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你愿意相信吗?”江凌悦站起身子说道。
容黎言撇了江凌悦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信吗?”
“按理说是不应该,但是,还请你听我狡辩。”江凌悦一着急便把话给说秃噜嘴了。
“哦,狡辩啊!”容黎言意味深长地重复道。
“不是的,我刚刚说得太急,以至于说错字眼了。”江凌悦有种说什么都是错误的感觉。
“据说越情急之下说的话,越是真心话。”容黎言眼睛直晃晃地盯着江凌悦。
江凌悦被盯着无所适从,竟觉得这厮说的有几分道理。
容黎言扭头便走,独留江凌悦一人站在原地。
江凌悦咬了咬唇,便跟在了容黎言的身后走。
大抵是腿长的缘故,容黎言走的极快,江凌悦在后边试图跟着容黎言的步伐,天色较黑,加上道路上有些土块,江凌悦一个没注意竟然被这土块给绊倒了。
容黎言听到身后的动静,放慢了脚步脚步,许久却未听到江凌悦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江凌悦没了,容黎言便按原路返回正好瞧见江凌悦蹲坐地上,头埋在双腿上方,一如刚才初见之时。
容黎言蹲下身子,看着鹌鹑一般的江凌悦,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问道:“还能继续走吗?”
江凌悦闻言抬起了头,脸上还挂着点泪痕,声音大抵是因为流泪有些嘶哑,说出的话更显得有些许的委屈:“你刚刚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容黎言望着江凌悦脸上未干的泪痕,心中竟然有些心虚,便掏出怀中的方帕,递到江凌悦的面前,故作语带嫌弃地说道:“你脸上好脏啊,快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江凌悦却并未有任何去接过的动作,一直盯着容黎言想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
容黎言见江凌悦未有动作,脑中倏然想起了幼时,江凌悦怕黑怕狼,便心生一计,吓唬江凌悦道:“听说这山脚下也有野狼出没,不听话就把你留下做山中野狼的食物。”
江凌悦先是接过容黎言手中的方帕,随后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容黎言的谎言:“你以前曾说过,此山之中并没有豺狼虎豹。”
容黎言:……这就尴尬了!
其实,自从刚刚眼泪流出来的那刻,江凌悦觉得穿书而来的这一天,所产生的郁气全都一扫而空,之前心中虽然想着不在乎,谁又能真的做到不在乎呢!
不过,大约是流了点泪,竟觉得看开了不少,前路也不在像之前那般被迷雾遮掩,甚至江凌悦的眉眼都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些许变化。
“既然山中没有豺狼虎豹,想必把你留在这里也不错。”容黎言突然较上了真。
“你不会这样做的,如果你要这么做,那又何必专门出来寻我,刚刚你也完全可以不理会我的,可是你回来了。”江凌悦这点简单的逻辑推理还是懂的。
毕竟她可是正宗的理科出身,只是刚来不适合环境,脑中一时没有转变过来,混乱之间做了不少的搞笑蠢事而已。
这些并不代表江凌悦蠢,一个孤儿还能在社会上生存得还不错,要说是个蠢瓜,恐怕是要笑掉路人的大牙。
“没想到啊,你倒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傻。”容黎言这话表面听着像是夸奖,却暗含着其他意味。
江凌悦抬头望了容黎言一眼,欲言又止却仍未语。
“走吧!”江凌悦撇开这类话题,主动掌握了新的话语权。
容黎言嘴角浅浅一笑,显然也发现了此时江凌悦的少许变化。
江凌悦正要跨步往前走去,脚下一痛身子突然向前倾去。
容黎言随手扶住了江凌悦的胳膊,道了声“小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关心的语言中还夹杂些责备。
“我的脚崴了!”江凌悦也对这件事觉得很是无语。
容黎言直接在江凌悦的身前蹲下了身子,见江凌悦不上道,便开口说道:“上来。”
“这样不太好吧!”江凌悦心中很是犹豫。
对于从未有男性长辈的江凌悦来说,这与男子的接触着实太过于亲密了些。
“你以为我愿意背你吗?谁没事想背个秤砣呀!”容黎言没好气地说道。
“好呀!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江凌悦笑得很是甜美。
只见江凌悦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扑在容黎言的背脊上。
容黎言嘴角轻扯,暗自忖道:就这点小伎俩。
猛然扑在容黎言背上的江凌悦见自己这般大的动作,而容黎言却没有丝毫的摇晃,不由得纳起了闷。
书中不是说,容黎言是文弱书生的吗?
与其猜测,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我看你步伐沉稳,是练过吗?”
“没有习过武。”容黎言针对江凌悦的问题,简单作出了回答。
江凌悦委实不信容黎言是没有练过,虽然说自己并不重吧,但是背个人还能让背上之人感受不到颠簸,文弱书生做不到的吧!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快便走到了家门口。
江凌悦挣扎着要从容黎言的背上下来,眼见着只剩下几步的路程,容黎言也没有强求。
江凌悦脚接触到地的那一刻,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谁啊!”一道喝声惊住了门口的两人。
容黎言听出了容父的声音后,开口说道:“父亲是我,黎言。”
容父听到容黎言的话后,放下了手中的棍子,道:“你在这干什么?我还以为是家里遭贼了呢!”
