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内部成员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除了艾琳娜之外,连只路过的蚊子都是公的。三层天花板塌下来都压不着一名女性。
如今唯一的女伙计艾琳娜在九泉长眠,Giotto带过来控制岚之守护者的部属也是清一色男性。他处于一种要么亲自动手,要么让同性的下属们代劳的尴尬场面。
退一万步打算,他可以派遣人从外雇佣一位手脚能干的女帮手。可这同样要面临一个问题——
对方会不会是伪装成人类的恶魔,或者即将恶魔化的人类。
这类考虑不是没有先例,西西里岛现今正因恶魔和人类界限难辨付出惨痛的代价。
前一秒耗尽人力救下的受害者,下一秒就褪下人类皮囊,枪杀一心援护的救援者。医院里的护士夜半三更在病房内偷偷加餐,一口一个患者,被人发现时,嘴里还在咀嚼着某个倒霉蛋的脑袋。
连专门攻克恶魔的驱魔师们都没办法在恶魔露出枪械前甄别它们的真面目。普通的人类和恶魔、驱魔师之间从不平等。
普通人只要被恶魔的攻击击中,哪怕尽管只有一丁点的擦伤,就会全身浮现出黑色五角星,转瞬灰飞烟灭。
驱魔师好过一些,受伤了不会立即就死。可仍旧改变不了受伤流血,断胳膊断腿,殒命之类的下场。
被千年伯爵制造出的恶魔数量太多,能够克制它们的驱魔强力武器——“圣洁”数目又太少。现世的,被人发现的是少之又少,它们中意的并选中的驱魔师更是稀缺,还容易报损。
轻则受伤,重则死亡,残疾、受害、精神崩溃者屡见不鲜。
因此,每个驱魔师一旦被圣洁选中,无论本人意愿如何,都会被黑色教团的人员强行带走。
他们的家人会得到丰厚的重金酬谢,他们则要毕生为教团卖命。
殒命的驱魔师会被回收到黑色教团支部,由那里的科学班进行人体、灵魂的重塑。
若不幸地恢复了死前的记忆,有了些微的泄露教团阴暗面的可能,就会被立即销毁。
该计划秘而不宣,被命名为第二使徒计划。用来区分由圣洁自主选中的第一使徒驱魔师。
由于被圣洁强行绑定的缘故,驱魔师终生无法脱离与恶魔相互争斗的命运。
他们只要展现一点点脆弱,逃避着、恐惧着、拜倒在千年伯爵、诺亚、恶魔等任意一个站在圣洁对立面的力量之下,该驱魔师就会发生“咎落”。
咎落是圣洁暴走的一种表现形式。
相应的驱魔师会失去四肢、意识,沦为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在二十四小时内大规模破坏周边环境、灭绝生物,直至其七窍流血,力尽而亡。
一生与恶魔作战,怀疑着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是恶魔装扮。活在永恒的不安之中,生不能安稳,死不得安宁,约莫是驱魔师的宿命。
Giotto脱掉几乎及地的披风,去除两手佩戴的手套。
他卷起线条状的衬衫袖子,前臂伸肌紧实灵活。勒着腰带的裤子没有一味地提高腰线,反其道而行,低至腰胯,提拉出上半身精壮的腰腹,腹直肌块块分明。
他抱着昏睡的人偶小姐,一同进入蓄满水的浴池。调试好的水温温度适宜,浴室里蒸气弥漫,沾在四面环绕的玻璃镜面前,留下星星点点的薄雾。仿若起了晨雾的深林。
Giotto一把扯下衣领前系着的领带,绑住一双煌煌的金眸。
该操作对全天二十四小时超直感、死气之炎全开的彭格列首领有什么成效,尚且不得而知,倒是表现出了与之性格相匹配的绅士风度。即便这事还在睡眠中的人偶小姐不知情,他也想做到问心无愧。
可素来澄净似明湖的心,真的没有一丝丝愧疚?
否则怎么能应下那样诞谩不经的言论,做出现今这般荒谬绝伦的举措。
青年随意做来的举动,搭配一身定制服装,搁在外头,保管叫倾心彭格列魅力的姑娘们个个发了狂。
若有幸窥见,岂止是春心荡漾,简直要当场软了腰,湿了身,巴不得首领大人分分钟上演一遍西装暴徒。
不用源于她们是盛放的花朵就多多怜惜,偶尔粗暴一些方能增加妙趣。无处不在的温柔有时会反作用为一种软和的磋磨,年富力强的教父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专门用这种方法熬人。
好会支配人,她们好喜欢!
