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萧瑟沉默的坐在一旁，白久、唐莲和司空千落三人纷纷坐在亭内桌子一边。
唯独雷无桀靠着凉亭柱子站在一旁，紧紧的盯着白久易容的“砚之”，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
“砚之师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往常在这里的那个人应该是白久才对，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坐在这里，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白久伪装的砚之和司空千落相互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唐莲也忍不住笑了，“你还没发现吗？她是白久。”
“什么？！你是白久？”雷无桀震惊。
白久疑惑的看向唐莲，问道：“大师兄，我自认伪装的毫无破绽，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在她公布答案之前就知道了？
唐莲也是，萧瑟也是。
“对啊，大师兄，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司空千落也十分好奇，“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完全没认出来。”
唐莲轻笑一声，看了眼萧瑟，回答道：“你的易容确实毫无破绽，可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你有一些习惯，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
比如不自觉追逐萧瑟的眼神，对他的接触无意识的放松，最重要的是萧瑟的态度。
白久眨了眨眼，疑惑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男装时所有的行为举止，根本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行为习惯。
“我有什么特殊习惯吗？”白久追问。
唐莲却不愿多说，只是笑而不语。
雷无桀没想到砚之居然就是白久，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围了上来，盯着白久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破绽。
带着疑惑，他不知不觉越凑越近，几乎都快挨到白久头上了。
“你凑这么近做什么？”萧瑟伸出手，一把拦住了雷无桀的额头，往后推了推。
雷无桀也意识到自己凑得太近了，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好奇！怎么看不到一点易容的痕迹啊？”
唐莲点点头，“确实，你这易容太精巧了，就连我这么近也没看出任何破绽。”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白久足够熟悉，对萧瑟也同样了解，恐怕根本猜不到。
白久嘴角一弯，站起身在众人面前转了个圈，大大方方的让众人看了彻底，这才解释道：“其实准确来说也不算是易容，我更愿意把它叫做换脸。”
“换脸？”雷无桀疑惑。
白久点点头，干脆伸出手，在脸上一抹，实际上是取消了“琅轩”妆容的佩戴，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众人只见白久伸手在脸上一挥，顿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在众人的面前眨眼间变成了一个美貌的女娇娥。
所有人震惊！！！
好半响，众人才回过神来。
唐莲哑然，张了张嘴，才道：“确实是‘换脸’啊！”
雷无桀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好厉害！”
萧瑟眯着眼，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住了白久脸颊腮肉，捏了捏。
软软的，还带着点弹性，感觉不错。
白久没反应过来，一不小心就被捏住了腮帮子，可她见碰她的人是萧瑟，便也没躲，只是含糊不清的问道：“小涩，尼甘马捏窝连？”
“看看你这张脸是不是也是假的。”
说罢，萧瑟又捏了捏。
“嘶……”白久感觉脸都被捏红了，连忙从萧瑟手里逃脱，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用假的脸和你们相处。”
“而且，就算你捏我脸，也是分辨不出来的。”白久揉了揉肉自己发红的脸颊，道：“还有，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也不会用这个‘换脸’。”
“为什么？”司空千落感觉这个“换脸”还挺好玩的，正准备让白久多伪装几天呢。
“‘换脸’堪比真脸，时间久了，会让人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白久说道。
“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患啊！”司空千落以为白久说的这个是指身体上的隐患，却不知白久说的是精神上的隐患，连忙问道：“那你有没有事啊？”
白久摇摇头，“只是一天不到而已，没什么影响。”
“那就好！”司空千落松了口气，询问道：“那后面还是按照计划，对外宣告砚之离开雪月城外出云游去了，可以吗？”
白久点点头。
雷无桀原本还想问问白久是不是谁的脸都可以变，现在听到还有这种隐患，连忙熄了自己的心思。
唐莲见状，也不在提“换脸”。转而接着两人的话道：“这样一来，比武招亲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有白王殿下在，段家的人想来也不敢再起事端。千落，之后你去看望一下落师弟，好好感谢一下对方。毕竟如果不是段宣恒用毒，他也能替你赢下比赛。”
