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注意到绯佑揉眼睛的动作，便询问她没事吧，绯佑只是感觉有些累了，许是因为一直保持着神装太过消耗魔力了吧。
“没事啊，可能是累了。”
林亦并没有察觉到她身上有哪里不对劲，注意力被神装吸引了过去，“你之前不是说没办法连续使用神装吗？”
“是那个将魔力分享的技能不能连续使用，但召唤出神装用来保护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我虽然共鸣度不高，但这套衣服的防御能力还是很强的，不是一般人能够破坏的。”
“你们这个神装，信仰不同的神明应该有不同的神装吧，那信仰同一个神明，神装会一样吗？”
林亦看起来很多关于神装和魔物的事都不懂，一点都不像是教会的人，毕竟教会也是从小培养自己的势力，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事呢。
虽然不知道林亦为什么要装作教会的神官，但绯佑都体贴的没有揭穿她的身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与林亦的相处中，绯佑发现她这人似乎时刻在隐瞒一些事，但总归有一颗炙热真诚的心，这样的人不会是恶人的。
“即便信仰相同的神明，神装也会有差别，只是会有相似的元素和能力。就像信仰【守护】的人基本上都是获得防御类的能力，盾牌和盔甲是最常见的。
而信仰【正义】的人基本上都是被赐予火焰的力量。”
林亦记得【正义】就是【太阳神】，也是教会信奉的唯一的神明，赐予火焰的力量也不奇怪。
但林亦只是假的神官，对【太阳神】的了解并不深，可她又不好意思继续问绯佑，即便在绯佑这她已经暴露的，但明面上所有人都没有撕破这个谎言。
“北部大陆曾经陷入大面积的冰冻当中，那是【冰雪之焰】的杰作，若不是【太阳神】的出现，融化了冰川，使得大陆有了一线生机，这是帝国立国之本。
但除了教会的创始人，没有人亲眼见过【太阳神】的真容，传说中祂的样貌是一团巨大的圆形火焰，在火焰之中有一对巨大的翅膀张开，那光芒太过耀眼，谁都无法直视，犹如太阳一般，这也是为什么教会将祂称作【太阳神】。”
绯佑听了沈十一的话表示认同，指了指自己军服上的标志，那盾牌背后的一对白色翅膀，“传说中【正义】之神是有翅膀的，毕竟【正义】对帝国的意义重大，所以其他的军队标志也都带有羽翼，这似乎成为了【秩序】这派的象征。”
林亦看着那羽翼，倒是像天使的翅膀，不过听着二人的话，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好意思当着绯佑的面问，所以悄悄靠近沈十一，扯了扯她的衣袖，努力踮起脚尖靠近沈十一的耳朵，悄悄问着话，“如果没有人能直视【太阳神】，为什么会传出祂有翅膀这件事呢？”
沈十一只觉得她突然的靠近太过亲密，那呼吸吹过自己的耳朵，带着一些难以忍受的痒意。便主动离远了几步，林亦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的举动，以及那不知何时染红的耳朵。沈十一这是，过敏了？
只是看沈十一的表情是看不出来她内心的波动的，“不是说了吗，除了教会创始人以外，没有人见过。教会的创始人，是唯一见过【太阳神】的人。
不过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教义的第一条明确写了，人类是无法直视神明的。教会认同的神明只有一个，所以教义中所有关于神的描述都是关于【太阳神】的。
创始人在见过【太阳神】真容后，便瞎了眼睛，那便是直视神明的代价。”
“瞎了？那直视神明的代价还真是惨痛。”
沈十一虽然对神明之类的不感兴趣，但是驱魔人的工作总归是要跟教会打交道的，教义中的一些内容她也是知道的。
“当时那位创始人可不是那么想的，教义中有写到，在那一天，他看到了太阳中绽放的羽翼，烈火灼烧了他的双眼，却将他内心的黑暗驱散。
所有的混乱，黑暗，都将在太阳的光辉下消散，这就是为什么教会要将【太阳神】的信仰传遍整个大陆。
据说从那以后，每一代教皇，都会诡异的瞎了双眼，这似乎成了某种传统。”
林亦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为了看神一眼就要失去眼睛，我还不如不看。”虽然林亦的眼睛总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确实很恐怖，很吓人。但她还想继续看这奇妙的世界，不想失去眼睛呢。
突然前方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让沈十一的注意力从林亦身上转移到了前方，转而悄悄将剑召唤了出来，绯佑也是走在了最前面，将盾牌举了起来，林亦自然地躲在最后面，不给两人添乱。
只是心里有些累，怎么没完没了的，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要耗死在这里了。
三人终于来到了那血腥气息的所在，那是电梯通道的附近，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新鲜的尸骸，鲜血染红了道路，墙壁上天花板上都喷溅的到处都是。
