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随着一声响，洛倾川射出的箭正中靶心。
周围是一片夹杂着些许嫉妒的叫好声，武学夫子眼中也流露出赞赏。
无论是文是武，洛倾川都是一群人中拔尖的。
我突然起了些使坏心思。
我不动声色地挪到洛倾川后面，在他即将射出下一箭时，借着衣袖的遮掩，戳了一下他的手肘。
箭矢“嗖”地离弦而出，却完全偏离靶子的方向，径直戳进地里。
洛倾川霎时转过头，有些生我气，但顿了顿，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几声嗤笑从人群中传来，我抬眸扫了一眼：是平日里和洛倾川最不对付的几个同门。
我等洛倾川把手中的弓箭递给其他人，然后拽着他走远了些，低声说：“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洛倾川看着我，满脸写着：你不是废话吗？
我讪讪笑了笑，安慰他：“没事，我刚刚一次挂在靶边上，一次脱靶，比你还差。而且人家都看得出，是我故意在搞你。”
接着又补了一句：“这事我对不住你。你就当做是我嫉妒你吧。反正下次我还戳你。”
洛倾川气到无语：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将身体力行地告诉他：怎么不能有？
我们两个在原地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我记得上次看见你和你妹妹在你家院子里射箭，你分明五次连中红心。”
听他提起这茬儿，我脚尖在地上碾了碾：“运气好而已，做不得数。”
洛倾川又不说话了，表情却很明显在说：你是真当我傻吗？
我扯开话题：“你看今天这天，是不是很好看？”
确实是很好看的。临近冬日，阳光不再像夏日那般灼人。天上罕见地飘着大片厚重而富有层次的白云，如果不是缺了个口子，险些完全挡住日光。
我微微眯起眼，看得有点出神。
洛倾川只觉得天上的景象普普通通，见我这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明白我不想说，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
说实在的，虽然我老是骚扰洛倾川，但其实还挺喜欢他这个人的。
洛倾川不仅老实，还实在是好脾气——不管我怎么作弄他，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原谅我。
分明是这么好的人，也不知道其他那些伴读怎么想的，就因为洛倾川经常被夫子赞扬，就想孤立他：你就算孤立人家，人家该比你出众，还是比你出众。
再说，这不是还有我吗？
他们不和洛倾川说话又怎样，他们又管不了我：我爹是尚书左仆射，兼任吏部尚书。谁还能压得过我爹？
也就是洛倾川好脾气，才会被他们孤立。换做是我，早仗着家世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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