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初淳与酷拉皮卡分开,彼此承诺一定会再次相见。而残酷的现实总是那么令人失望。
成为彭格列夫人的世初淳,向酷拉皮卡传递几次火红眼的下落,即命丧于旧日的恩仇。
他依赖的对象尸骨无存,他企盼的孩子胎死腹中。当上猎人的酷拉皮卡,在侥幸获得又再度失去间,彻底陷入报复的旋涡。
以往设想过的,未出世的孩子不需要生父,有亲生母亲和他这个哥哥就足够,种种慰藉和念想全碎裂为海面漂浮的泡沫。
或者从一开始就是繁华虚伪的海市蜃楼。
少年他双手套着铁链,眼神死气沉沉得犹如暮年。
他左手堆着世初淳死前寄给他的详细情报,脚底是滴答滴答吵闹个不停的呼叫器。
在他背后,环着一个弧形大长柜。里面密密层层地摆放着一双双装在玻璃容器里的红眼睛。
正是由于有幻影旅团、揍敌客家族此类漠视性命,生杀予夺的团体,人们珍贵的,疼惜的所在才会被他人肆意地剥夺与占有。平凡人的亲眷、朋友因此次第在酷烈的极刑里消失无影踪。
既然没有审判罪人的场所,那就由他来构成地狱。
那些被人夺走的,他要全部拿回来。取走他珍视的亲人们的家伙,他也势必挨次清算。
他会紧咬住那些憎恨到想起来就要呕吐,分分钟刺破他们的心脏,镌刻进骨头敲碎了也不会放过的贼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包括化作魔鬼,在熔浆里饱受万年的蚀骨之苦。
纵然此身从外在到灵魂堕落到奈落之底,他也要抓住幻影旅团的成员,一个接着一个扯断蜘蛛的手脚。
那到时,假如他还活着的话,揍敌客家族——
揍敌客,奇犽……
朋友……
哈!
朋友?
连这世界上仅剩的亲人都不肯留给他的,还能算得上是什么朋友?!
随着收回的火红眼数量增多,当上诺斯拉家族二把手的男人,日渐被鲜红的血色浸透。
流落在外的族人们,日夜睁着死不瞑目的眼。回到他身边的火红眼,则对他投以愤怒地注视,酷拉皮卡内心的温暖与良善逐步减少,什么情谊也无法挽留。
窟卢塔族的幸存者以这双本该在多年前就在尘世消失的火红眼,领略过多个国家风物,观览大同小异的争端与悲剧。
他早已无心观赏沿途风景,只一心手起刀落,以命换命。
时过境迁,诺斯拉家族的幕后掌权者追寻族人遗留在外的火红眼,踏上一片全然陌生的土地。
在那里等待他的,除了死不瞑目的死者,还有他意想不到的活人。
人生,大概就是在走过惨绝人寰,自以为淡定从容之时,偶尔跳出来一点意想不到的惊喜,粗暴地撕掉脸上戴得久了几乎要与脸面融为一体的伪装。
假若相遇的双方都能认为这是惊喜的话。
两相遭逢,相见不识。该说是岁月留给人的刻印,还是人必定会经历的遗憾。
出院在即,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的女生接到一通对话。
来电号码显示陌生人,她本意不想接听,又怕错过重要的来电,踌躇间按下接听键,是听过几次的清亮声线。
联系到对话那头是谁,世初淳就难免把这个声音与“太阳当空照,我要炸学校。”的歌词串联。在对方开展他的长篇大论之前,就忍不住要挂断电联。
“小世初好过分!”
情报屋的情报贩子义正言辞地谴责她。“我提供了你小情人遇难的讯息,你竟然让你学校的风纪委员来抓我——哦,当前只能算作是你的前学校了,毕竟小世初要转校了嘛。”
“总而言之——叫做云雀恭弥的那个小鬼,再成长几年约莫要和小静打个五五开。你们学校到底都养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学生?”
“天天向上,好好学习的中学生。”
提交了退学申请的女生道:“身为前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我觉着有必要对无邀请函就进入学校的陌生人探查一番,尤其是对方私自拿取了只有内部成员方能使用的通讯设备。”
去除无聊的抱怨,世初淳从折原先生的话语里捕捉到小静的关键词。
她认识的带静字的人,只有平和岛先生一个。高大威猛的平和岛先生被冠以小静的称谓,有点无法想象。平和岛先生听到会暴跳如雷的吧……
难怪乎平和岛先生每次听到折原先生的名字,就会咬牙切齿地怒砸东西。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啊,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实际上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再正常不过。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小世初要先听哪个呢?”
