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拾酒面色一僵,快速睨了眼竹稚南。竹稚南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地直接无视掉了梅拾酒的这个眼色,直接又来了一句:“好了,你的伤口不在背上,你该把身体转过来。”
抿了下嘴,梅拾酒双眼一闭,慢悠悠地转过身。
这一转身,梅拾酒的心口往上一寸与右下腹都有血淋淋,皮开肉绽的野兽抓痕,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或许是梅拾酒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在衣服脱去之前,没有人能发现她的伤口。
竹稚南定睛一瞧,不能自控地啧了一下,依旧没有往梅拾酒那走的意思:“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还打算硬撑到回营地再处理。”
“反正这样的伤口也不是第一次了。”
梅拾酒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当即就被竹稚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梅拾酒立刻收敛了笑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那么现在要先给你消毒。”
竹稚南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消毒水和棉球,镊子,一一摆放在茶几上。但是她没有立刻有下一个动作,而是抬眸看向忽然不说话的若扶风。竹稚南当然清楚若扶风现在关注着的时梅拾酒的伤势。
也正如梅拾酒所言,竹稚南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梅拾酒带着伤回来。每次给梅拾酒调制伤药的时候,竹稚南还特意加了些可以祛疤不留痕的。所以,梅拾酒身上没留下什么伤痕,皮肤看着还不错,这就显得左肩和右下腹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若司政,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
竹稚南原以为若扶风不会那么快地给出答案,岂料,若扶风是秒接话,还主动起身取过了竹稚南摆放在茶几上的工具。
“别……”
梅拾酒浑身上下写着拒绝,只可惜她这才一个“别”字才出口,竹稚南和若扶风这两个女人同时扭过头瞪着她。梅拾酒当即把之前没说完的话都给咽了回去,只能努力扯出一丝微笑改口道,“希望若司政下手能轻一点,毕竟酒精触碰伤口还挺疼的。”
“知道疼还不知道学乖。”竹稚南直接送了梅拾酒一记眼刀,还和若扶风嘱咐道,“若司政,你就按照你自己习惯的力度方式来就行了,别给她留面子,让她多知道点疼,以后才能记得住。”刚说完,竹稚南不忘又送了梅拾酒一个白眼,同时上前来到梅拾酒的身后,双手帮着压住梅拾酒,好让她等会儿不会在消毒过程中乱动。
梅拾酒欲哭无泪,只得暗自吞咽,咬了下自己的下唇,悄咪咪地做了次深呼吸后,视死如归地双眼一闭:“开始吧。”
若扶风被梅拾酒的这个动作给逗乐了,虽然若扶风应该考虑到梅拾酒的伤势,按照这个思维,若扶风也是暂时收起了要作弄梅拾酒的心思。但是,若扶风瞧着梅拾酒这惹人宰割的模样就觉得非常可爱,就忍不住地想要逗趣梅拾酒,她也直接顺从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抿嘴憋笑地对竹稚南招呼了一声:“嗯,那我要开始了。竹小姐,你可要摁好了,我这下手可就没个轻重的。”
“嗯,你放心好了,保证不会让她乱动的。”竹稚南还着重说了她这个字眼。
梅拾酒顿觉自己委屈还有一腔苦楚无处发泄,心中忍不住地腹诽道:“明明我就在你手底下压着呢。我要是敢乱动的话,那不是在老虎嘴皮子底下拔胡须么。”才抱怨到这里,若扶风就已经用酒精棉对她的伤口下手了。
酒精棉刚触碰到梅拾酒右下腹伤口的边缘,梅拾酒的腹部肌肉本能地就紧缩了一下。原本就是紧实的腹部,因为这个紧缩的动作,令梅拾酒腹部的线条变得也更加明显。就连梅拾酒原本放松的双手也在这个瞬间,不自觉地攥紧了,又倒吸了口气,双眸猛地睁开,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盯着若扶风。
若扶风当然也捕捉到了梅拾酒的这个小动作,继续抿嘴偷笑,却还是故意假装很无辜的模样开口道歉:“诶呀,抱歉啊。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弄疼梅队了。不好意思啊,我平时没怎么替人处理过伤口,我已经很小心了。”
“没事,你继续,就是别拖延太久,直接来点痛快的。”
梅拾酒其实看出来若扶风是有一定故意的成分在里面的,但现在竹稚南也算是和若扶风站一边的,哪怕自己现在跳出来又说一句能不能换人,只怕竹稚南也不会同意。梅拾酒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竹稚南摁压自己肩膀的手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甚至还有加大力道的趋势。
“行~”