“晚饭吃的多,去消了消食,正好碰见了江姑娘。”容黎言撒起小谎来面不改色。
江凌悦深深地望了容黎言一眼,心中有些许不是滋味。
江凌悦才不相信容黎言的鬼话,谁散步会走到山脚下呀!
原本江凌悦以为是家里人都出动来找自己,只是容黎言先找到了自己而已,如今听到容父的这番话,原来并非如此啊!
想来也是,自己今天虽然做了很多事情去讨好女主和容母,但是她却忘记了一点最重要的事情,当你把自己放得越低的时候,那么别人也就越不会在乎你。
也是在这一刻,江凌悦下定决心抛弃之前单方面的讨好行为。
为了活命以及蹭点女主气运,肯定不能和女主对着干,那么投喂点食物也够打好关系了,其他过多的讨好就算了,凭白放低了自己,当务之急是她要有自己的事业。
之前她总是觉得在成功保命之后,出发去找自己亲身父母,最后呢,开家小饭馆,发展一下小爱好,这样人生就算是完美了。
如今还没有蹭到女主气运,成功保命,那就还不能离开此地,那么先开家小饭馆搞点爱好也是不错的。
容父听到容黎言的话,不由得开怀大笑,却并未去揭穿他。
倏然间,容黎言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在这个有些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容黎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江凌悦轻扯嘴角,以衣袖掩面,细听之下还有微弱的笑声。
容父瞟了容黎言一眼,脸上一副看破一切的神情,开口说道:“夜深了,我先回房了。”
话毕,容父手背在身后往自己房里走去,留下江凌悦和容黎言两人面面相觑。
江凌悦想到今日能顺利回到家中,多亏了容黎言,如今容黎言更是为了寻自己,肚子都还饿着,江凌悦实在不想欠下这个人情。
江凌悦探过身子,试探地说道:“今天没有吃饭,现在好饿啊!”
“灶房内应该留的有饭,你自己去吃吧!”容黎言说道。
“可是,我脚崴了,怎么过去呀?”江凌悦用着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容黎言。
容黎言忍不住嫌弃地说道:“怎么这么多事?”
“嘻嘻嘻,谢谢黎言哥哥了。”江凌悦笑得格外清甜。
容黎言闻言瞪了江凌悦一眼,轻斥道:“闭嘴!”
江凌悦立马捂住了嘴巴,手指一直指向了灶房的方向。
容黎言蹲下直接背起了江凌悦,待走到灶房以后,容黎言放下江凌悦后,也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帮江凌悦找留下的饭,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容黎言推断道:“估计是二哥把东西都吃完了。”
江凌悦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本来她也没有准备吃留下来的剩饭。
容黎言想起江凌悦今晨做的油馍,味道还算可以,便开始提议道:“家里还有面粉和猪油,你要不自己做点吃。”
江凌悦抬头仰望着容黎言,问道:“如果阿娘发现我又偷用了家里的油面,我不是吃竹板炒肉了吗?”
“竹板炒肉”容黎言突然搞不懂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就是挨打的意思。”江凌悦没好气地解释道。
“你就说是我饿了,命令你给我做来吃的,母亲定然不会为难与你。”容黎言并不觉得这些是个问题。
“好的,谢谢黎言哥哥。”临了江凌悦又故意恶心了一把容黎言。
“闭嘴!以后不许这样叫!”容黎言说完便落荒而逃。
江凌悦望着容黎言落荒而逃的背影,温柔一笑,莫名羡慕容嫣儿有这样一个心善的哥哥。
到了晚上,江凌悦突然不想吃油馍这类太过油腻的食物,刚巧又想起中午看到的芝麻。
不若做个烙馍吧!
只见江凌悦在面盆倒入小半葫芦的面粉,随后倒入了些适量的水,将面团揉成表面圆滑的面团,盖上高粱杆纳的篦子。
大概醒面一刻钟的时候,江凌悦将面团分成四个小面团,分别擀成薄片,擀这个的过程还撒了不少的芝麻。
江凌悦望着芝麻几近均匀地分布在薄皮内,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江凌悦又蹦蹦跳跳地跳到锅台旁,点了火后,放了少许柴火让它自己燃烧。
与此同时,江凌悦洗过手后,用手附在铁锅的上方,温度可以的时候,便将擀好的皮放入锅内烙,起泡以后便翻面,就这样江凌悦一边掌控着火候一边烙洛馍,待到熟了以后江凌悦又把洛馍放在了篦子上晾着。
等到江凌悦开始烙第二个的时候,容黎言走进灶房,径直走到锅底门前帮忙烧火。
江凌悦望着去而复返的容黎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容黎言眼睛一直盯着锅底,就是不看江凌悦,更别提理会江凌悦了。
江凌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略微有点尴尬。
你不理我,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你方才摸了鼻子,还没洗手呢!”容黎言突然开口道。
容黎言的突然出声,惊住了正准备用手拿洛馍的江凌悦。
江凌悦眨了眨眼睛,好像还真有这档子事。
秉承着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江凌悦洗完手后,便继续烙洛馍,又被容黎言叫住了。
“你忘记放油了吧?”容黎言提醒道。
下章就要走主线美食了,我终于把前情给交代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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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烙洛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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