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肖楚渝走出办公室，何旭跟许小棠已经在外面等他了：“肖总。”
他环视一圈办公室，没在窗边看到谢予宁的身影：“谢予宁人呢？”
许小棠公事公办地说：“我刚才问过同事了，她五点半就走了。”
肖楚渝的脸立马就阴了，转头问何旭：“你没通知她今晚去宴会吗？”
何旭有苦难言：“这……我昨天确实告诉谢小姐了呀。”
‘肖总明晚要出席重要的宴会，让您把五点以后的行程清空’——他是这么转达的没错啊！他怎么知道谢予宁就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呃，可能谢秘书之前没有跟您一起出席过宴会，所以误解了。对不起肖总，下次我会说明白的。”
总裁办的加班员工们根本不敢抬头，但一个二个耳朵都竖得老高。
好家伙，这都是什么新旧势力的碰撞啊！
入职时肖总率先给了谢秘书一个下马威，现在轮到谢秘书给他点颜色看了。总裁点名叫秘书加班，她居然敢装作没听见直接走人？
真是勇气过人。
肖楚渝哼了一下：“勇气过人。”他接过何旭拿来的领带，“走吧。”
谢予宁对此一无所知，她乐颠乐颠地坐在回自家的地铁上。
许小棠也被拉去作陪，说明肖楚渝今晚的宴会真的很重要，估计不会回来太早。趁此机会，她决定偷摸回家一趟。
昨晚肖楚渝虽然没再搭理她，但也没多说什么难听的话。今早谢予宁用洗手液洗完脸出来，正巧遇到他下楼准备出门，肖楚渝只是瞥了她一眼，说了句“钥匙在鞋柜上”就自己走了。
阿弥陀佛。根据谢予宁以往的多年经验来看，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信号了。
照这个消气的速度继续下去，修复关系，和平相处，指日可待。敲锣打鼓，可喜可贺！
她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琢磨：既然都这样了，那么她回自家收拾个行李应该不过分吧？明天要是再穿着同一件衣服去上班，同事们怀疑的大概就不是她在外面乱搞，而是她流落街头了。
想完这事，谢予宁又开始在心里盘算：以后去看谢婉要找什么借口呢？
论距离，肖楚渝家倒是离医院近了不少，但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可没胆量三天两头往外跑。肖楚渝看她就跟眼中钉一样，看谢婉当然也好不到哪去，在他眼里她们母女俩就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谢予宁要是敢堂而皇之地经常去探望谢婉，肖楚渝不把她削了贴在家门口当对联才怪。
要是没有肖海，估计谢婉就是那对联的另一边……
唉。
肖楚渝最了解她是真的，所以拿捏她的弱点也是最精准的。这种坐牢般的生活才第二天，谢予宁已经感到疲惫了。
她匆匆赶回家，找出行李箱一顿收拾。不敢拿多怕又惹肖楚渝心里不痛快，只敢拿个小箱子，她昨天比划过了，衣帽间的空柜子里应该能藏下。
衣服？就拿几件上班能穿的，排列组合一下能撑到五天就够。鞋子一黑一白两双足矣。洗漱跟化妆品挑最简单的，防晒霜倒是要最大瓶的。
至于剩下的……肖楚渝每周怎么也得出去应酬一次吧，到时候见机行事，回来换下衣服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谢予宁极速收拾完，又极速往回跑。这个可恨的新小区占地面积实在太大，出租车又不让开进来，她吭哧吭哧拖着箱子一顿徒步，终于在八点前赶回了肖楚渝家。
电梯门一开，谢予宁和一个陌生的大婶对上了眼神，面面相觑。
“你是？”
“你是？”
大婶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箱子，恍然大悟道：“噢噢噢，你就是小谢吧！”
“您认识我吗？”
女人爽快道：“认识。我也是肖先生家里雇的阿姨，平常来帮忙打扫和做饭的，你叫我萍婶就好了。”
“啊，萍婶好。”
难怪肖楚渝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自己生活了一个月还没饿死，原来是这位田螺大姐在照顾他起居。
谢予宁见她拿着大包小包，一副正要离开的样子：“您这是要出门？我帮您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最近要请假几天，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萍婶摆摆手，又把大包小包都放下了，“我还想着怎么跟你联系呢，正好你就过来了。来，你先进来，我正好有事要跟你交代一下。”然后不由分说把谢予宁往屋里拽。
“你的面容信息肖先生已经登记过了，个人资料我白天也帮你去管理处填好了。以后小区的大门，家门，电梯门，还有社区里的图书馆体育馆那些你都可以用面容识别进入，不带钥匙也没关系。”
面容信息？这人什么时候偷偷扫描了她的脸了？
“……好的。多谢。”
“家里的这些房间你都认识吧？”
“嗯？呃，四楼的房间都去过，楼上还没有。”
萍婶带着她走上楼梯，叽里呱啦一顿介绍：“五楼有两间卧室，最左边的是肖先生的房间，最右边的是客房。中间这边是影音室，这屋子很隔音，剩下这间是书房。平常肖先生不喜欢被打扰，所以除了打扫你尽量少上来。哦对了，肖先生的卧室一定要格外小心整理，碰过的东西都要放回原位，他有强迫症。
“六楼是健身房，阁楼和露台，有一些洗地毯的机器还有工具什么的存放在上面。你应该平常用不到，我就不带你去看了，那里灰很大的。”
谢予宁渐渐听明白了：敢情肖楚渝批了萍婶的假，然后让她来接这田螺姑娘的班啊？
“周一到周五都要准备早餐和晚餐——除非肖先生提前通知不回家。他平常会吃的菜都写在冰箱门上，你自己组合一下，保证每顿至少四菜一汤。这个卡你收着，密码是051091，买家里用的东西直接刷。
“加湿器要每天续水，擦沙发，吸尘，拖地这些家务每周两次，洗衣服取决于肖先生去健身的次数，换下的衣服要立刻洗。健身房的地要每天拖。空气净化器每周清理一次。床上用品每周一洗，窗帘每季度送干洗一次，烘干过的所有东西挂上之前都要熨烫。还有记得给露台上的植物浇水，不要中午浇容易死，太阳出来之前或者下午五点左右最好。
“哦对了对了，还有——”萍婶一拍大腿，又咚咚咚地拉着她下了楼梯，“四楼书房里的沙发床我收拾出来了，毯子靠枕也都洗过了，你累了可以在那睡一会。”
谢予宁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还有吗？”
萍婶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你运气不错。肖先生人和善，事儿也少。偶尔偷个懒他不会说什么的。”
谢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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