大多数女孩并不想要教父疼她,只想要教父弄疼她。
Giotto没想那么多。
这会儿,他全身心放在抱着的人偶小姐身上。应该说,自打他第一次见到人偶小姐以来,就不可避免地投放一些注意力在她那儿,收都收不回来,以至于观察她,都快形成一种奇特的习惯。
时下,他一只手就能圈住的脚腕,系着名贵的脚链。粉色钻石颗颗打磨圆滑,冰凉的质地和他能碰触到的温暖肌肤相得益彰。
可以想见G是如何俯低身子,追云戏雨。
不行,他不能想这些。
Giotto虽不自诩为正人君子,但暗自肖想朋友和人偶小姐的欢好的经过,对他而言还是太过了。
偏生越要回避的思路,经由指尖的深入就越显清晰。
登陆西西里岛的自动书记人偶很奇怪。
她在盛大的仪式登场,轻奢侈品的洛可可服装以华贵的珠宝装饰。一对含着水光的招子清透似泉石,宛如有泪在内潺湲。
盛德苑广场开阔,风自由自在地亲吻行人的发梢。两边道路栽种的花卉扩开清甜的芬芳,偶尔参杂一些掰开的柑橘香气。
纵使语言不通,Giotto依然能直面地体会到这位陌生人的心理活动。她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竟真心实意地为他一个在西西里岛土生土长的居民担忧。
无需刻意铭记,脑子就自动记住了她焦急地喊出的名讳。这场不该过心的乌龙,他却假借公事之名,在翻译官那了解到了她所念的词汇为何——
阿纲,是给光听称呼就明白那人在自动书记人偶心中占据了何等分量,关系密切到他人见缝插针就跻身不进。
不多时来到法庭,合该严肃对待的场合。
在药物作用下,来自异国他乡的自动书记人偶开始了对他第二次公开冒犯。与其说举止轻浮,不如说是刻意调戏。近些年脾性有所收敛的G,几乎要上前扼住她的喉咙,雨守朝利雨月制止住了他。
“这是你第二次阻止我了,朝利。”
要不是在法庭上,G就要揪住同伴的领子,大声质问,“你不是烂好心的人,也不是朋扇勾结损坏彭格列颜面之辈。你三番五次地帮助那个人偶,究竟想在那人身上图谋些什么!”
“干嘛讲得那么难听,说得我好像是个坏人一样。”
再说了,也没有三番五次,这不就第二次而已。现在就这么生气,往后的日子G可要怎么办,活活把自己气死?
胳膊肘子尽往外拐的朝利雨月,毫不客气地想。他摆弄着自己的三把匕首,向着虚空做着投掷的假动作。“你看那位小姐长相标致,气质绝佳。一看就不是成心的,G你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谅她。”
“哈?你个爱音乐多过爱人的家伙,若非Giotto出事,就会抱着自己的乐器过一辈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鬼话,笃定你是那种见色忘友的蠢货?”
“怎么那么不信任我呢?我还以为共同作战那么久,我们成了能彼此交心的好朋友呢。”
见糊弄不过关,朝利雨月朝他的伙伴展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要说原因的话,她救过我的命。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G翻了个白眼,“你倒不如说她救了你们全家的命好过一些。”
“一点就通,她的确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
“朝利!”
“别急。”
“你听过仙鹤报恩的故事吗?是在我的家乡流传下来的一则耳熟能详的传说。”来自异地的人偶小姐在这,大约能跟他有共同的语言。至于未成年就将全身纹身了个遍的G,大概率是理解不能了。
朝利雨月缓缓道来,“仙鹤报恩讲述的是有位老大爷捡到一只快要冻死的仙鹤,仙鹤化成人,上门来报答他的恩情……”
“停!”G可不想听什么老掉牙的久远故事,他凭借着直觉戳破真相。 “那天在盛德苑广场广场,你们肯定是第一次见面!”
“是呀。”被揭穿的朝利雨月依然笑嘻嘻。
他们果然相性不和,被激怒的G抡起拳头,“等下了法庭,我今天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哎呀,消消气。大好的日子皱什么眉头,小心变成老头子,就没有姑娘要你了。”
“谁稀罕姑娘要啊!”忍无可忍的G,揪住雨守的衣领,“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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