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冰宫前,年轻的女皇高坐皇椅之上,右手手指轻点扶手,一下一下好似敲在下方站立着的人们心弦上。
原本听闻女皇有重大事情宣布而聚集过来的冰城子民们,从兴高采烈到寂静无声,只需一道道押解着囚徒的遁光,以及半空中悬浮着的二十七块冰镜,冰镜上也都是如现场这般血淋淋的场景。
在死寂的血腥气蔓延中,冰盏沉声禀报:“皇,外出抓捕人员俱已回返。”
冰氤闻声睁开闭着的双眼,目光中一片冰寒,冻得人心里打颤。
挥手扔出她杀死的那几具尸体,在场的和通过冰镜观看的,都被那遍布全身的红刺震撼到。
初露锋芒便让人记忆深刻,普通民众心中的敬意由此增加了畏惧,把女皇当成是小女孩的长老城主们,眼中也少了轻视,多了些许凝重。
“各城也都齐了吗?”
“不负皇所托,俱已抓获,反抗者已就地格杀。”二十七块冰镜中同时传来各城负责人的回话。
明明隔着冰镜,但看到冰镜中那双冰寒的眸子,各城的子民们局促的索索脖子,好像透过冰镜亲历了那份威严,感觉自己正被女皇注视着。
一时间,整个冰原静的只能听见风雪的簌簌声。
敲着扶手的玉手握住皇椅边的伫立的刀柄,拔刀的声音落在下方的人耳中,好似是刀慢慢扎在肉身上的声音,让人不自觉把心提的高高的。
“本皇自小闭关苦修,虽生于冰原,却未曾见过冰原的风采,于是前几日,本皇携冰凤巡视冰原,想看看广袤的冰原有多美,却不曾想,风采没领略到,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应该护卫界域安宁的虎卫军,在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进行刑讯逼供,比如剥个皮呀,炸个油锅呐,或者看谁长得美就霸占。”
所有进过虎卫军且有家人没回来的人登时怒火高涨,碍于皇还没讲完,忍而不发,但已有抽噎声泄露。
讥讽的声音凉到每个人心间:“于是好奇之下,本皇就走遍每一座城,查看虎卫军所为是一地之过,还是全都沆瀣一气。”
“噌”的一声,刀拔出来了,折磨人的摩擦声终于停止了,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那把刀就悬在自己头顶。
“原本呢,本皇想着冰原这么纯净的地方,怎会有那么多藏污纳垢之地,那一个许是就是碰巧儿被我撞上了。”
“可惜啊。”
一声叹息,令所有人都跟着低下了头,心中生出愧疚,仿佛没为皇守住冰原的纯粹是他们的错一般。
没有人敢直视那双眼睛,怕在里面看到皇对他们的失望。
“咔”
刀尖拄地,冰氤痛声道:“是本皇与先祖们有愧于子民们,竟让鼠辈在冰原存活了千年之久。”
“噗嗤”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抵着地面的刀现在就插在女皇的胸口,穿透胸背,血迹顺着刀口蜿蜒而下,身前身后俱在流血。
“皇。”
子民们感觉心口涌动着一股热意,熏得眼睛模糊,皇才几岁,这些事情怎能怪到皇的身上,子民们真心实意地跪伏于地:“皇,不怪您,那不是您造成的,呜呜呜,请您不要伤害自己。”
“应该怪我……”冰氤哽咽过后,哑着嗓子道,“公布罪证。”
霎时间,包括冰宫前,一共二十八座城池,同时播放着各个城中虎卫军的累累罪行,千年下来积攒的死亡人数,令人触目惊心。
原本还自诩修为高深的长老城主们,看完罪证后也都跪了,那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就消逝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还有何颜面站着,连女皇都自插一刀以示惩戒,除非他们想脱离冰原,否则今天不想跪也得跪。
但活在冰原上,最起码无需受制于人。
“冰澜失责,请皇惩罚。”
“冰箬失责,请皇惩罚。”
“冰漪失责,请皇惩罚。”
……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请罪声响彻每座城池上空,震碎了欲要遮掩炙热光芒的云层,万丈光芒倾洒下来,照亮每一寸土地,让阴郁诡谲无处可逃。
冰氤以手压制请罪声,沉声继续说道:“你们以为我们的敌人就只有虎卫军吗?”
“什么?”
“还有?”
