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裴公子不信么?”她蛮横地拉过裴长清的脖颈,让裴长清低着头向下。她才凑上去,胡乱地吻在他的脸上,“裴公子不要不信嘛,我家里也是向来最讲究诚信的,我对裴公子的承诺都是有保障的。”她握着裴长清的衣领死死不放,另一只手拽过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裴长清从未见过她如此急态,好像什么东西不能得到就会立马消失。
聂怀瑾拉着他的衣角,满面不依不饶,“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即便是这样失常的时态,裴长清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他揉了揉聂怀瑾的头发,把她往后一捋,不说拒绝,也不说不拒绝。“书册被你揉折了。”
聂怀瑾回头一看,果然见书册的边缘被她压折了一个角。果然是得意忘形了些,这个插曲让她清醒起来,她在裴长清怀里立起身子,回头握住书册,把那个角抚平。
这个姿势实在是别扭,聂怀瑾干脆从裴长清怀里退了出来。这样一般,之前的胡言乱语也不好再提。聂怀瑾拉过凳子,老老实实地坐在上面,书册也被她重新拿回在了手里。
她借来的那本不太好用,她便启用了裴长清交给她的那几本,抽出一本翻开看。
东南地区的方言果然难懂,她翻了好久,也没能找到一个学习的窍门。
“好难。”聂怀瑾揉了揉太阳穴,她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一旁的裴长清,裴长清的状态也不比她好多少。说着要陪她看书的人现在盯着纸面的同一页,似乎要把纸面看穿一个洞,对她的抱怨也充耳不闻。
“在看什么?”聂怀瑾“诶”了一声,伸出半截手臂,在裴长清眼前挥了挥。
裴长清回过神,无奈地看了聂怀瑾一眼,肯定她的说法,“是很难。”
聂怀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裴长清为难的表情如此明显,让她都不好意思逼着他陪她看下去了。好在裴长清自己握住了她的手指,带着笃定的态度同她说,“无碍,我们继续看下去。”
☆
聂怀瑾折腾了好几个晚上读那些方言的册子,本来她也不过是无心找了件事情消磨时间,但裴长清其人加了进来,事情就有些变了味道,两个人一奖一惩玩得不亦乐乎,连带着这几日晨起都变得困难起来。若不是聂怀瑾拿裴氏家法来威胁,裴长清还能把她困在怀里再多一会儿。
日子不能这样荒淫无度地过下去,聂怀瑾找了个由头,去公主府去述职。
只是这次进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有娘子军的人在汇报,聂怀瑾想退下去等一会儿,却被虞言卉按住,“衍之,你来的正好,你来听听这些事情。”
是被派到城外屯田的娘子军发现的事情。
“事情便是这样。小五她本来是中原之人,所以对这方面了解的比我们都多。我们也不好贸然地说她说的究竟是对是错,可是马上汛期就要来了。”堂下的女子说起此事有些战战兢兢。
聂怀瑾大致听懂了,派去屯田的其中一名娘子军的士兵发现田野旁的水利有一点不对,但是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说和自己小时候在家乡的看到的不一样。修建水利的军民说没事,但娘子军的负责人谨慎,便赶回来上报公主。
“可是她也没能说出具体如何不同。”虞言卉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本就有专人负责,朝廷负责此事 官员都没说有恙,若是她横插一脚,本就在朝堂上被提防的公主党处境又会更为难些。
“她确实是说不上来,而且她说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只有那一处。我们都劝她别想了,可是她夜夜睡不着,搞得我们也为难。”堂下的女子面容有些发愁。
聂怀瑾看了仰萱一样,大致确定那个提出水利不对劲的女子大约在军营里也是有一定地位,这才能劳烦有专人为她跑回来汇报一趟。
“我们这里也没有懂得水利之人,聂大人,你心中可有人选?”仰萱将事情抛给了她。
聂怀瑾摇摇头,“我在长京城这些年,确实不太管这些事。我甚至不大清楚朝廷间哪些人懂得此事。”
“好了,别说了。”虞言卉摆摆手,“那你便回去,将此事再问问一旁负责修理的人,态度好些,看看有没有人能看出来。”
“是。”来者得到了回复,叩谢后离开了公主府。
虞言卉这才拨冗看向了聂怀瑾,“衍之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看向她的目光很是柔和。
“这几日看了一些有关东南地区的书籍,自以为有些见解,这才前来汇报于殿下,想从中看看是否能察觉出几分端倪。”聂怀瑾答道。
“原来是这般。”虞言卉同仰萱对视了一眼,笑着望向聂怀瑾,语气抑扬顿挫的,好似有什么隐情似的。
聂怀瑾琢磨着,一字一句地开口,“是有何事发生?恕衍之今日有些不闻窗外之事,尚不清楚有何异常?”
