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大人出手,这头雄鹿就该是大人的。”
“大人与夫人是要去山林吗,东边猎物多些,听闻有狼群出没。”
“……”
这群人皆是世家子弟,虽对谢杞安多有听说,却不曾在朝中面对过,敬重有加畏惧不足,七嘴八舌下犹如一群鸭子。
宋时薇已经撇开了脸,手指蜷起,指尖掐在掌心。
谢杞安余光瞥见,冷声丢下一句让开,在一行人噤声退让中,拉紧缰绳冲了出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
“谢大人是不是生气了?”
“不是已经赔礼道歉了?谢大人还一箭射死了这头鹿,怎么会生气?”
有人猜:“兴许是我们扰了谢大人和夫人的雅兴?”
剩下的人道:“谢大人不会同我们计较吧?”
问完,一个个都不确定了起来,谢大人方才的脸色不像是不计较的,只是眼下总不好追过去再赔一遍礼,这样怕是更要得罪人了。
最后几人还是决定先将猎物收好,余下的等出了围场再说。
谢杞安策马一口气跑出林子,方才停下。
宋时薇脸色不好,之前没看到猎物还好,可看到雄鹿死了后,血腥气仿佛印在了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谢杞安表情也不好,他知道宋时薇不喜欢凶残冷血之事,他也并不打算当着她的面杀生,若不是那几个世家子弟冲出来,他根本不会举弓。
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姑娘,喜欢的永远是清雅风正的文臣,可他不是。
他从一开始手中就沾着血,没有回头路,也不会回头。
他薄情冷性,睚眦必报。
宋时薇微微屏住呼吸,眉心始终紧蹙着:“妾身想回去。”
谢杞安没说话,直接一夹马腹奔向围场外。
将宋时薇送回到行宫后,他丢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青禾刚一出来,就看见姑娘脸色煞白,步子虚浮,像是下一刻就要晕死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她赶忙上前扶着,急急道:“姑娘怎么了?”
宋时薇声音都在发颤:“我无碍,快叫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青禾立刻明白过来,姑娘定是撞上死了的猎物了,其实姑娘不怕这些的,就是受不了血腥气,一刻都忍不了。
她忙翻了个香囊出来,里头塞了艾草:“姑娘先用着。”
说完匆匆叫人去了。
转身时,还小声嘀咕了句:“大人也真是,走那么急干嘛,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姑娘。”
宋时薇没听见,也全然没注意谢杞安离开时的神色。
她掐着香囊,稍稍缓过来些。
因为怀疑自己身上沾到了血点,宋时薇在浴汤中泡了许久。
起身出来时,腰间传来一丝钝痛,她蹙了蹙眉,应当是之前下马时扭到的,她着急回来沐浴更衣,当时没顾得上是不是伤到了。
好在不是十分严重,只转身时会牵动几分。
沐浴后,宋时薇便叫青禾上了药。
布巾解开,青禾愣了愣:“姑娘腰上怎么有道这么宽的红印子?”
宋时薇想起来遇见三皇子时,谢杞安为了提醒她不要多言所以用了些力,此刻红痕还不明显,瞧不出是手掌的印子,她道:“上马时,撞到马鞍了。”
青禾一边抹药一边道:“姑娘今日出去一趟,真是受了不少累。”
瞧着印子,怕是等不到明儿,今晚就要变成青紫色了。
宋时薇没在意,只让青禾多涂些膏药,她皮肤向来容易留痕,又因为太过白皙,所以留下的印子要比常人更加明显,有时不注意磕绊了,要好些时日才能褪掉。
青禾涂完药,隔着帕子又细细按揉了一阵,问道:“姑娘好些了吗?”
宋时薇扶着腰起身:“还有些酸胀。”
青禾皱眉,提议道:“奴婢还是去请大夫来瞧瞧吧,正好行宫里有太医跟着。”
宋时薇摇了摇头:“等过几日还不好,再去叫大夫。”
毕竟伤在腰上,不太好让人医治。
接下来一整日,宋时薇几乎都没怎么走动,好在行宫住的地方不似营场的帐篷,不会一个个挨在一起,何况这会儿众人皆在山林围猎,自然也清净。
她只换了件简单的外衣,妆容半点未上。
日落后,陈连过来了一趟,说道:“营帐那边升了篝火,大人今日收获不小,夫人可要去围火烤肉?”
宋时薇下意识拧眉,只觉白日里的腥气又冒了出来,萦绕在鼻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
陈连回去复命。
他将夫人的话如实转述了一遍,就听大人语气平静地说了句知道了。
旋即抬手,让他不用跟着。
陈连不能理解,大人既然想要夫人来,直接说便是了,何须多问一遍,不过他从来不置喙大人的做法,他跟在大人身边这么久,还未见大人有过出错的时候。
晚间,谢杞安回来。
宋时薇已经睡下了,只是睡意尚浅,听到动静便醒了过来。
鼻尖闻到了浴池的艾草香,是她先前吩咐侍女放的。
一双带着湿气的手握住了她的腰,掌心的温热透过寝衣熨在肌肤上,身边的被衾陷下,熟悉的气息自上而下笼罩住她。
宋时薇朝床的里侧避了避:“妾身今日不适。”
腰间的手没有移开,谢杞安声音沙哑,绷起的下颌冷硬无情:“你来癸水的日子不是这些天。”
他说完,不容她再拒绝,直接抬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舌尖闯入的动作比平日更加凶狠,像是在发泄不满,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只一味索取侵占。
宋时薇仰面受着,一吻结束,眼中水雾晃动,她按住里衣下的那只手,轻喘了一声:“妾身腰疼。”
开口时,嗓音已是绵软无力。
谢杞安低头望去,身下的人忍疼般半咬着唇,蹙起的眉心娇弱可怜。
他看了片刻,最后还是松开了手,继而翻身下床。
片刻后,烛光亮起。
谢杞安端着烛台走近,寝衣撩起,那一截雪白的腰身上,青红泛紫的痕迹清晰可见,格外碍眼。
他视线落下,眉头越皱越紧。
宋时薇不愿起误会:“是妾身下马时扭到的,与大人无关。”
谢杞安神色微愣。
在听到这句后眸中晃了晃,烛光下,晦涩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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