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跳崖
事到如今,容不得宁多想,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不能成为人质,白苑手中没有武器,根本无力反抗,他还在想唐慧君的话,心中悲凉,正自失神,就在他要被抓住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唐慧君一边对付禁军,一边对白苑说道:“你先离开这里,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欺骗你,这件事你日后会知道的,你走吧。”
白苑刚跨出大门,回头望去,只见唐慧君已被擒住,侍卫统领对他道:“唐将军,恕我直言,但你犯下了叛国罪,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苑起了疑心:“叛徒?那个人怎么会说他是叛徒?就在白苑犹豫不决的时候,薛宁和丁楚楚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冲进了房间,白苑连忙拉住楚楚,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楚楚却说是凌风以和为要挟,白苑这才知道,唐军要挟持自己,唐慧君要以国为民,为了自己的安危,白苑没有多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慧君见到白苑,先是一愣,正要说什么,白苑阻止了他,白苑目光坚定地望向唐慧君,“慧君,为父也不想难为你,你放心吧。”
白苑被侍卫们带走了。
这一晚,谁也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凌风等人赶到晴镜,却发现城门并没有如他所愿,而是紧闭着,凌风立刻让人开门,让他进城,白锋纳闷,他昨晚不是去了一趟大婚之后,就留在了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凌风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这让他很是奇怪。
此时白锋正在城头上守夜,并不清楚昨夜在洞房花烛夜的事情,白锋忧心忡忡地望向丁明,丁明当然明白凌风的心思,丁明想要保住白锋与白苑,便让白锋先行通知皇上,并嘱咐他一定要保住白苑公主,以免出了意外。
就在白锋刚要下去面见皇帝之时,一群禁军将他团团围住,皇帝在唐慧君、薛宁的陪同下,在他身后,一群军士将白苑押了出来,依旧是一身大红喜服,只是她的长发早已散开,没有佩戴饰物。
这一夜,她思绪万千,想起长安初见唐慧君,想起沙场相逢却依依不舍,想起自幼疼爱自己的父亲与兄长,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以身殉道,神情憔悴,却有几分凄凉,白苑与唐慧君对视,唐慧君神情肃穆,让白苑难以理解。
李世民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士兵,将白苑推向了战场,李世民拔出长剑,直指白苑,对着城门外的景厉说道:“我早就知道你的计划,你的军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你不肯投降,我可以饶你一命,如果你不肯投降,我会让你的兄弟姐妹为你陪葬。”
丁楚楚一夜没睡好,一大早就找到了白苑,却发现营地里安静的吓人,不由的忧心忡忡,生怕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的跑到了城门口。
两人一上城头,便听到了皇帝要处死白苑与白锋的消息,连忙跪倒在地,哀求道:“陛下,白苑妹妹和白锋大哥都不知道凌风是假投降的,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不是说,大唐崇尚仁慈,如果他们愿意投降,大唐一定会重用他们,更何况,白苑妹妹与唐帅两情相悦,还请陛下高抬贵手,让他们有一次机会。”
丁明也跟着跪了下来,替白苑与白锋哀求道:“陛下,我投降的时候,你曾经向我保证,我不会杀了宁公主和白锋王,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陛下金口玉言,希望陛下能够遵守诺言。”
唐慧君、薛宁也跟着跪倒在地,李世民诧异道:“李世民,两位大人,您是不是也要为这个敌人求饶?”
