那会儿只有几个早期去上班的中年人看见了,除了报警人,都没来得及把消息传开,文武区警察先到一步,控制了现场,并没有大范围传播——这还是上次那位莅临的黄科长针对刘志案一手促成的。
严格执行案件保密规定,坚决防止因信息泄露导致社会恐慌和不良影响。
是以是否死了、死的是谁,并没有几个人清楚。
唐徵笑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咱们这块儿租房子的人这么多呐,那原来的人都搬去哪儿了?我看城东空房子尤其多。”
“基本都去市区了,还有去成嘉的,晓丽家就搬去成嘉了,城东伟杰家也是,他家搬去文武区了。”
一位带着深红色头巾的大娘摇着蒲扇,特别挪了挪小板凳,眼里闪烁着几分精明的光芒:“伟杰——是兰华她儿子,有出息,在城里买了房,就把一家人都接过去了。”
剪着齐耳短发的大娘接口道:“是啊,他们家佳乐还考上了市里的初中——现在都该上高中了吧?”
“好像是,他比我家小旭低一级,小旭都高二了,我们家小旭就是学习不好,他昨天又打游戏不写作业,被他爹一顿打骂。”
“哎,不能打,现在小孩子心里满脆弱的,那手机里的专家都说了,得好好教,不然孩子心里容易有问题。”
“哼。”眯着眼的大爷接腔,“我看就得打,不打不行。”
小李拿着本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明白现在的话题已经完全跑偏。
唐徵不慌不忙,接口过大爷的话题:“我比较赞同大娘的说法,孩子虽然皮,但肯定不能天天打,自己和孩子都不好受是一方面,邻居也看笑话啊,是不是?”
“就是呢。”大娘对唐徵跟自己站一队既惊喜又认同,“小伙家里孩子几岁了?”
唐徵面不改色:“还没生呢,工作忙啊,再说光生也不行啊,生了还得养,还得愁上学,都得不少钱,搞不好都得卖房。”
红头巾大娘唏嘘:“确实费钱呐,不过房子还不能卖,可以租,咱们这片儿不好搬走的都留着没卖,都租出去了。”说着压低了声音,“听说要拆。”
“那咱这片儿都租给什么人了?”
“什么人都有吧,都是图便宜过来的,像伟杰他们家,就租给了一个送外卖的。”
唐徵:“送外卖的?”
“是啊,看着挺老实的。”大爷说,“天天早出晚归的。”
“对了,咱这儿有监控吗?”
“村口电线杆上倒是有,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你们可以去村委会问问。”
唐徵又跟她们随意唠了几句,才带着小李离开。
两人先去村口看了一下,果然如大爷说的那样,电线杆上有个摄像头,一路走来他们发现还是有几个摄像头的,但看着有些年头了,并且这个摄像头在村南边,而案发现场在村北边,并且是一条人少的小巷,不好说能不能在摄像上面看到跟案子有关的事。
他们和徐世杰、小孙在村委会撞见,唐徵虽然对摄像几乎不抱希望,但还是带人去拷贝了一份。
回到市局已经是下午六点,唐徵组织人迅速开了个小会,同步一下调查进度。
王可乐接待了前来认领尸体的庞文雪,对她进行了简单的的询问,了解到陈伟杰一班回家都比较晚,并且酒店有排值班表,昨天正是他的值班日。
关于文武区,庞文雪说他们家的老房子经过简单装修租了出去,房租也都是通过微信直接转账,他们几乎很少再回文武区的老房子,她不知道陈伟杰为什么会半夜回去。
老陈他们下午只来得及去走访陈伟杰的朋友亲属,了解到陈伟杰是一个性格狭隘的人,睚眦必报。
同时,法医中心那边特意打电话说,尸检报告今天是不可能的出来的,让他们提前告诉唐徵,催也没用。
会议结束,星光满天。
一群人都没有赶上晚饭,王可乐再次化身采购的小蜜蜂,转着圈的联系订外卖,等到外卖吃到嘴里,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徐世杰那边也调查到陈伟杰家文武区房子的租户,是一个中年男人,名叫林龙,三十五岁,的确是名外卖员。
彼时一群人正在办公区大快朵颐,唐徵站在一边,听完徐世杰的汇报,点点头,说:“行,先去吃饭。”
说完就回了办公室。
翌日,林龙被他们叫到了市局录笔录。
这个男人穿着外卖的专用服装,肤色较深,顶着一脑门的汗来到市局,脚上穿着一双灰扑扑的球鞋,看不出牌子。
唐徵带着他进了接待室。
李继承起身给他倒了杯水,他非常沉默,神色十分拘谨,双手捧着一次性纸杯,看一眼唐徵又沉默地低下头。
“林龙,知道我们找你干什么吗?”
林龙默然摇头。
“你有听说你住的文武区那一片儿发生命案了吗?”
林龙点头,终于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听说了。”
“八号凌晨3-4点,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是否有人能够证明?”
林龙飞依旧低着头,磨磨蹭蹭地回答:“...我在家睡觉,只有我一个人。”
唐徵敲敲桌子,正色道:“林先生,请抬头回答问题。”
林龙抬起头,唐徵这才看到他的眼角处有一道疤,一抬头,整个人的面相凶了不少,他话虽然不多,但眼神平静,静静地望着唐徵,拘谨但不惊惧。
一般来说,如果是第一次进警局,又是第一次被叫来接受询问的话,正常人都会有些慌乱,对视警察时眼神会有些失措。
林龙这表现,要么是他心理素质强大,要么是他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
唐徵握着笔尖,点了点手下的纸张,问:“知道是谁死了吗?”
“街坊邻居都传是...陈伟杰。”
唐徵眼珠微微一动,林龙直呼他的房东姓名?他们的关系应该没有好的这种地步吧,庞文雪说过他们和租户都只在微信上交流。
“他是你的房东吧,你们平常关系怎么样?”
“一般,除了交房租的时候,我们交流比较少。”
“你们有过冲突吗?”
林龙回忆了一下,舔了下嘴唇:“有,他想涨房租,我没同意,他很生气,就走了。”说完,端起纸杯喝了口水。
唐徵望着他,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了,我的房租还有好几个月,他说周围都涨了,我的也得涨。”
从林龙这里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线索,做完笔录唐徵就让人先回去了,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嘱托道:“我们接下来还会再找你,请保持手机畅通,近期不要离开嘉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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