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觉得最近雄虫有些奇怪。
上一秒还在打稿和勾勒,他走过去后雄虫很快就把纸张合上,不露出半点。
今天也是这样,刚打开门就看到雄虫一脸慌乱,脸色微红。
“艾、艾尔,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雄虫走到手工台前面,还不忘把后面的东西推了推。
左右不过是手工图纸。
但纳什多的遮遮掩掩,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最近不加班,回来得早些。”艾德里安换完鞋,拎着空饭盒到水槽里泡上。
饭盒里是雄虫前一天做好的午饭。
那天表白的时候雄虫做了一大桌子菜,他本以为空有卖相,但味道出虫意料的好吃,回味无穷,等他反应过来,一半的菜都被自己卷进了肚子里。
雄虫便是那时提出要给他做午饭。
打开饭盒,馋倒一片虫。
秦溢堂哦了声,趁他背过身赶忙把桌面上快完成的银饰藏好。
艾德里安心中略有些小遗憾,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从制服口袋里拿出张薄薄的卡纸和蓝色的星币储蓄卡,走到雄虫面前:“纳什多阁下,我中了彩票,500万星币。”
白色的卡纸上是一串普通的数字代码,上面绘有帝国彩票的彩印。
秦溢堂震惊:“!!!”
中大额彩票这种事居然能发生在他周围人身上。
“别的虫知道吗?你回来的时候有虫跟踪吗?”震惊过后,秦溢堂有些担忧,“面额大了,就怕有虫心怀不轨。”
艾德里安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我还穿着警服呢?没有虫会蠢到袭警吧。”
“那可不好说。”艾尔离他很近,肩上的长发倾泄在他面前,秦溢堂忍不住拾起一缕,幽幽地盯上雌虫的眼睛,意有所指,“那次在米娅密林附近……”
艾德里安无话可说。
当时自己的确是伪装柔弱,碰到虫渣。
他笑道:“阁下是在担心我?放心,没有虫跟踪。”
“那就好。”秦溢堂一边捋着手里的长发,一边担忧。
自家对象这么漂亮,偏偏又柔弱得风吹就到,真是愁死个人。
艾德里安没忘记自己花两星币买彩票的目的,把储蓄卡放到雄虫手上:“阁下,给你。”
直播打赏太慢,送钱雄虫又不收,只有“中彩票”是合理的能够短时间内获得大量财富的正当理由。
只要一张不记名的储蓄卡,外加一张彩票。
雄虫不关注彩票,不会注意到到底是真中还是假中。
结果他不期然地看到雄虫手指上又出现了两条还没愈合的伤口。
像是被条状硬物划破。
艾德里安抿唇,一言不发地把雄虫带到沙发前。
大力下秦溢堂懵懵地跟着力道坐下,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艾尔力气有这么大吗?
冰凉的促修复喷雾喷到伤口上,艾尔一言不发,平常幽怨得似林妹妹的眼睛也冷气四溢。
秦溢堂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戳戳艾德里安的手臂:“艾尔……生我气啦?”
艾德里安把喷雾丢到医疗箱里:“没有。”
即使在这种烦闷情况下,他收拾时也没有发出一声噪音。
“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如果不是这个身……我太穷,阁下也不需要打工的同时,还要弄这些难做的手工。”
脸都垮下来了,还没生气?
秦溢堂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事的艾尔,工作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艾德里安语气认真:“阁下可以不用工作,有我就行。”
秦溢堂却是把他塞过去的储蓄卡又放回了他手中。
艾德里安错愕地抬头。
秦溢堂:“艾尔,这是你自己的钱,不用给我。”
“我的就是阁下的。”艾德里安坚持,把卡往回推,语气中不经意地带了丝强势。
他还是头一回想把一只雄虫叼回到自己窝里,“圈养”他,不想让他受一丝伤和委屈。
秦溢堂想了想道:“我知道这和你们的观念有些不合。但我们匹配后就是一个整体,哪有全倚仗一方的?我工作就和你工作是一样的道理,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能够更好。”
“你不想让我受伤,我也不想让你一只虫特别辛苦。”
我们的未来。
艾德里安承认,他的内心在为这几个字而欢喜。
他抬头,雄虫语气认真,那双圆润下垂的眼睛闪亮得像是盛了整条星河。
艾德里安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甚至想要撬开自己的嘴往里钻,秦溢堂眼睛都睁大了,很快反客为主,双手不由自主地扣住雌虫劲瘦的腰肢。
越吻越深,犹觉不够。
空气中渐渐浮起一阵浅淡的栀子花味。
直到雌虫似有些喘息不过来,秦溢堂才结束了这漫长的吻,平常无辜纯情的眼睛带上了丝侵略性。
艾德里安眼神有些迷离,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唇瓣。
他似是有些热意,扣到最顶端的衬衫也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像撒娇般在他肩上蹭了蹭。
秦溢堂:“!!”全身的血液都疯狂地涌向某个部位。
秦溢堂低头看了眼,迅速拉开和艾尔之间的距离。
冷静冷静,虽然已经结婚,但他还没有求婚呢!
但动作似乎有点太大,雌虫呆愣在原地。
秦溢堂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有些歧义。
他牵了牵雌虫的手指,羞涩道:“艾尔,你今天好主动啊,我、我很喜欢。”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耳根染上热意。
“嗯。”
艾德里安似是才清醒,把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衬衫下摆塞回去,回到自己卧室。
秦溢堂看见衬衫下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的腰,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指。
上面似乎还残存着皮肤的柔韧和热度。
啪!