“嗯，我会的。”司空千落点点头。
提起白王，雷无桀忍不住道：“那个白王好威风啊！现场几百人一下就跪下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疑惑道：“但是，为什么城主是半跪呢？”
“三师尊曾经是天启城四大守护之一的朱雀使，面圣都可以行半礼，一个王爷自然也没有资格让他行全礼。”唐莲解释道。
“哦，原来城主是朱雀使。”雷无桀恍然，突然他想到什么，连忙看向司空千落，问道：“那千落师姐岂不是朱雀令的传人？”
司空千落皱了皱鼻子，双手抱胸，不屑道：“阿爹跟我提过此事，我才不感兴趣呢，我又不认识那个人，凭什么做什么守护啊！”
萧瑟听到这话，心中微微泛起波澜，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司空千落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萧瑟和白久，问道：“对了，我阿爹可以半跪，萧瑟你为什么不跪？而且还拉着白久也不让她跪？”
雷无桀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啊！”
白久也很好奇，看向萧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从白王来了之后，萧瑟就感觉奇奇怪怪的。
面对众人的视线，萧瑟眼神漂移，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任何一个人，好半天，才装模作样的捶了锤自己的腿，道：“我……腿脚不太好，刚才差点倒了，就让白久扶着我呗！”
他这话，一开始还说的犹犹豫豫，到后面越来越顺畅，也越来越面不改色。
雷无桀无语，忍不住指着萧瑟，向唐莲告状，“师兄，这……你看他又在那儿胡诌。”
唐莲摇摇头，无奈一笑，表示自己管不了。
雷无桀见唐莲不管，直接对白久道：“白久，你离他远点，小心别被他给带坏了。”
白久轻笑着看了看萧瑟，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好。”
可她身子分明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也没动。
萧瑟显然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找的太烂了，连往日大大咧咧的雷无桀都看不下去了。
沉默一会儿，他道：“我祖上有些荣荫，可以面圣不跪，你看这个答案可以吗？”
“真的？”雷无桀眼睛一亮，立刻就信了，忍不住道：“没想到你平时抠抠搜搜，还世家出身哪？”
白久低头闷笑，这个借口分明又是拿来糊弄人的。
也不想想，到底得是多么大的“荣荫”，才能“面圣不跪”啊？
就她了解到的浅薄消息，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有这样的荣荫。
唐莲无奈的笑了笑，心道：他这个单纯的师弟啊！
不过他也没拆穿萧瑟的谎言，只是默默地端起茶壶，给桌边几个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雷无桀连忙双手接过，道：“对了，大师兄，你说他一个天启城的王爷，来我们雪月城干嘛呀？”
唐莲思索了一阵，道：“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三师尊商议吧？毕竟三师尊曾经是朱雀使，当初圣上登基，三师尊也有一份功劳。”
司空千落喝了口茶，拧眉道：“但是天启城的王爷突然来雪月城了，总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父亲早就说过，最讨厌的就是那座城里的人了。”
“我倒是觉得那个白王殿下挺不错的。”雷无桀道：“不过就是眼睛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我也觉得他的眼睛有点不对劲，”白久皱眉，“先前他转头看我们那边的时候，最开始的动作不像是看，更像是……听。”
听着众人的对话，萧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因为他看不见。”
“看不见？”
众人惊讶，纷纷朝萧瑟看去。
萧瑟坐靠在凉亭的座位上，望向远方，道：“他幼年时期，拿了别人盘中的一块糕点，吃了之后就瞎了。这么多年明德帝寻遍天下名医也没能治好他。”
“难道他是来找三师尊治眼睛的？”白久猜测道。
萧瑟摇摇头，“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请他看过了。”
看了，却没治好。
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不禁让雷无桀怅然，忍不住感叹道：“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我倒觉得他很厉害。”见众人都看过来，白久道：“先前我见他行动如常，几乎与常人无异，也不知道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努力才能变成今天这样。”
众人略一思索，纷纷点头。
就在众人讨论着白王的时候，一袭红衣的尹落霞突然进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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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092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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