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烟迷了眼睛,裴明昭的脸迷迷蒙蒙的。
沃启函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裴明昭大概是已经反应过来了,慌忙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墙上发出很瓷实的一声“咚。”
“不好意思……”等他慌慌张张的站稳,才懊悔的挤出一句。
“……”沃启函站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动弹,就那么愣了好一会。
愣到裴明昭都快以为自己那口鬼迷心窍的烟把这小孩吹出什么问题了,沃启函才眼神复杂的开口。
“没事。”
裴明昭顺势靠在墙上,实在是不知道此时还能说些什么。
这时倒是沃启函先行开口打破僵局,“我晚上睡哪?”
“床。”裴明昭顺着杆就下,试图赶紧揭过刚刚精虫上脑做的傻事。
“你呢?”沃启函又问。
“沙发。”裴明昭疑惑,但老实回答。
“你不冷吗?”沃启函靠在了旁边的窗台上,低头看向烟灰缸里的半支烟。
裴明昭不以为意,“不冷。”
沃启函非常无奈的意识到这人根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知平时的聪明劲儿去哪了。
“你和我一起睡床吧。”
“不用了,我睡沙发。”裴明昭神色怪异,一秒都没犹豫就拒绝了。
“……”沃启函蹙眉有些不解,但还是继续坚持。“沙发不舒服,你明天还要忙,得睡好。”
裴明昭还想拒绝,却瞥到了沃启函不解中混着不爽的神色,只能妥协答应下来。
“好吧。”
见裴明昭答应,沃启函也就没再多说,转身又回到秋千上去了。
裴明昭把沙发上的一床被子抱回房间,把床重新铺了一下。打开屋里的空调,裴明昭又去卫生间把沃启函的衣服搓了。
看到裴明昭拿着的自己的贴身衣物出来的时候,沃启函从脖子到耳根全都红透了,不知道的或许会以为他是喝了酒上脸。
“你你……你……”沃启函结巴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田螺姑娘啊?”
“顺手的事儿,早些回屋吧,客厅没开空调,冷。”裴明昭自己也不好意思,但看着不洗又难受。
沃启函词穷,讪讪的回房间。
裴明昭抱着熟睡的果果推开门时,沃启函已经钻进被子里老神在在的坐着,正抬眸望过来,然后问。
“你把它抱进来干嘛?”
“它的窝在里面呢,况且留在外面夜里会扒门,进来就好了。”裴明昭温柔的把果果轻轻放到床边的狗窝里,回答道。
“嚯,那可得抱进来,它那架势,我都怕它把门给拆了。”沃启函探身去看,正巧对上裴明昭的眼睛。
裴明昭站起身坐到床边顺口问,“你很缺觉吗?怎么总是那么困?”
“……”沃启函沉默,然后开口。“在学校睡不了。”
“?”裴明昭稍微一想,“你室友也欺负你?”
“不是……”沃启函抿抿唇,“他们只是聊天聊的有些晚。”
裴明昭苦恼的揉揉发胀的额头,“调宿舍,或者跟他们说明白。”
“嗯。”沃启函挤出一声。
“你啊……”裴明昭只用一瞬就明白了他还没挑明的意思,无奈的笑笑想继续说,但又憋住了。
只是沃启函接上了他后面的话。“和奚锦很像。”
“……”裴明昭惊讶的挑眉,几秒后又低低笑了两声,“对啊,真是奇了怪了,你们明明异父异母,有时候却像亲姐弟一样。”
她们是一样的不愿意惹自己一身腥,同样的有心计有手段,对人心洞悉的格外透彻,还都很有好奇心,喜欢探究……
裴明昭顺着沃启函的意思,“你想换宿舍,我就和阿锦说,你想教训他们,就联系我。”
“好。”沃启函勾唇,张扬的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嗯。”裴明昭趴在床边看一眼已经睡得打起呼噜的果果,“早些睡吧。”
沃启函关上灯,在黑暗里看向裴明昭,神色复杂的坐了半晌。
直到裴明昭抬手想拉他的时候才慢慢躺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沃启函睁开眼的时候,裴明昭已经离开了。
不过阳台未散的尼古丁味道和桌上热腾腾的早餐,都昭示着裴明昭刚走不久的事实。
沃启函意外的笑着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想不到裴明昭不管是本体还是伪装的外表下,匹配的居然会是这么多居家的技能。
恐怕和这家伙待在一块儿的每一天都会很舒坦。
沃启函坐在桌边吃着裴明昭准备的红薯粥和鸡蛋饼,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本该熟睡着的果果一溜烟冲了出来,冲着大门狂叫。
沃启函还以为是裴明昭有事儿回来了,没多想就打开了门,却完全没预料到门外站着的是个陌生人。
那个穿着大衣的男人给沃启函的第一印象就是“花枝招展”。
先不说大冬天穿大衣是什么行为,就是他那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拉风的一排耳骨钉,和……口红。
应该是口红吧?