“不能叫异常。”虞言卉觉得有些好笑,她转头看了一眼仰萱,又回过头来看聂怀瑾,“都这个时候了,衍之你还如此谨慎。”她笑聂怀瑾的语气,“是她们几个去昭南的回来了。我以为你是过来寻魏卿卿。”
“她回来了?”聂怀瑾又惊又喜,“什么时候的事?就在今日?”
虞言卉点点头,“我让她们休整几天,这几日宿再府内就先别回去了。”
魏卿卿一向住在娘子军营,这时节确实不好让她再回去。
“那,岂不是昭南也应当有人跟着来了?”聂怀瑾想到了什么,“昭南那儿,应当有人会看水利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仰萱看了眼聂怀瑾,“聂大人还在想公事。”
“既然有说,便想到罢了。”聂怀瑾想了想方才退下去的那名女子,心中对此事也不是很在意。她知道自己只是有些争强好胜,要在殿下面前落得一个勤于公务的印象。她看了眼仰萱,没再说话。
虞言卉本就不是来听她汇报的,见聂怀瑾有意,更是打发她去厅前会面魏卿卿去,她自己也不愿留在这里,转身便离开。
聂怀瑾见着仰萱去往她自己的阁楼,这才安下心来去见魏卿卿。
魏卿卿从昭南回来,瘦了一圈。皮肤也黑了好些。
聂怀瑾上手按了按她胳膊上的肌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说起话来便有些调侃,“你这面色黝黑的,回到宫里,你的那群小侍卫又要哭天喊地的了。”
“切。”魏卿卿懒得搭理,她勾着脚翘在空中,很是惬意的模样,“这是勋章,标志。这可是我第一次自行带队。”
“是是是。”聂怀瑾“嗯”了一声,魏卿卿回来一趟,连野心都外露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瞒过去黑了这么多吧。”
“有人会帮我想的,不需要我。”魏卿卿摆摆手,她把手中的佩刀向上扔了几段,又握紧,点着下巴询问聂怀瑾,“这段时间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聂怀瑾瞥了她一眼,“活得很失败啊,都没人传书信给你。”
“那我才叫活腻了。”魏卿卿推了聂怀瑾一把,继而开始问起八卦,“我不在长京城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聂怀瑾一点就通,根本不用怀疑魏卿卿是否有询问她官场的可能,“有这个精力你就不能……”
“看来是有。”魏卿卿下了结论。
“我!”聂怀瑾还没想好编什么说辞,却看见魏卿卿注意力已经转向,看着她脑后的簪饰。
“倒是转性了,也会给自己添置几件东西了。”魏卿卿点评道,她跳下了椅子,细细地看着聂怀瑾头发上的簪子,“我就说你这么多年一毛不拔,手上肯定有银子。”
聂怀瑾被她贪婪的眼神看得恶心,推搡了她一把,“说点正事,快点。”
魏卿卿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满脑子正事,把手往裤子上抹了抹,没好气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昭南之行没和你说,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已经知道了。”
“是崔江雁同我说的。”聂怀瑾点点头。
“你同她这么熟了?”魏卿卿皱了皱眉,似乎对聂怀瑾直呼其名有些不大高兴。
“之前碰到了几次。”聂怀瑾解释道,“虽不算熟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殿下对昭南,是打算什么时候公之于众。”
“等到太子党出手吧。”魏卿卿晃了晃腿,“估计也快了。太子那边,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
“具体来说,是有些人沉不住气了,至于太子,我能接收的消息有限。”魏卿卿把佩刀一收,“你知道的,太子还未娶亲。早有人蠢蠢欲动了,但是时至今日,太子那边还没松口。”
“我一直觉得奇怪,太子年岁已经很不小了,为什么陛下一直没有多加在意此事。”聂怀瑾摇摇头,“上次去见,也不过金屋藏了一娇,也只有一子而已。”
“你不知道么,陛下自己也是年岁很大才有了太子,后来又多了这么多殿下的。陛下对自己很是自信,所以对太子也盲目自信,要我说啊,太子那个身板和陛下……”
“停停停。”聂怀瑾捂住魏卿卿的嘴,“怎么总是没遮没拦的。”
“哎呀,你难道还看不明白,陛下太子和殿下都想拿世家开刀,所以太子妃的人选,一定不能从世家进贡上来的人中选择。所以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还在观望罢了。”魏卿卿撇撇嘴,“而且当年在北境,镇北军无人支援,难道陛下当真就对他们没有丝毫不满?只是不说罢了。我们跟在镇北军后面的老人,可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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