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香池阁改造工程的是一位姓薛的老板,名叫与风邑澜交谈一番后,表示此种暖阁的法子闻所未闻,却也没有当即摆手不干,他是个老师傅了,深知这件事若是干好了,日后绝不会愁没有活计。
风邑澜技术在握自然不急,心里盘算着如何再逼出三分利,见薛师傅犹犹豫豫,她遂直言,“薛师傅手下还有几十口子要吃饭,自然要谨慎些,这样吧,你考虑好了差人告知与我,我们再详细商谈,可好?”
薛师傅松了口气,乐呵呵地朝她拱手,“姑娘聪慧非常还善解人意,多谢,我现在就回去与师傅们商议,最迟明日答复。”
薛师傅走后,金滢推门而入笑道,“小霜姑娘,海姨已经吩咐后厨布宴,辛苦一天了,吃了晚饭再回吧。”
风邑澜没应,反问她,“李姑娘教得如何了?”
“我刚从那来,姐妹们都学得差不多了,小霜姑娘从哪找来的妙人,舞姿华丽又勾人,算小女子毕生未见。”金滢丝毫不加掩饰地夸赞,风邑澜信心大增,想去布行找裁缝把衣服赶制出来,便问道,“金滢,你知道京都哪家裁缝手最巧么? ”
“说最巧我不知道,但若是问哪家布帛行款式最好看料子最全,那非彩衣阁莫属。”
彩衣阁生意确实出奇地好,内里装潢也豪气十足,配得上一个‘彩’字,可任凭风邑澜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也没有青睐的,于是颇为苦恼地叹气,“也不过如此,没有我想要的款式啊。”
“彩衣阁算得上京都第一布帛行,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稀奇的衣裳?”身后突然穿出一道男声吓风邑澜一跳,只间在层层高高挂起的展示布料后伸出一只手撩开,露出一张称得上艳丽地脸。
他看起来像是三天没有睡觉的憔悴模样,脖颈上挂着裁缝量身用的软尺,不轻不重地看了眼风邑澜便朝后院走去,“跟我到仓库瞧瞧总该能找到你想要的。”
仓库不似想象中杂乱,反而比前厅更加规整,一件件精美的衣裳被木棍支起展示,可见每一件都是设计者的得意之作。
风邑澜环视一圈,还是摇头,冲那人道,“我要的是演出舞服,不是这种下一秒可以参加加封典礼的官服。”
“舞服?”那人来了兴趣,“你说得可是能跳胡旋舞的那种西域舞服?”
风邑澜眼神一亮,“正是,心应弦,手应鼓,双袖举,飘摇转蓬舞。”
“这种舞服少见,一般在西域商贩中才有得见,你要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有用,这位小哥,你是彩衣阁的老板吧?”风邑澜见他对仓库周遭一切无比熟悉,猜测他应该是这的设计师或者老板。
“在下任尔东,是彩衣阁的创始人。”他话音刚落,风邑澜便将手中的稿纸递给他,“给你设计图,能行吗?”
任尔东接过后,原本耷拉的眼皮一掀,眼神中似有亮色划过,片刻后不禁赞叹,“此等设计图简单的同时又将所有设计需求表达地明明白白,实在是巧,敢问姑娘是谁画的草图?”
风邑澜不禁暗笑,这可是几千年后的服装手稿,自然会化繁为简,令这位设计师吃惊,于是也不乱编,直截了当地承认,“是我,我画的。”
任尔东步履匆匆地走近,“这可是姑娘独创的法子?”
风邑澜摸摸鼻子,“不,不算是,我们那只要略通服装设计的人皆会之。”
“哦?姑娘尊姓大名?来自何处?”
见任尔东刨根问底,风邑澜有些不耐周旋,不去回答他的问题,“你先回答的我问题,三日后我就要用,能赶制出来吗?”
任尔东这才重新低头细细看着手稿,又看了眼风邑澜,掐指算了算时间,才重重点头,“可以!”
风邑澜松了口气,这才将视线挪到任尔东的脸上,颓然发现他眼睛的颜色竟然如此深,同时也明白了他那格外艳丽的相貌源自于哪,整个人不像是男子,而更像女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风邑澜关心地,她掏出海姨给的一锭银子,“这是定金,三日后我会准时来取。”
任尔东点点头,“好在我最近没接其他活计,不然保准完不成。”
风邑澜靠着门框边笑道,“任老板生意好,没想到却接我这种散单?”
