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挖

“废物!”

钱串子双目赤红的怒吼,面目也因始终无所获而扭曲,愤怒的击打着避水珠外的海水,导致附近海水混乱,鱼虾乱撞似的逃离。

进入秘境已有八十二天,可水灵和丁末全都毫无头绪。

丁末那个死丫头找不见,他想洗去水灵根的希望真的成了奢望,心底压抑的不甘侵蚀着脏腑,好像有无数根丝线捆绑拉扯,窒息般撕裂、疼痛。

明明他已经得到了化神传承,只需洗掉没用的水灵根,他就能有一条通往化神的坦途,可现在全都毁了。

八十二天了,丁末必定炼化完洗灵草了,就算现在找到人也没用了,是他小瞧那个丫头片子了。

钱串子难受得抓心挠肺,面目狰狞如鬼魅,在水下,衬得气氛愈发死寂。

就在这个时候,秦夜的传音符亮了:“秦师兄快来,珊瑚群西北方向出现巨大水下漩涡,大家都说那是水灵在玩耍。”

众人听得眼前一亮,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急切的眼神纷纷看着钱串子,无声催促他下命令。

听到水灵有了踪迹,钱串子也回过心神,先前的算计已然落空,那就得把功劳稳稳地捏在手心儿里,再不甘心曾经的小爬虫,即将爬到他头顶作威作福,也只得强忍着,脸上横肉抖动:“我带一半人去捉水灵,秦夜,你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找丁末。”

“是。”

天幕小队便兵分两路,各自出发。

……

“主子,有消息传来,说珊瑚群西北方出现水…之灵。”

兰归梧平静无波的眸子漾起涟漪,惊喜之下起身,彩蓝贝壳掉落:“找到阿苓了,在哪?我们快去接她,消息有没有说她受伤重不重,现在好了没?”

面对主子的欣喜不已,龟遐九艰难张口打破她的幻想:“主子,不是水仙子,是水之灵。”

兰归梧从未这般讨厌海水,漫无边际的凉,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份凉,但此刻听到否认,心却如坠冰窟,从心间弥漫全身,就如早就注定的人生,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

兰归梧环顾避水珠形成的这方小空间,不过方圆十米的一个圆球,同玄海相比,何其渺小,就如同她的寿命同焚炎界相比,何其短暂。

她觉得自己的手脚被什么束缚住了,在将她拉向深海,兰归梧低头去看,那海水仿若看不到底的悬崖,又黑又深,黑得头晕目眩,深得没有尽头。

龟遐九顾不得是不是冒犯主子,忙上前接住往后倒去的主子,总是淡然的人,已经被一次次失望打击的满身疲惫,挺直的背塌了,团成一团,笃定散去,眼中只留下茫然。

这般失态的兰归梧是龟遐九没见过的,记忆中的主子还是未离开家族的样子,对什么都淡淡的,恍似乘风将去的仙人。

虽说他们都是修仙之人,但长至今日,他只在曾经的主子身上感受到过仙人之姿。

受命替换龟二后,见到主子更有人气儿了,还暗中替主子高兴,感激水仙子带来的改变,但没想到重要到这个地步,龟遐九眼中划过忧虑。

颓丧过后,兰归梧看着一线牵苦笑,终究是她强求了,人活着却找不到,或许这就是天命吧。命里注定她活不过二十岁,所以就算她小心翼翼地守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十三岁之前,她是无所求的,可自从知道老祖的预言后,她就变了,变得有所求,自私的把阿苓困在身边,所以老天惩罚她求不得吧,还把这份苛求了多年的希望断在终点前。

好狠的天道。

是她活该,自嘲一笑。

累了,就这样吧。

想透彻的兰归梧又恢复小时的淡漠疏离,挺直的腰背自有她的风骨,只在提到水苓时有些许歉疚:“龟九,等我离开后,龟遐卫一众,轮流着替我护阿苓十年,直到她离世方止。”算是对困了阿苓多年的弥补吧。

龟遐九不解追问:“主子您要去哪?”

眉间淡漠消融,兰归梧回道:“回家。”离家多年未归,她想在人生的最后几天陪陪家人。

“主子以后不回焚炎宗了?”龟遐九惊喜,呆在宗门不如回家族舒坦。

“嗯。”

“那现在……”

“不是发现水之灵了吗?去捉了给阿苓做临别谢礼。”身形已然漂远。

……

炼化完秋毫针,一天时间又过去了,如今距离玄海秘境关闭还有18天,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行动了。

用了一点力道才推开堵着出口的伪装,近三个月的时间,切口几乎被水流带来的尘埃堵死。

“嚯”看着有她一个半高度的宽大海草,水苓有些吃惊,可惜不是海带,这么肥嫩却不能吃,可惜了了。

脱掉隔绝斗篷,水苓运转功法,往记忆中的一只练气九层后期的鳌虾游去,去验证一下功法的真实性。

现在的深海已经不会给她压迫力了,而是轻盈温柔的,无限包容着她,任她在玄海中畅游,比海兽们还要自在。

不过半个时辰,就游到鳌虾的领地,水苓浮在鳌虾比磨盘还大的钳子旁,对着它的眼睛摆手,但鳌虾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跟没有她这个人一样,然后水苓便两手抱住钳子,控制水势成刀,唰的一刀朝最软处下刀。