他们都穿着护卫队的衣服，是绯佑带来的人，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团灭在这里了，沈十一仔细查看着尸体上的伤痕，奇怪的是在场所有的尸骸中并没有魔物的反应，已经漆黑的血无法分清是血变黑还是那深渊的液体。
“这尸体上的伤痕，像是自相残杀。”沈十一说出自己的判断，丝毫没有委婉的说辞，让绯佑的身子微微一顿，显然她受不了这个结果。
林亦连忙上来打圆场，“怎么会是自相残杀呢……没准都是魔物干的呢，他们一定拼死抵抗了。”
绯佑蹲下身子，也仔细看着尸体上的伤痕，几乎都是护卫队一贯的攻击方式，而且尸体呈现两派对立的倒下姿态，不像是一同对抗敌人的样子。
“深渊的能力当中，有着入侵人心的能力，越是绝望的人，也是容易被控制，想来是有人精神力不足以抵抗，所以被感染了。”
沈十一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听起来还是少了一丝人情味。绯佑心中明白沈十一的推测是最有可能的，在短短的时间内，让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团灭，最快的办法就是让本来互相信任的他们，自相残杀。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让他们驻扎在这里等待，也许就不会……”绯佑还是习惯将过错放到自己身上，这样的人会因为没能拯救别人，而不断自责，甚至有些会为了救人而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沈十一一般将这类人视作老好人，但这样的人未免太累了，毕竟世上有很多人都不是自己想救就可以救的，至少沈十一是不会为了救人把自己置于险地的。
“这不是你的错。”
绯佑看向她们的目光已经逐渐暗淡下来，绝望已经逐渐向她袭来，无力感一直包围着她，试图突破她那坚固的盔甲。
绯佑突然从尸体堆里找到了一块熟悉的吊坠，那沾满了鲜血的钟表，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了里面熟悉的照片。
她四下打量试图在尸体堆里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却什么都没有找到，那坚不可摧的护盾似乎出现了一条裂缝。
照片上的人叫小护，是自己的后辈，她也是帝国学院的一员，就如同绯佑小时候那般，是一个没什么天赋的孩子，一样受尽了欺负。
但小护天生胆子就小，自卑内向的性格与绯佑截然不同，但一样的是，那一天绯佑目睹了小护被欺负，就像是小时候那个护卫队的大姐姐救下自己一般，绯佑也将小护救了下来，一切都像是历史的循环，但又有所不同。
绯佑像记忆中那人一样鼓励了小护，绯佑记得那天小护跟自己说，“我害怕疼痛，讨厌战斗，但有姐姐的鼓励，我又觉得我也可以做到。
虽然还是很害怕，但一想到可以跟姐姐并肩作战，就有着无尽的勇气。”
小护和绯佑不同的是，小护的信仰并不是【守护】而是绯佑。她为了绯佑不断努力，努力克服自己的缺点，最后成为了护卫队的一员，因为绯佑被派去戍卫边疆，她也自告奋勇去了最危险的地方，只为了可以离绯佑更近一步。
绯佑还记得她有一天收到了小护的信，信上说：姐姐，猜猜我在哪里，我最近成功被调去离你最近的前线部队了，相信很快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守护我，对吗？
也许下次见面，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离了。
可是回信却遥遥无期了。
绯佑紧紧抓住那沾血的吊坠，那一声声嘈杂的声音又从脑海里冒出来了，让她头痛不已。
【你什么都守护不了。】
“绯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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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守护】无法保护心爱之人，迟到的【正义】没有任何意义，【审判】的雷鸣无法绝对公正，【自由】的双翼束缚在规则之下。
当万物复苏的【丰饶】面对背叛，【奉献】终将被世界【遗忘】。愤怒的【毁灭】降临在整片大陆，【绝望】终将吞噬掉一切，只剩下【欢愉】为私欲狂欢。
不知天高地厚的【时间】妄图改变一切。
但正义终将带来【光明】，审判与【和平】共存，守护从不畏惧【牺牲】，自由挣脱束缚拥抱【希望】，最终时间将一切凝成【记忆】
创世神启示录
【口口】里面可能是神的代号也可能是某种概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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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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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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