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个人完全没法沟通。世初淳面上沉静如水,心里有一千只羊驼在奔跑。“我同样也不明白云雀委员长整天在折腾些什么。”
为什么她两个同僚,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在酒吧的,青筋一挑,就会掀桌子,毒打一顿客人。在学校的,但凡有学生群聚就会活络筋骨,把人打晕了,从楼上扔下去。
女孩子们就没那么多的操心事,她要倒进女生的海洋里遨游。
世初淳拉开门,指挥执行派成员,拖走室内幸存的没被扔下楼的学生,送到保健室救治。接着点兵点将,指定学生会成员和云雀委员长一同进行定期巡逻。
“不过没关系。”
深红色的门合上之前,云雀恭弥听到女生低声叙说。
与平时的温情脉脉的叙说相异,世初淳此时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需要有应和的听众,表演者永远是忠实的自己。
女生背对着他,站在逆着光的廊道内,看不清神情。
“心有灵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家彼此体谅,日子会好过一点。”
“世初风纪委员长。”
风间雪秋在办公室里找到了面壁思过的风纪委员长。
“又后悔说了那么多话了是吗?人都是有情绪的,若找不到外泄的渠道,就会朝内部厮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被呼唤的女生,捂着脸,懊恼不已。
和执行派成员内讧,跟云雀委员长争执什么的,太孩子气了,一点都不成熟,也没有大人的样。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不会因他人的三言两语发生偏移。她明明深谙这点,也曾经因此被绊了不少跟头,可总是学不了乖,改不住脾性。
预设了立场的她,全程自说自话,一古脑儿地输出价值观,实在是太丑陋了。回想一下都想要回去埋了当时的自己。
前一秒做的事,下一秒就后悔。如此周而复始,何时才能断绝。
“我远不如你们坚定,可以做个纯粹的人。风间。”世初淳拉着风纪副委员长的袖子,“人要怎么做才不会后悔?”
“对大多数的人来说,大概是无论如何都是会后悔的。”
风间雪秋回握住她的手,“世初委员长认清楚现状吧。你没办法像笹川京子那样,深受着所有的人喜爱。因此,也无需事事追求完美,对自己过于苛刻。”
“等一下。”被推倒在沙发,探索深处的世初淳,打断了风间副委员长的发言,“你解开我的系带做什么?”
“世初委员长不是觉得很难堪,很想逃避吗?”
风间雪秋压倒亲爱的世初委员长,在她的胸口划着圈圈。
“我行行好,舍身帮委员长个忙,让你慾仙慾死,忘记等闲的杂事。世初委员长应该还没和人做过吧。那么,你的处女之身,就由我收下了。”
三分钟后,衣衫不整的风纪委员长夺门而出,途中不慎遗落了自己从副委员长那抢回来的领带。
她要回去捡,就听得后头的声声呼唤。“跑什么?放心,我技术很好的。会让世初委员长舒服到吹起来的哦。”
她敬谢不敏了喂。
是她错了,她不应该认为自己成熟,在这群早熟的孩子面前,她还是当个幼稚的小鬼头好了。
“对不起。”世初淳放弃了自己的领带,卯足力气逃跑,边跑还边有礼貌地回复:“风间副委员长。我还是更青睐草食系动物!”
肉食系的她吃不消。
今日轮到了打扫卫生的值日生,泽田纲吉经过走廊。他捡起地上的缎带,左看看,右看看,找不到失主,也看不到自己喜欢的京子同学。
日常在校受到欺负的男生想,今天依然是不想上学的一天。
坂口安吾和世初淳发信息,询问她和家里最近的情况。
没准他自己也没弄明白,他过问的原因,是从自己双重间谍身份出发,收集情报的角度出发,还是织田作先生的朋友身份,关心朋友们的近况出发。
世初淳简单地概括了一下最近频发的状况。
收到友人女儿消息的坂口安吾,头一回觉得自己不认识字。
什么叫被怪物撵着追,有人追杀,差点发生了越轨的关系。
在他不在的期间,织田作先生和世初小姐的生活这么丰富多彩的?
