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脸红心跳的更衣环节匆乱了结。宋幼禾红着脸坐在桌边用早膳。
李悭此刻也穿戴完毕,一身浅色常服衬得眉清目朗,俊美异常。
他神色自若,见宋幼禾久久不动筷,便故意笑着问她是否身体不适。
李悭为坤泽,而她又自觉是他的乾元。既阴阳契合,又正当年龄,自然免不了**。
只是他对外身份不得明示,无法标记,她只能意犹未尽,止步于此。
她虽分得清轻重利弊。但……
天性上欲求不满,自然食不下咽啊!
明知故问!
她竟不知他是个脸皮厚的!
宋幼禾恼怒地瞪他一眼,并不理会男人的戏弄。捏着瓷勺开始埋头小口喝粥。
一口温热刚刚下肚,一眼生的仆从便从外面端着木案快步进来,冲二人鞠了一礼,接着就对李悭毕恭毕敬道,
“将军,药好了。”
那木案中央的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稠黑中药,苦气扑鼻。宋幼禾坐在一旁,她前世吃了那么多药却还是怕苦,此时闻着气味仍是忍不住直皱眉。
李悭却面色如常,端起药碗,眼也不眨地一饮而尽。
宋幼禾看着他喝药,心中好奇,便问那小厮道,
“将军服的是什么药?”
“这.…..”
不知为何,小厮却迟疑不答,看了一眼李悭,又快速低下眉眼,似乎面有难色。
李悭将空碗递回去,摆手让小厮退下,听见她发问,淡淡答道,
“寻常补药而已。”
宋幼禾听见补药二字,又想起昨夜与半个时辰前的荒唐。一时羞愧难当,面上又起潮红,便打住话头,不再追问下去。
李悭见她云霞满面,了然她心中所想,笑着将她的鬓发缠绕至耳后,淡声道,
“夫人不必自责。”
被戳中心事,她羞恼地瞋他一眼,
“吃饭!”
李悭眉眼弯弯地点头,又想了想,冲她正经道,
“以后不必称呼将军。唤我景鸾便可。”
景鸾是他的小字。宋幼禾在看书,知道女主角爱这样称呼他,而自己还不曾喊过。
他主动提起变更称呼。如今他们变得这般亲昵,她几乎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的妾室。并不是现代意义上正在交往中的男女朋友,或者一夫一妻制度下的合法伴侣。
乐不思蜀,宋幼禾光顾着沉浸于爱情的蜜罐里,这会儿才又记起原书剧情。想起书里原本的女主角,心中甜蜜顷刻消散大半。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碗,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甘心。
凭什么她只能按照写定的剧情走完自己的人生呢?
作为炮灰的原主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灵魂。
她从现代而来,有着领先于时代的独立意识和反抗精神,为什么一定要接受命运,做一个小小的炮灰呢?
再说,她到现在为止经历的这么多,都是原书不曾完善的细节。如此一来,她有没有可能,能够改变原书剧情走向呢?
李悭如今看来也不像对她无情的样子。郎情妾意,怎么就不能一生一世幸福下去?
他这般好,她了解的越多,越舍不得放手。
她不想做随波逐流,受命运摆布之徒。一定有什么办法能改变结局。
她得想想办法。
李悭没看出宋幼禾的心情交替。他同她一起用完了早膳不久,便有下人来报,说府外有朝中大员前来与将军商议要事。
大鄢国祚尚短,如今四海太平,却不乏隐忧危患。李悭又为栋梁,免不了殚精竭虑,为君分忧。
公事要紧,他只得匆匆与她告别。承诺忙完再来见她。
他总是这般忙碌,衬托得宋幼禾宛如笼中之鸟,唯一的作用便是供主人瞻观,此外除了吃喝,再无所事事。
其实宋幼禾有想过去集市上摆摊,比起托人拿东西到集市上售卖,少了中间商赚差价,利润更多。
但最大的阻碍在于,这个时代她是大将军李悭的小妾,不宜在外抛头露面,万一被人认出来,于他于己都是不必要的麻烦。
但她出府之时也曾观察过,集市上的小贩中也不乏身强力壮,能言善辩的女乾元,听说贵族的乾元中还有女子入朝为官者。可见这个时代对于第一性别所从事的行业也没有太大的歧视。
她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先保证自己商品的质量。于是又开始缝缝绣绣那一箩筐半成品。
前些时日,莲草已经托可靠的人将原主留下的部分物品尽数变卖,挣了第一笔钱。
莲草为她前前后后出了不少力,她便将钱同小丫头四六分,自己只拿了少数。虽然不多,但加上她扣扣搜搜存下来的月俸,也攒了一笔微薄的私房钱。
有了白花花的银子生活自然也有了动力。于是前些日子宋幼禾便一鼓作气,绣了半箩筐的手帕鞋垫香囊,以及幼儿鞋帽。
几个月日复一日的磨练下来,她的绣工到现在虽说仍旧比不上原主,但勤能补拙,好歹也能缝制过得去的工艺品了。
集市上的价格再卖的便宜些,薄利多销,不愁赚不到银子。
以往她对于挣钱之事,都是情绪高涨,跃跃欲试。
但今日自李悭走后,她却整个人心不在焉,针脚频频出错。
工作状态不佳的话,质量难以保障,对成品也有影响。扎手的次数太多她便短暂放弃了手里的活计,将戳出血珠的手指含入口中。
她咬着手指,另一只手托着腮,呆呆地倚在窗边。莲草忙完杂事进来,见女人坐在窗边愣神,便主动修补起桌上手帕出错的针脚。
宋幼禾听着密密的针线声,又瞧见窗外的石桌。昨夜的那坛未饮尽的新酒已经让人收了起来。
再回忆起昨夜庭中对饮时,明月清辉之下李悭那张朗色独绝的脸……
她思及昨晚高悬半空的皎皎玉轮,倏而反应过来,昨夜圆月如璧,正是农历十五。
每月的初一与十五,本就是原主侍寝的日子。
昨夜醉意朦胧之时被人抱起,宋幼禾还在模模糊糊地想,不是例行的侍寝日子,她要是睡了他,会不会惹他不高兴。
介于原主先前未按规矩遭他厌恶的先例,今晨李悭醒来后她还惴惴不安了片刻,稀奇他为何不怪罪于她。
原来她并没有逾距,昨夜的确是侍寝的日子。
他在府外等她归来,又陪她畅饮,再到同床共枕……一切的一切,并非他对她生出了多余的情意。而只是例行公事,纾解需求,仅此而已。
她原本滚烫的一颗心猛然坠落谷底,冷意瞬间布满全身。
竟是她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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