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部的效率自然是没话说。
不到两个时辰,就将那一堆奏折处理干净。
我让宫人多上了些茶点,和长谷部闲聊休息。
但也称不上闲聊,我们说起了即将举办的春猎。
去年春猎时,我还是太子,那时我才学会骑马,只能骑着温顺的小马驹慢吞吞的游走在围场边沿。
我也是在那时候遇到鲶尾藤四郎与骨喰藤四郎的。
难得的在围场遇到同龄人,我们一边走,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
两人的马术都很娴熟,后来我还分别上了两人的马,被他们带着在围场兜风。
也算是难得能感受到自由的回忆。
我的手突然被握紧。
我回头,对上长谷部有些难辨的神情。
“陛下恕罪……”
压切长谷部低低的垂头。
他看着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眼中带着他未曾参与的怀念。
看起来遥远又不可触碰。
他下意识的想拉紧她,却在她面前如此失态。
我有一点疑惑,却没有想出来什么结果。
“没事。”我抽出被他攥住的手。
压切长谷部的手僵在原处,许久才不舍的垂落。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是有些红。
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轻飘飘的翻篇。
“往年春猎会一路北上,但我想着,今年就在围场罢了。”
我托着脸,玩着茶盏的盖子。
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先皇若在,定要呵斥我的,但现在她也管不到我了。
大概这就是当皇帝的好处?
“一切但凭陛下定夺。”
长谷部低眉,他对她的决断,只有完全服从。
而且,出于不可明说的私心,他也是希望陛下不要离王都太远。
至少在王都,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也更趁手。
压切长谷部的眸色微暗。
他想起了那位前太子。
那位明明已经占据了太子之位,还猜忌残害手足的毒蛇。
若非在王都,他们也无法从前太子府截下那一张张暗杀的密令。
变成恶鬼的人,果然还是压切才好。
……
“春猎也是麻烦事,不过能出宫的话,感觉也不错。”
校猎场地,装备运输,警备巡逻,这些虽有人去做,但流程进度都需要我看过。
但是出宫的机会太少了,能借此出去玩玩,这些繁琐的流程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我上次出宫,还是当太子的时候。
我轻叹。
压切长谷部看到我叹气,反应格外大。
没等叹息落地,他便追问我是否有烦心事。
我失笑:“就是想出宫转转。”
我看着长谷部的表情从激动到下定决心,他噌得一下站起来,飞快的说了一句什么,便后退几步退下了。
我挠头。
长谷部总是……很容易燃起来哦。
应该没事吧……?
.
因为吃过长谷部送来的甜汤,我晚饭并没有用太多。
早早离开餐桌,我看着天际淡淡的月,鬼使神差的想去三日月宗近那里看看。
到了三日月宗近那里,我也没让宫人通传,径直往里走。
“是么,那便交给老爷爷吧。”
话落,三日月宗近端起茶,目光却看向一侧。
同时,压切长谷部也咽下未尽之言。
我走入殿内,掀开帘子,纳闷的看着平时甚少来往的二人。
“你俩怎么凑到一块了?”
“是呢,陛下要一同饮茶吗?”三日月宗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好的一杯热茶,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将月白色的茶盏推向我这边,细腻如玉下能窥见淡青色的脉络,比起温润的瓷器还多了几分好颜色。
我被他轻易勾走了思绪,将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捧起茶饮了一小口。
“好香的茶。”
饶是我,也不禁惊叹这茶的清香。
这茶我倒也有,但侍茶的宫人远没有三日月宗近泡的茶香沁人。
“陛下若喜欢,此后我每日都去书房为陛下奉茶可好?”
他笑了,蓝色的眸子弯弯,更像月亮了。
我对茶没有执念,不想太折腾他,只说以后想喝会来找他。
三日月宗近看起来居然还有些遗憾。
我在心里盘算起来了时间。
这茶是上个月我给三日月的,凭他的日常消耗,这茶估计也要见底了。
“这茶你喜欢的话,我让人把我那里的都给你送来。”我沉吟,“南地那边进贡了些新茶,莺丸那边送去些,剩下的一并都给你吧。”
是前几日才到的龙团胜雪,量不多,索性这两人分了也不算浪费。
我看向压切长谷部。
“库中还有几匹月华锦,颜色样式也适合长谷部,明日给你送去。”
我垂眸避开他变得炽热的目光,盏盖拨了拨飘起的茶叶。
嗯嗯,平衡后宫也是大学问。
后宫有的人喜好很好猜,也有的人喜好很难猜。
而压切长谷部两者都不是。
他没有什么喜欢的物件,但是只要是赏赐,他都很喜欢。
所以我会挑些精巧的物件给他,没有偏好的话,就挑贵重的。
其实……
我的余光落在三日月宗近身上。
我觉得,三日月也不在这两者之中。
比起莺丸对茶天然的喜爱,三日月饮茶似乎只是某种象征……
安全的,舒适的,他满意的环境下,饮茶这个意象反馈的状态……
好吧,有些胡言乱语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胡乱揣测。
而我的确没有什么分辨人的能力。
.
在三日月那里逗留了一会儿,我便离开了。
在回往寝殿的路上,宫人告诉我宗三殿下已经在侯着了。
我加快了脚步。
.
书房的门被拉开,来人推门而入。
“陛下回来了。”白日里扎着的半马尾被放下,宗三左文字的发尾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坐在床沿侧眸看着我。
我点头,走到他身边,看向他带来的茉莉。
真的很香。
从前我在京外养病时,别院也种的有茉莉。
与左文字家种的茉莉如出一辙,香味格外沁人心脾。
宗三左文字的目光落在那抹浅粉。
她的唇瓣总是缺乏血色,像是染井吉野的花瓣一般,只有在吻上那瓣唇,轻轻的□□研磨,才会有几分颜色。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俯身吻在那片柔软上。
我被这突然袭击一惊,讶异的睁大眼睛。
宗三左文字的手穿过我的发丝,吻得更深了。
我闭上了眼睛。
好像,大概,似乎,确实……
这段时间有些冷落宗三了。
宗三左文字盯着终于有了几分血色的唇,指尖轻拭去樱色唇角的水光,异色的眸子像是安静的夜。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看起来好气色一些。
我的思绪歪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方。
但是今晚,她也似乎,大概,也许,有些不方便。
“今晚要不要早点休息,或者……”
我被宗三环腰抱着,刚喘匀了气息,要和他商量,他大概是猜到我要说什么,低头埋在我的颈窝,摆出拒绝沟通的姿态。
但也不能怪他,上上次正逢月信,上次不幸染上风寒,算起来……
我还在走神,衣服的系带的便被解开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划开层层叠叠的衣领,停在了心口处的咬痕。
“这个是髭切留下的吗?”他笑了,虽然在问,语气却莫名笃定。
我:……
宗三的语气带着薄薄的嘲弄。
我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我才说不方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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