这个橘调,是奚微微几年前踩过雷的那个颜色,后来她直接扔给了奚锦,奚锦倒是每天都当宝贝一样带着,不过那颜色却是意外的衬奚锦的肤色。
沃启函记得还算清楚。
那花枝招展的男人看到沃启函后,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沃启函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也不知是为什么。
然后那男人强撑姿态的问,“你好,请问阿昭在家吗?”
“不在,请问你是?”沃启函扶着门,用脚拦住一脸警惕,朝着门外呜呜直叫的果果,问外面的那人。
“哦,我叫关烬,既然裴明昭不在,我就先走了。”关烬往后退两步,看起来完全不想在这多待一秒。
“嗯,叔叔,再见。”沃启函笑的虚假,话头上也不饶人。
沃启函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他的名字也奇怪。
“烬”,有烧毁、焚烧的意思,并不是什么好字。
更何况加上他的姓,“关烬”。
再加上两个字可就是“机关算尽”。
也不知他家人是为什么给他取这么个名字。
……
裴明昭专门提早一步出门,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追到了这个弄堂来。
这老巷子其实就是裴明昭家没富起来时住的地方。
裴明昭的父亲和母亲还是喜欢这儿的烟火气,再加上裴明昭父亲总挂在嘴上的,“不能忘记来时路”,她们就没有选择搬出去。
以至于裴明昭每次要回家都只能把车停远些,自己步行进巷弄。
这不,这次倒是正好被眼前这人逮着了,也不知这七拐八绕的巷子他是怎么精准找到自己的。
“关烬,我回我爸妈家拿东西,你就先别进去了吧。”裴明昭忍住想扶额的冲动,抽回自己被拽住的手臂。
“阿昭,我跟你一块进去吧,她们总会给我些面子的。”
关烬一副为裴明昭考虑、善解人意的样子,却没意识到这一句话在裴明昭眼里代表了什么。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家的情况吧?”裴明昭推了推眼镜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然后绕开他大步流星往前走。
“阿昭……我……”关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查过他吧。
裴明昭也不想听他的回答,一步不停的直奔目的地,丝毫没管身后之人匆忙跟上的狼狈步伐。
走进大门,中间的小院里零零星星晒着几件衣服,大门左侧是仓库,右侧是车库。裴明昭直接走进了正对着大门的防盗门里。
急急忙忙拿完裴巍准备好的文件,裴明昭就立刻往外走,一点不想和那两人碰面。
却天不遂人意,裴明昭刚踏出那道防盗门,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来自妇人的声音,“明昭,你回来不坐会儿再走吗?”
裴明昭不情不愿转身,看向那妇人,“妈……”
正当裴明昭不知如何回应时,旁边的房间里又出来一道声音,“明昭,你去吧。”
裴明昭听到这声音就想扶额,他已经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了。
果不其然……
“你什么意思啊?钱有那么重要吗?”王歌英转头对着那刚走出房间门的人质问。
“没什么意思,也不是为了钱。他是领导者,就得负责到底,这时候还在家坐着,怎么能服众?”裴巍淡定的说着,他这反应着实把王歌英气得不轻。
“那你怎么现在还在家里啊?你怎么好意思说明昭的?”王歌英指着裴巍,又指向裴明昭。
“我昨天忙得晚,今天起晚了确实是我的错,我反思……”裴巍端着一副冷静模样,只是话说一半又被王歌英打断。
“明昭想读书,你执意让他退学专门跑工地赚钱,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明昭的?他现在才刚成年……你怎么有脸说他?”王歌英又重新指着裴巍的鼻子质问。
裴巍不服气,淡淡反驳。“我们家没有读书的基因,他跟着我跑工地几天就那么得心应手,出来打拼有什么不对吗?”裴巍双手合拢轻轻一拍又向两侧摊开,“事实也已经证明了我的决定。”
……
裴明昭苦恼的小步往门外挪。
平时倒是没觉得这院子有多大,只有这两人吵架的时候才能发现走出这个院子有那么难熬。
那两人还在吵,裴明昭也还在小步小步的挪,不过万幸的是,一直等在外面的那人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那两人注意到关烬的身影后纷纷收声,这时倒是显现出了这二人夫妻多年的默契。
两人同步朝着关烬露出很礼貌的笑,裴巍客气开口。“小关总,早啊。”
“裴叔叔,早上好,我是来找阿昭的,我们有些事要聊。”关烬笑着跟二人打招呼,好一副虚伪的商人模样。
“哦,好啊,那你们去吧,小关总替我跟关总问好。”裴巍说。
关烬答应着,“好的叔叔,裴叔再见。”
裴明昭没有等关烬,像被狗撵了一般逃出这熟悉的大门。
关烬走出大门,转头就看到了在前方巷口站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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