第一条超越科学了吧,虽然他最近陷入的案件里,也有一系列违背物理,又非异能力者参与的状况发生。
第二条稀松平常。最重要的是第三条。
第三条是什么东西啊。谁和谁越轨?给他正回去啊。他要报警了喂。
不过他们一屋子港口黑手党,报警也似乎没有警员能受理。
港口……黑手党。他什么时候把自己也归类于他们的一员?陷入连环杀人案件的情报员,望向不远处剖析案件的毛利小五郎。
他从来就不是。也不能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什么都不是。
放学的时候,结束一天课程的女生,听到新一轮传言——文书派委员长世初淳,向执行派委员长云雀恭弥热烈表白。
“别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世初委员长是西装裤下死,做鬼也风流。”栗山静书咂巴着嘴。
“啊呸!”风间副委员长风间雪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子虚乌有的事!他们胡说八道!”
门外端着茶水的世初淳狂点头。
首先,这校服不是西装材质,其次,她也不风流。
这种福气她愿意转交给崇拜云雀恭弥的执行派成员们,尽管他们偶尔也受不住云雀委员长爱的鞭打。在医院躺着的有大把。
当然,有没有爱就不好说了。
在世初淳看来,纯粹是云雀委员长自身暴力的宣泄。
“云雀委员长长得那么好看,却没有女生敢接近,连情书都能看成挑战书,注定孤寡一生。你看看人家山本武!前呼后拥,男生里人气高,女生缘倍棒。世初委员长为什么不选山本武!”
站错配对的北乃早见,发出心碎的声音。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井之原冬华投赞成票,她觉得两位风纪委员长在一起倒挺配。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成语。”锦户山风皱眉,“为什么形容男性是才华,女性就是外貌。”
“长辈介绍男生时,会说他擅长什么,描述他的优点特长,轮到女生,反而讲起了品质良善,仿佛女生全身上下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她的善良、柔弱、懂事、持家。”
“我也……”膝盖中了好几枪的世初淳,手放在门上。
这次她忍住了推门加入讨论的冲动。
“嘟——嘟——嘟——”响三下的联络器被准时接听。
联络器那边传来泠落的,女性化的声线,“西索,照片的事解决完了吗?”
“快了,还差最后一个。”
被称作西索的男人,三指夹着两张纤薄的扑克牌。纸牌洁白的正面染上了暗红的污垢,往下一滴滴溅着腥味十足的血浆。
很难相信,就是这样几张能在手心里拗折、翻动的薄纸片,轻轻松松地划开了一个基地的武装者的喉咙。
“我看看,姓名,坂口安吾。职业,情报员。出没地点。横滨。”
有人抱着他的腿,抖如筛糠,“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你说过,只要我交代完名单,你就会放过我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哦,我有这么说过吗?”西索抬着纸牌,抵住下巴,做出思索的姿式。
见有商谈的余地,中年人涕泗滂沱地重申着,“你说了的!真的说了的!拜托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购买揍敌客家族人员的照片——”
呱噪不停的噪声霎时被截断,是一张纤薄的扑克牌嵌入了发声者的脖子。
“嘎哇。”一整颗人头朝后边倒落。
“可是我忘记了欸。”
清理掉妨碍他与合作对象交流的人形障碍物,西索的裤子沾染大量的浆液污渍。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持着联络器,继续方才的谈话。
“伊尔迷还在吗?”
“在的。”
大陆的另一端,西索的合作对象同样在大杀特杀。杀手世家揍敌客家族的长子,左手举着联络器,右手飞出几根念钉,不费吹灰之力地射中了背后的偷袭者。
一屋子政客的脑袋全部被他控制。
“寻常的照片泄露倒是没什么事,反正没有人敢动揍敌客。无奈奇犽和亚路嘉还小,这些年又终日在外边游历。让妈妈很是担心。我不希望有多余的麻烦找上他们。”
“伊尔迷真是宠爱自己的弟弟呢。”西索古里古怪地附和着。
“当然了。”
揍敌客家族的长子理所当然地应着,仿佛天生就该是这样的情理。
“奇犽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奇犽。他是我珍贵的家人。亚路嘉么,他是个值得被我收入掌中,完全操控的可利用工具。”
本身就自我意识过重的西索,不是第一次直面合作伙伴超乎天际的自恋。可每一次,他都会被对方的自我认同和期间混合的敷衍成分无语到。
情商被全方位碾压过的西索认为,自己在伊尔迷的面前,都要被衬托成了一个正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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