人人自危,纷纷打量自己身边的人,怀疑身侧是否藏匿着见不得光的敌人。
“然后本皇顺藤摸瓜又发现了一个叫天幕的组织,他们诱之以利,专职策反我们身边的人,谋划着将冰原付之一炬。”
虎卫军是钝刀子割肉,害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又来了个狗屁天幕,密谋着摧毁冰原,毁掉焚炎界域唯一的净土,越想,人们心中的愤怒越重,对冰氤的感激也就越深。
若不是冰氤揭穿这一切,他们还不知要继续被蒙在鼓里多少年,又会有多少人枉死。
“皇,您说是哪个不要脸的宗门干的,小的不要这条命也去杀个够本儿。”赤红着眼睛,盯着那些俘虏的眼神儿如刀。
“对,杀个够本儿。”
“杀个够本儿。”
“杀个够本儿。”
怒喊的杀意震天,滚滚如雷,震撼住了往日高高在上的那些长老城主们。
这一刻,他们心中升起一个共同的词“民心”,才刚继位不久的小女孩竟越过一众争权夺利的手段,直接获得了民心。
或许是此时的民心所向,他们竟发现那道被轻乎的身影,尽管胸口插着手掌宽的大刀,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看上去单薄却又那样高大,自然而然流露出君临天下的霸气。
倾洒下来的阳光为女皇镀了一层金光,显得神圣极了。
手一抬,声势震天的呐喊立刻停止,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杀意不弱于方才万众一心的呐喊。
语气虽淡,但掷地有声:“杀,自然要杀,但不是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的打法,那是蠢货才干的事,千年来,我们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兄弟姐妹,你们还要让本皇再失去你们吗?”
“地上那些杂碎,本皇一时没忍住宰了几个,剩下的交给你们出气,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但是,今日过后,所有人必须冷静下来,听从命令练兵,我会对你们非常严苛,受不了的,你们可以骂我诅咒我,但我宁愿你们现在流汗流泪,也不要死在战场上。”
“现在焚炎界域乱像已现,本皇问你们,外人觊觎冰原的净土,我们要让吗?”
“不让!”
“大乱在即,你们怕死吗?”
“不怕!”
“好,既然死都不怕,那就往死里练,听到了没有?”
“谨遵皇命。”
“诸位长老、城主们,你们可知罪?”
“属下等监管不利,让鼠辈猖狂至今,枉死十几万人,是属下等失职。”一众长老、城主们一脸灰败的应声。
“错已铸成,无可反悔,但既然你们知错,那本皇就给你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大长老最擅长教导,民众们的修炼教导就由你主导。二长老、三长老你们擅长打架,回头大家伙出完气,你带着肉泥也好、证物也罢,去各宗给我讨回一个说法,人死灯灭这句话本皇不认,所以赔偿必须到位,特别是…前任女皇被谋害致死这件事。四长老擅长防守,冰原的防御重新布置,有一个漏洞就拿你自己堵上。五长老……”
被叫到的人皆垂首领命:“属下遵命。”
“今晚本皇会给你们一个人手配置,拿着调令领人,脾性不同可以磨合,日后你们就是战友,但也要警惕是否还有人背弃了我们,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要因为我是你们的皇就不怀疑我的居心,任何疑点都不要漏掉。”
“氤皇”
“氤皇”
“氤皇”
此时,血红色已经侵染了冰氤的半个身体,但丝毫不减威势,反而衬得冰氤像个煞气腾腾的杀神。
冰氤一把抽出刀,举起带血的刀高呼:“犯我冰原者,虽远必诛!”
“犯我冰原者,虽远必诛!”
“犯我冰原者,虽远必诛!”
“犯我冰原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在此时深深镌刻进每一个冰原人的内心和灵魂深处。
远远围观的外来人就亲眼看到冰原人把俘虏全都挂起来,然后有秩序的一人捅一刀,直到身体碎的没法看,只剩个头颅完好无损。
冰原传送阵处。
“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几十个人聚集冲撞,意图突破围挡进入传送阵。
护卫岿然不动:“我们皇被暗杀,身受重伤,暗杀者至今未曾捉拿归案,是以在捉到人之前不能放诸位出去,诸位尽可放心,只要一捉到人,我们绝不阻拦诸位离开。”
大家都慌了,人被扣在这儿算怎么回事,纷纷叫嚷:“你们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我们对诸位的命没兴趣,氤皇传下恩典,在事情了结前,诸位可前往客栈免费住宿,直至能离开为止。”护卫依旧态度温和。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传送阵上没有灵石,他们就算抢到传送阵也来不及嵌入灵石就会被抓住。
“你们怎么保证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我能保证的是,只要诸位与暗杀一事无关,必定安然无恙,但倘若被查出来有关联,那么碎尸万端就是最轻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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