任耳东浑身带着坠子,走起路来叮叮咚咚地很吵,他随意撩了头发却道:“非也,我接单接凭眼缘,若不是我喜欢的,就算是黄金万两也不做,若是我喜欢的,就是九牛二虎之力也要接。”
好一个有个性的老板,风邑澜不禁有些欣赏他,思索道,“你背后是有强大的纺织团支撑吧?”
任尔东没有否认,“不错,凭我一人做这些子衣裳,就是手累残废了也做不完。”
风邑澜脑海里浮现地只有自古以来纺织技术进化史,那台超时代的珍妮纺织机...算了,就不跟他抢活了。
思绪刚落,她正要告别,便听到外面店铺里传来阵阵吵闹声,任尔东重重叹气,扔下风邑澜给的手稿急忙往外走去。
风邑澜见不得他耽误一点时间,生怕三日后交不了货,于是也抬脚跟了上去,只见原本热闹地布帛行此时鸡飞狗跳,店里的女工正被一名男子拳打脚踢,那男子边打嘴里还不干净地骂骂咧咧,气得任尔东拿起剪刀要捅他!
风邑澜想着他可不能下牢狱,不然自己的定金不久打水漂了,连忙制止住他,一边抱住他的胳膊下半身利落地来个回旋踢,一脚将那打人男子踢飞出店外。
“打女人,算什么东西!”风邑澜将女工拉起来,仔细检查胳膊腿没有骨折后,才转身面向正欲爬起来的男子,他一身富家公子打扮,一瞧便知是个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
“你个臭娘们,知道小爷是谁吗?竟然敢打我!来人啊!”他话音刚落,四面八方隐藏的暗卫全部涌现出来,与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气质不符的是,这些人,全部是一等一的高手。
布行前看热闹的行人与看客顿时纷纷散去,风邑澜戒备地握紧拳,心中暗道不好,京都果然卧虎藏龙,这才逞威风就碰到硬茬了,顿时有些拿捏不准情形,思索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跑...
“给我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女人抓起来!”那人此话一出,四处的暗卫纷纷上前围困而来,风邑澜拔腿就想跑,却听到了熟悉又令她心安的声音。
“文拓,你动本公子的人试试!”
风邑澜不自觉地回眸望去,是策马而来的季岐策!他身披甲胄,身后跟着五虎卫和一队马车,像是刚接什么人回来。
“季岐策,是你!”名叫文拓的男人面露惊诧,看着杀气腾腾的季岐策与五虎卫,他脸色一僵不得不伸手示意暗卫撤退,又顶上了假笑,“一早听闻陛下封你为折冲府都尉,还未恭喜祁策兄。”
季岐策不搭他这话茬,也懒得理他话里话外的挖苦,当下直接把还愣在原地的风邑澜揽在怀中,也不去管文拓的脸色,扔下句“不服来府中找我”便径直离开了。
何其嚣张!何其跋扈!饶是作天作地,兴风作浪却有太后庇佑的文拓都不禁甘拜下风,此等张狂真是不服不行,偏偏他还真不能拿他如何,这个哑巴亏,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当下便想去宫中告状。
——
风邑澜被季岐策拽上马,疾驰在街中,颠簸中,腿隐隐作痛。
“活该。”或许是她痛苦的样子太过明显,季岐策冷冷挖苦,却把手中的缰绳放下,就这样拥着她慢悠悠地走回季府。
“你做官了?”几日不见这家伙脸越来越臭了,风邑澜瞥了他眼问道。
“哼,我是真想知道,离了我,你能安稳过几日?”季岐策讽刺道,风邑澜听闻他这自信的话不禁想笑,却也反驳不出什么,“若是一开始不曾遇到你,我的腿会好好的,能跑能踹,也不至于现在踹了个废物就隐隐作痛。”
季岐策将下巴放在她头顶,阴恻恻地咬牙切齿道,“好啊,救你这么多次,你倒还记得二公子当日断腿之仇呢。”
风邑澜轻飘飘地说了句,“没齿难忘啊。”
话音刚落,身后同行的马车中便传出一道清冷的男声,“若那日不是阿策抢先去截你,你现在应该在大理寺牢狱之中。”
闻言,她往身后马车内望去却被季岐策魁梧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便大声问道,“你是何人?”
季岐策慢悠悠地看着她,“大理寺丞卫暄龄,闵城逆案的主审。”
风邑澜神色一顿,目光中有些茫然,喃喃道:“我是他的阶下囚?”
季岐策却摇头,语气带些得意,“闵城余孽已被我一刀杀死,准确来说,你是我的阶下囚。”
终于不发烧了!开始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文拓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