小心眼这件事还是能看出来的。不用看也出来了。女生忍住没有当面吐槽。
“嗯……可以不听吗?”世初淳想要挂断电话,可对方能通过渠道得知她的手机号码,那她一旦挂断电话,本尊到场闹事就不是一般的麻烦。
遑论折原临也本人就是一架究极无敌的麻烦制造机。
她可不认为自己玩得转这位精明得能把池袋全体人员耍得团团转的情报贩子。
“不可以哦。”
“先听坏消息。”
“哦哦,是有这样的人呢。”
吃水果先吃掉坏掉的,挑选其中不喜欢的东西下口。再三告诫自己要先吃完,却一直放着,内心抗拒进食。等到食物散发出糜烂的臭味,才一面自责一面忍着恶心吞咽。
胡诌了一大段的男性,用极为朝气的声音,表达着自身全然没有怀揣的歉意,“啊,扯远了。我是说,你入驻港口黑手党的小情人在赶往仁和医院的路上,小世初开心吗?”
这也算坏消息?不对,折原先生才没有那么好心。世初淳反应过来,“您和中也说了什么?”
“都不否认情人的称呼的?直接带入中原中也,有人会哭的吧……”
“否定也是没有用的吧,那么何必多费口舌,大家都过了听劝的年纪。”
“太无情了吧。小世初。”
“明明我这么亲切地唤你,你喊我是折原先生,喊那个本体不明的怪胎就是叫名字。对方可是三番两次直接、间接地送你与死神面对面的人。”
便是侥幸与死亡擦肩而过,也不代表伤害行为没有发生过。几乎杀神之仇能这样简简单单地原谅,他倒是要对女生另眼相看。
“中也才不是怪胎。”世初淳在本次通话中首次实行反驳。
“小孩子的情意真难懂。”折原临也慨叹道:“你晓得的吧,情感的传递通常作单向,对某个人怀有的绵绵情意,未必能回赠以涓涓细流,有时甚或会以是狂烈的疾风暴雨,势要将麻痹的现状撕毁殆尽。”
“抚养你的监护人织田作之助、你细心照料的太宰治、家中寄居的男孩芥川龙之介,在小世初住院期间探望过你多少回?他们挂念你的次数有多少?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有几斤几两,还是总是排在什么东西后头?港口黑手党的工作忙碌到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挨了枪子,中了毒,住院住到骨折痊愈都要出院都没能来探看?”
“在你重视的人心中,你是可有可无的,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大概雇个保姆、厨师、钟点工,就能轻而易举地替换掉你的职务。你是能够认清形势的吧。”
“你照顾过的中原中也,轻率地相信羊组织成员,毫不犹豫地掉转过锋利的矛头,指向你,对你狠下杀手。是,他最后时刻心慈手软,保留下你的性命。可普通人对上异能者,足够小世初的灵魂飘到地府走好几遭。”
“即便你全身心维护他,企图牺牲自己的性命,换他一个人安全无虞,在羊组织的集体叛变里全身而退。他还是为了保全羊组织,加进他憎恶不已的港口黑手党——那个听闻你有所沾染就会对你痛下杀手的组织。如今,更是听了是你撺掇GSS和羊组织合谋的谗言,怒气冲冲地朝你这边来寻仇。”
“这种世界,这类情意,你通统能接受吗,你会一概宽恕吗,就没有一丝丝后悔?”
魔鬼的低语莫过于此,世初淳把手机拿远一点。她拍拍自己的耳朵,歪着脑袋,企图倒出灌进去的耳边风。
折原先生的话不是一般的多,她可以不可以收费?
“折原先生。”她面露怜悯,“一个人很无聊吧,园原说你连一起吃火锅的对象也没有。”
内心空虚寂寞到不行,有无穷无尽的倾诉欲。偏偏唯一的朋友专心地追逐赛尔提小姐,折原先生重伤倒地,他都不会分心瞧上一眼。
和折原临也打得有来有回的平和岛静雄,每次见到他都会大打出手。惹大部分人嫌弃,才会一个劲地拱火找乐子,想要吸引全世界的注意。
“但是伤害别人是不行的。”
“你中间是不是省略了一大段恶心的话没有说?算了,我也不想听。你回避我的问题,把矛盾引到我这儿,是不是正好证明小世初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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