想什么呢!
秦溢堂给了自己一巴掌,带着热意十足的脸回到工作台边,拿出藏在零件中的一只素戒和一套发饰吊坠,下面压着张精心折叠过的房地产广告。
他还是第一次做首饰纹样,还是这么重要的用途。
还差最后的抛光步骤。
*
回卧室后,艾德里安迅速从暗格里拿出一管针剂。
-20°的暗格散发着幽幽冷气。
差不多平衡至室温后,艾德里安气息不稳地将针剂注射到手臂上。
冰凉的针管和液体,让他微微有些发热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发情期……
艾德里安抿唇打开窗户,稍微透透气。
房间里的栀子花味淡了不少,最后不甘地消失。
垃圾星的夜晚和平常别无二致,巡夜机械球不时从上空闪着白光掠过。
但这种平静持续不了多久。
艾德里安点了点剩下来的针剂数量,迅速地在光脑上给某个账号发去消息。
*
最近事情都差不多走上正轨,手工材料厂第一批产品已经生产出来,挂到了类似于的淘宝的星淘上。
秦溢堂算了算时间,这个月的直播还差一场。
下次直播做点武器吧,手工缩小版的。
秦溢堂直播间里放了个小小预告,而后快乐地准备素材、快乐地上班和准备求婚。
这天上班上到一半,天空上突然循环播放嘹亮的号声,秦溢堂吓了一条,而后瑞米达突然非常紧急地召集他和潘多到办公室。
瑞米达一直都是散漫的,像只懒洋洋的大猫,秦溢堂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那么严肃的神情。
“今天到此结束。最近都不要来上班。”
气氛紧张,秦溢堂也不耍宝了:“老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窗帘是拉开的,瑞米达望向窗外,沉默半响道:“……星盗要来了,你们回去后好好听军方的安排,不要乱跑。”
秦溢堂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号角声是类似敌袭的警报声。
走到垃圾处理场门口,他回头一看,瑞米达已经将所有机械虫归到仓库里,关掉能源供给。
一排排机械虫沉默地立在水泥地上,沉默地看向外面。随着闸门的落下,它们蠢萌蠢萌的电子屏也湮没在了黑暗里。
常年燃烧的焚化炉骤然熄灭,运行的嗡嗡声停止,垃圾处理公司顿时变得寂静。“**垃圾处理公司”的门牌孤零零地悬在上面。
瑞米达最后锁上了垃圾场的大门。
秦溢堂站在刚来报道时的树下,问:“老板,这场仗会打起来吗?什么时候能结束?”
瑞米达点了根烟:“……不好说。”
秦溢堂“哦”了声,点头表示知道,迷茫之后心中骤然急切起来,急鼓一般。
打仗意味着军雌会被应召上战场,艾尔、艾尔才入职了63军!
秦溢堂连公共悬浮车都不坐了,立马打车往回赶。
垃圾星全民都进入战时状态,接生意的悬浮车几乎没有,特别是在偏远的西区垃圾处片区。
秦溢堂关闭打车界面,连忙踏上最近的一班公共悬浮车。
艾尔告诉了他工作地点。
运气好商场的东西没有被抢空的话,他还能买到些医疗物资送到艾尔那去。
晴好的天空下,巡街机器球一如既往地飞着,偶尔还能看到太空港上星舰跃迁时发出的亮光。
悬浮车上,或坐或站的虫都十分焦虑,有穿着西装的虫在给远在他球的亲虫打电话,有背着书包的学生虫抱在一团大哭,互相商量该写什么样的遗书。
“星盗来了,我们垃圾星铁定要被放弃啊。”
“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要到xx阁下的签名。”
“Xxx欠我的87星币还没还,我要写进遗书里,万一哪天被Xxx的后虫知道,可不消化死他!”
“崽,听话,雌父要是回不来了你要好好听话哦。”
……
秦溢堂眼皮直跳,心神不宁地给艾尔发了条消息:【艾尔,你在哪?】
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个站点上都有虫招手,悬浮车尽责尽职地绕着线路运行。
离租房还有几站,秦溢堂盯着和雌虫的聊天界面。
艾尔还没有回他。
突然,附近的电子显示屏都黑了下去,紧接着同时亮起同样的内容。
里面的虫用冰冷而又沉稳的声线道:“我是艾德里安,此次星盗行动已被军方提前侦察到,军队将由我接手,请广大居民不必过度焦虑,听从军方安排……”
车厢里骤然爆发一阵欢呼声:“是元帅!元帅还活着,元帅来我们垃圾星了!”
“我们有救了!”
秦溢堂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错愕地抬头。
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清,眼神盯着高清光屏里朝夕相处的雌虫。
艾尔,不,应当说艾德里安。
他穿上了白金色的制服,整只虫向一把直刺云霄的利剑,神情肃杀而又冷淡。美貌如旧,但衬着他的气质,不像是菟丝子,反而是孤高的冷月,锐利而又不可接近。
他脸上没有惯常的笑意,平常所见的病弱可怜更是半点也无。
光脑上联系界面还在亮着。
所有的情绪像是一瞬间被抽离,秦溢堂呆愣住了,此刻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哦,原来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是威名赫赫的元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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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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