鳌虾察觉不及,被偷了钳子,举着另一只大钳子就愤怒地砸过来,但割掉的钳子已经被她收进储物袋,没了目标,这只鳌虾转着圈的乱打一通,但没有一下是专奔着她来的。

水苓嘴角翘起一点,几不可察,冲淡了面上的冰冷,效果很好。

不再停留,顺着来的方向一路上浮,仗着海兽们看不见自己,水苓的上浮之路一点儿也不寂寞。

遇见蚌,就去摸一把人家的珍珠,吓得蚌以为来贼了,咻的一下合上蚌壳,等了会儿,自以为贼跑了,伸出舌头颠颠地跑了。

看到小海龟游过,讨人厌地去给小海龟翻个个,让背朝下。

看到水母,使坏地给触手打上蝴蝶结,瞧见虎鲸,坠在尾巴上让虎鲸带着她游,完全就是招猫遛狗的架势,完全释放了自来到焚炎界后的憋屈郁闷。

但虎鲸就不畅快了,本想冲出海面后,送尾巴上的坏家伙上天,却没想到,在冲出海面之前,坏家伙松手了,气的虎鲸尾巴拍打海面,冲跑了附近停留的船只。

无辜被淋水的修士骂道:“噗,这二货怎么又上来了?”

水苓捂嘴偷笑,游走在骂骂咧咧的九剑宗修士附近。

一男剑修骂道:“那水灵成精了吧,弄了那么大一个深海漩涡捉弄人,害我守了29天的海髓还没长好就被卷进去了。”

“别说你了,我跟二阶海蛇大战,好不容易将其斩杀,就吃颗补灵丹的功夫,我那么大一条海蛇就被卷走了。”中间剑修痛心疾首道。

旁边的胖剑修疑惑问道:“那你们看见水灵了吗?被谁捉去了?”

两人一愣,不确定道:“好像……除了被卷入的海兽和修士,还真没瞧见。”

“我怎么听说被卷进去的人,有的储物袋丢了,有的灵器丢了,你俩敢去那些人面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看他们不削死你俩。”说到后来一脸鄙夷。

水苓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失策了,没想到随手之举带来这么大的影响,结果一偏头瞧见了钱串子。

“据说焚炎宗章家丢了一张网,正气急败坏的悬赏呢了……”

身后还在继续爆料,但她碰到了首要目标,自是不能再浪费时间。

钱串子在水苓跟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却也察觉到其他人对她的视若无睹,难道洗灵草变异了?

嫉妒的差点没控制住脸上表情,安慰自己,当天命之女的救命恩人也不错,遂引着水苓去到一处无人礁石背后。

水苓知到自己瞒不住钱串子,所以看他找好了地方,就主动现出身形。

看着眼神驳杂,且修为还降了的水苓,钱串子挑眉:“水师侄炼化洗灵草出岔子了?”

水苓一改畏畏缩缩,拿出子血牌,声音干涩:“钱师叔,我们合作吧。”

见他闪身来抢,水苓后漂躲过,钱串子脸色顿时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你为何会有子血牌。”眼睛死死盯着牌子,气息是他的。

水苓眼神晦涩:“幕主给的。”

“不可能!”钱串子决口否认。

“师叔还不明白幕主的意思吗?您越界了。”然后叹息一声,“幕主没把我的血玉牌给您,那时您就没觉得不对吗?”

钱串子铁青着脸色难以接受,他为幕主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当年若不是为了帮他挡杀招,何至于才不到二百岁就苍老至此,元婴无望。

“我是为了他能掌控天幕才……”钱串子辩驳道。

看这反应,水苓心知她猜对了,她的子母牌不在钱串子手上,继续抛出一记重锤:“我都能知道是您拿走了化神传承,您觉得幕主会不知道?以幕主的多疑怎还会信您。”

钱串子难以置信地倒退了几步,竟那么早就被发现了。

水苓继续撬动裂缝:“就是当着师叔的面给我的那个储物袋,里面除了洗灵草,还有可挡元婴期的隔绝防御阵以及这块子牌,他吩咐我先炼化洗灵草,等您交给我水灵之后,就捏碎子牌。”

水苓紧盯着钱串子,当察觉到水中灵力的异动,以及他眼中的狠辣,忙出声:“我来替师叔报仇。”

异动暂停,钱串子眼中挣扎。

把子牌扔过去,水苓继续道:“师叔拿着子牌留在秘境中,出去后我会告诉幕主,您被我打入海底悬崖已经死了。”

“作为交换,师叔幕主致命所在和血玉牌所藏之地,待我成长起来,便是给师叔和我自己报仇的机会。”

钱串子嗤笑:“报仇?”七年未被看出豺狼心思,他们确实看走了眼。

“我进天幕并非自愿,而且亲族也被控制着,况且我与师叔并无恩怨,为何不能合作?”

“我如何确定你不会毁了母牌?”

“我对天道起誓,出秘境后,我若毁了师叔的母牌,让我仙途永断,再无突破可能。”水苓举起手发誓。

钱串子平静道:“好。”

然话音未落,就见钱串子左手插进自己心脏,脸上留着诡异又古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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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敌军大本营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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