唐慧君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望着李世民,语重心长地说道:“微臣之所以答应白苑公主,不仅仅是因为凌风之约,还有一个原因,微臣与白苑公主早在长安,微臣就对白苑公主一见倾心,在沙场之上,又数次被公主所救,可以说是同生共死,若是陛下肯让他们两个活着,臣愿将一切功劳都抹去,从此不享荣华富贵,臣也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保证,两人绝对不会背叛陛下。”
薛宁也劝道:“皇上,你可别忘了,唐帅对你情深意重,他们姐弟俩还蒙在鼓里,你就放他们一马吧,你向来爱惜人才,这对姐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万箭如雨,让城头上的唐军措手不及,一阵手忙脚乱,一根箭矢直奔李世民而去,李世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箭矢就到了李世民的身前,一道人影飞了出来,挡住了李世民的去路,所有人都是一愣,只见一道人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挡住了李世民的去路。
丁楚楚被这一幕给吓坏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跑到父亲面前,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泣不成声:“爹…爹…”
丁明看到自己的女儿,也是一阵心酸,他努力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虚弱的道:“楚楚,你不哭了,你就陪爸爸说说话吧。”
丁明揉了揉她的脑袋,继续道:“你母亲很小就去世了,自从你父亲将你带到晴镜城后,你就一个人在外面玩耍,我很担心你,所以我偷偷帮你实现了这个愿望,希望你不要怪我。不过,当我看到你梦想成真的时候,我就觉得,就算有一天,你发现了我,我也会原谅你的。”
丁明艰难地开口道:“可是,我不能满足你在桃树下的心愿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嫁给一个能够满足你心愿的人,这样,我父亲就可以瞑目了。”
“好,好。”丁楚楚点了点头,眼泪汪汪的说道。
丁明听了女儿的话,松了一口气,将楚楚的眼泪给抹去,然后,他就在这座城市的城墙上,闭上了双眼,以一种悲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国家而死,这就是那句话。
唐军的弓箭手们,已经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不断有敌人被射倒,唐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有的扔石头,有的挡住箭矢,有的跪在地上哭泣,薛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总是阳光灿烂的少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箭矢。
此时白苑仍然被五花大绑,唐慧君为了防止她受到伤害,将她往自己背后一推,看到丁老将军惨死,李世民悲愤欲绝,举刀指着白苑,看到唐慧君挡在白苑身前,怒道:“唐大帅,你可知你在干什么,我命你现在就杀了她。”
唐慧君再次给李世民跪下道:“我不能接受你的命令。”
李世民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宝剑扔向唐慧君,质问唐慧君:“你要不要我给你扣上一个叛国的罪名?”
唐慧君垂首不语,看着唐慧君与皇帝相对而立的样子,白苑内心挣扎,不想让他在国事与自身之间做出抉择,于是悄然退回城头,低声喊了唐慧君一句:“慧君。”说完,她不再说话,而是死死盯着唐慧君,仿佛要将他的容貌牢牢记在脑海中。
狂风吹拂着白苑的发丝,掩住了流宁含着泪水的双眼,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白苑毅然决然地转过身,纵身跳下了城头,青丝与红袍纠缠在一起,白苑徐徐落地,身上的红裙随风而动,似要绽开一朵美丽却又凄然的花朵,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时间却静止了。
白锋一边大叫着,一边拼命地从禁卫军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
丁楚楚含着泪,大声的呼喊着“白苑姐姐”,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爸爸,还有她最好的姐姐,她实在是受不了。
李世民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爱人,连命都不要了。
唐慧君顾不得许多,纵身而起,从城头上一跃而下,凌空一抓,便将白苑抓在了手中,他强自稳住身形,向着白苑伸出双手,最终将白苑接在了怀里,唐慧君将白苑刻在了怀里,似乎要将白苑刻入骨子里,白衣少年与红衣少女,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白苑感觉到一股温热而又强大的呼吸包围了自己,一双结实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腰肢,他吃惊地睁开眼,唐慧君的面孔就在眼前,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两人就同时摔倒在地,只是唐慧君和白苑在半空中一个翻身,重重地摔倒在地,白苑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唐慧君的脑袋,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
两人虽有武功在身,但从这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还能活着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唐慧君顾不上检查伤势,关切地询问白苑的伤势,白苑只是微笑,表示只是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让他不用担心。
白锋冲出了城门,帮着挡住了一波箭雨,在薛宁的要求下,李世民被送到了城下,李世民感激白锋的救命之恩,对白锋说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姐姐,还请你不要见怪。”
白锋躬身道:“陛下客气了,请陛下放心,我和我妹妹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锋命人开门,向白苑、唐慧君等人冲去,然后从城门冲出来一大批人,凌风眼见刺杀失败,知道大势已去,策马而逃。
唐慧君将白苑托付给白锋,嘱咐白锋一定要保护好白苑,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便匆匆赶往战场。逍遥人这次来,本来就是抱着一种拼命的心态来的,现在暗杀失败,和唐军的战斗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加上主将在关键时刻逃跑,士气大跌,自然是不战而降。
没过多久,那些埋伏在城外的士兵就被杀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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