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萍婶送走,谢予宁总算松了口气,飞快地把皮箱藏进了衣帽间,然后找出了睡衣和浴巾。
虽然莫名其妙领了一堆家务活,但万幸书房里给她收拾出了一张床,比哈利波特还是要强得多。她打定主意,要趁肖楚渝回来前躲进屋里装睡。明天上班可不能再迟到了。她可不想再去讨许小棠的白眼。
肖楚渝应该不至于那么狠毒,睡着了还能把她从书房里拎出来吧?那也太没人性了。
……不过就凭她的睡眠质量,肖楚渝也很难把她叫醒就是了。
四楼的卫生间就有浴室,谢予宁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拖了地,确保一点水渍都没留下,才去吹头发——昨天她就注意到浴室的抽屉里有吹风机,所以放心地没从自家带来。
她拿出吹风机,刚插入插座,忽然白光一闪,整层楼陷入了一片黑暗。
居然跳闸了。
谢予宁终于忍不住破防了: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不是高档小区吗,怎么这个电路这么不堪一击?还不如她家那个老破小抗造呢!
凭着生活经验,她用手机打了个手电筒朝门口摸去。一般公寓楼的电闸都在玄关的墙上……什么?居然不是?!
谢予宁在玄关转悠了半天,一无所获。也不能怪她,毕竟这个四百多平米的家里除了玄关还有电梯间楼梯间衣帽间。她摸索着打开房门走进楼梯间,忽然听到电梯缆绳咯吱的声音,一束光从紧闭的门缝中透了出来。还没来得及退回屋里,电梯门就开了。
肖楚渝也没料到她站在门外,怔了一下:“你去哪?”
毛巾还包在头上就不老实,穿着睡衣还想往外跑,又要去找谁?
谢予宁有点尴尬:“我想吹头发,不知道怎么跳闸了。”见他眉头迅速地合拢起来,她小声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电闸在哪吗?”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他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她却已经娴熟地开始道歉了。
肖楚渝板着脸道:“不知道。”
“那我再去找找。”
肖楚渝脱下西装外套和手表,径直去厨房喝水。谢予宁默默跟在他后面。她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他几眼,问:“你喝酒了?”
他就喝了一口。但就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酒气,她居然能够察觉。肖楚渝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硬邦邦地说:“不关你的事。去找电闸。”
“噢。”
摸着黑又找了好一会,谢予宁终于在衣帽间里找到了电闸。她松了口气,赶快把电闸掰回原位,但四楼客厅和浴室的灯还是没有亮。
完了。这是彻底坏了。
谢予宁严重怀疑她小时候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过,导致体内留下了人家用来监听地球动向的芯片。从小到大,在她手里坏过的电子设备数不胜数。家里的电话电视电饭煲,学校的电脑投影仪,肖楚渝的游戏机无人机电子手表,明明都是一样的操作,到了她手上却总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
现在连电路也不例外了吗?
站在黑暗中,谢予宁觉得无比凄凉。
五楼的灯忽然闪了闪,亮起来。肖楚渝出现在楼梯口。他已经换了家居服,带着副细框眼镜,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居高临下地看她:“没找到?”
“找到了。”谢予宁有点沮丧地说,“但好像是电路坏了。不过还好五楼六楼不受影响。”
“电器杀手,真行。”他转身回屋,留下一句,“把吹风机拿上来。”
谢予宁老老实实地拿着吹风机上楼,敲了敲肖楚渝的卧室门。
“进来。”
他的卧室跟她想象中几乎没有区别,一张居中摆放的床,一对床头柜,一对躺椅,一张巨大的长方形地毯,比四楼更像样板间。肖楚渝靠在躺椅上,正边喝茶边看文件。
谢予宁尽量小心地不踩到那张雪白的地毯:“我给你放床头柜上?”
肖楚渝没理她的话,问:“今天下班为什么走了?”
这……下班了难道不能走?谢予宁沉思了一下,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我事情做完了,看您又有宴会安排,所以到点我就走了。不可以吗?”
肖楚渝翻了页文件:“老板还没下班,秘书先下班,你说可以吗?”
“我以为宴会是私人行程。”
“应酬是地点在办公室之外的加班。你的合同里应该写得很清楚,必要时候员工需要配合上级的灵活调度完成工作。”肖楚渝道,“我需要去,许小棠也需要去,你作为她的下属为什么可以缺席?”
是吗?谢予宁心想,今天走的时候许小棠就在旁边跟别的同事说话,她明明就看到了,但也没阻止自己啊。
她老老实实认错:“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肖楚渝未置可否。见这个话题好像结束了,谢予宁又举了举手里的吹风机:“那这个,我放哪里合适?”
“客房在走廊的另一边。去把头发吹干,屋里有新的拖鞋。”见谢予宁不解地睁圆了眼睛,肖楚渝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水滴在地毯上了。不要光着脚在地板上走,很吵。”
谢予宁默默地溜出门去了。
肖楚渝花了点时间看完手里的文件,再抬头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摘下眼镜起身准备去倒点水喝,刚开门,差点一脚踩上了放着玻璃杯的托盘。
什么东西?
肖楚渝拿起杯子看,杯里的液体颜色有点浑浊,闻起来有一股酸酸甜甜的水果味道。他转头去拿被扔在床上的手机,果然,手机里安静地躺着谢予宁发来的三条信息。
【喝点电解质吧,是解酒的。我放你房间门口了。】
【杯子我洗了三遍,很干净。】
前两条是一起发的,然后隔了五分钟,是第三条:【以后还是少喝酒。还有抽烟也是。我觉得。】
肖楚渝一口气喝光了整杯水,把杯子扔到一边,心里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又莫名涌了上来。
三句话,几十个字,主卧和客房相隔不过二十米,过来敲开门跟他说句话就这么困难吗?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起身开门出去。到了客房门口敲了下门,没人应,又再大声地敲了敲。
“怎么了?”
谢予宁的声音从楼梯下传了上来。她的身影从四楼书房钻了出来:“我吹完头发就下来了。你要用吹风机的话,就在客房浴室的第一个抽屉里。”
肖楚渝没懂她为什么在楼下:“你还醒着?”
“嗯,”谢予宁揉了揉眼睛,“我突然想起来今天邮件草稿里几个单词用错了,趁着没忘改一下。”
“你就这么用电脑。”
在这么黑的地方看电脑屏幕,这双眼睛怕是不想要了。客房里难道没有桌子吗?他记得是有的。
“很快就弄完了,总上上下下的我怕打扰你。”他刚才不是还嫌她走来走去很吵吗?
听到她说‘上上下下’,肖楚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你睡在楼下书房?”
谢予宁点了点头,小声问:“不可以吗?”
萍婶不是说书房的沙发床是可以睡的吗?难不成真让她睡客厅啊……肖楚渝每天起得早,这样她以后早晨岂不是压力超大?
肖楚渝欲言又止般地瞪了她一会,道:“可以。
“爱睡就睡吧。”
他转身进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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