过完嘴瘾的若扶风放轻又加快了动作,很快就将梅拾酒身上的两处伤口消毒完毕。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竹稚南终于松开了梅拾酒的肩膀,取出两张类似膏药片,只听啪啪两声,膏药片就精准无误地覆盖住了梅拾酒的伤口。
刚贴上去的瞬间,梅拾酒感受到刺痛感,随后就感受到了一股暖意,甚至还泛起了一丝困意。梅拾酒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皮打仗:“稚南,你这膏药里不就是加了什么安神的成分吧。”
“嗯,那是当然的。”竹稚南将童彖带过来的衣服直接往梅拾酒身上一扔,“所以赶在你睡着之前,赶紧把衣服穿上。”
梅拾酒抿了下嘴,默不作声地开始给自己穿衣服。坐在她身边的若扶风也没有闲着,上手帮梅拾酒整理了一下衣服,也着实是对竹稚南同梅拾酒说的要在你睡着前把衣服穿好感到好奇:“竹小姐,你刚刚说的要在梅队睡着之前……”
话还没说完,若扶风就觉得肩头一沉。
竹稚南好似没事人一样地杵在原地,只是努了努嘴:“哝,这不是很快就睡着了么。”旋即抬手手腕瞧了眼自己的手表,“大概要睡上个半小时到一小时。”
话音一落,竹稚南这才上前,将梅拾酒先是扶正,紧接着放轻放缓地让梅拾酒仰躺在沙发上。
梅拾酒被竹稚南安置在沙发上的同时,若扶风也早早起身帮着她一同安置。
“呼,现在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竹稚南松了口气,又瞥了眼还没有要走迹象的若扶风,嘴角泛起一丝打趣的笑意,“若司政,这里已经处理好了。接下去,你也就可以安心地去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了。”
“我刚才听你和梅拾酒的对话,她不是第一次受这样的伤?”
若扶风眉头微蹙,眉目间满是担忧与心疼。
竹稚南并不在乎若扶风没有回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出任务受伤在所难免,而拾酒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小分队的队长,也正是她比我们其他三个人更勇于担当,能够顾全大局。”竹稚南讲到这里,稍作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当着若扶风的面问出口,“若司政,我听说心月狐的印记其实就是灵魂烙印,而下烙印的人可以随意趋势被烙印者。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话,你完全可以动用这个法子驱使拾酒按照你的心意去办事。但是,自打我们进入你的辖区,你似乎一次都没有使用过。这又是为什么?”
若扶风若有所思地打量竹稚南,深蓝色瞳孔里满是探究:“竹小姐对这个很好奇?”
“是的,我这也是为了躺在这里休息的拾酒问。在我看来,拾酒不单单是我们小分队的队长,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和家人。而且我身为她的随行医生,也有义务去了解若小姐当初擅自给她下的烙印对她到底有什么影响。”
越是讲到后面,竹稚南脸上的神情就是越发的严肃认真,“希望若司政不吝赐教。”
若扶风轻笑一声,缓缓点头应道:“我当然知道竹小姐在这支小队里的身份,也清楚你们四个人之间的情谊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早已胜过亲人。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竹小姐一个问题,你刚才看见梅拾酒背上的心月狐印记的模样了?”
竹稚南缓缓点了点头,微低着头,抬起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左手则是作为支撑右手的支点,轻轻环住自己的上腰,满是沉思状态地慢悠悠吐出一句:“刚才是瞧见了,只是没能看清是个什么模样的印记。”
刚说完这句话,竹稚南就察觉到自己之前错过的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点。她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若扶风:“听若司政的意思,难不成心月狐的印记也是有区分的?”
若扶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冁然一笑地来到一旁的单人沙发,用手轻轻拍打着沙发靠背,朱唇轻启地缓缓说道:“心月狐的印记能控制人心不假,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印记都是为了去控制人心。”
“难道若司政想说你的这个印记不是为了控制拾酒?”竹稚南自然不大相信,毕竟有心月狐印记的能力,她即便没有亲眼见识过,却也在许多相关资料上见过不少。
若扶风却是直接否定了竹稚南的说法,身体微微前倾依靠着沙发靠背上:“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给梅拾酒的这个印记最重要的表达是她是我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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