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缎华润流畅,朱钗在女子的步伐中摇曳生姿,婀娜的身段更是衬得妖冶。
从小娇惯的肌肤白皙的好似绸缎般嫩滑,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气息,在这乡野中极为相悖。
马芬芳默默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嘀咕。
"你老情人?"
"呸!"
沈瑜白嫌弃的揉了揉耳朵,前来的是她三姐沈瑜芯,是如今当家瞩目的过继女儿,说来也凑巧,主母是授孕者,却为了一个女子终生未娶,为了抢夺主母之位,不得不从族内过继了一个孩子。
那年,炙手可热的就是沈瑜白和她。
只是不凑巧,沈瑜白的母亲不争气,让沈瑜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自此,沈瑜芯便对沈瑜白怀恨在心,就是想要将她从族谱中摘除。
这份恨意,说实话,沈瑜白也想不通,既然已经得逞了,她也住在了最远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这样处处为难。
但现在好似也不重要了。
"七妹妹,大婚也不叫姐姐吗?"
沈瑜白背过身去,深呼吸了几次,这个操作倒是让沈瑜芯不明所以的心中一紧,生怕她出什么招……
"三姐~~~~"
沈瑜白夹的自己都差点吐了,沈瑜芯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甚至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我的好姐姐,你来的真是时候,来来来,快坐快坐。"
沈瑜芯正了正神色,迈着小方步来到主座,缓缓落身:"这放心倒是干净,就是寒酸了一些……"
"三姐~~~~"
她话没说完,沈瑜白就仿佛柔若无骨一般造作的跌坐在她腿边,顺势抱紧了她的腿,便是一顿梨花带雨的‘哭诉’。
"姐姐,你是知道的,我那母亲自从离开之后,我就逃脱不开阴影,每日都被噩梦惊醒,我这心那~~~痛~痛痛的~狠呐~"
沈瑜芯的手在桌子下,偷偷推搡着她的肩膀,却不成想,却推,她就抱的越紧。
"妹妹这是做甚,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沈瑜芯笑的那叫一个僵硬。
"我不!"沈瑜白抬头看着她,继续表演:"其实我的玩世不恭只是我的保护色,我其实,是渴望亲情,渴望被爱的,我本以为……"
她说着,甚至在众目睽睽下,在沈瑜芯的锦袍上蹭了一把鼻涕。
沈瑜芯仿佛应激一般,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人推开。
"沈瑜白!你个狗……"
她差一点失态,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又恢复了端庄,将人扶起:"你佝偻的背啊,要挺直些,毕竟你可是代表着沈家。"
"姐姐~~~~"
"唉呀,够了!"
沈瑜芯实在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个沈瑜白今日抽了哪门子风,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吧。
"今日,我就不多留了,你要知道你还是沈家人,往后可不能再那般作妖了。"
她刚抬腿,沈瑜白就抱住了她的腿。
"三姐~~你也要离开我了吗?你我姐妹情深,我今日大婚,你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这都是幸福的泪水啊,我其实也不奢望~你能代表,沈家~给我一些祝贺的礼物~但,总要坐下喝杯酒吧。"
沈瑜芯垂在袖子中的手缓缓攥紧,咬着牙低头看她,沈瑜白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怎么啦姐姐~"
沈瑜芯闭上了眼,抿起嘴角,最终泄了气。
"好!"
她重新坐了回,端起酒杯就要喝,却被沈瑜白拦住,并夺走了酒杯,就在她要抓住这点发火时,沈瑜白又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开始掉泪。
"姐姐~我来为你倒酒吧,你不会嫌弃我吧~不会嫌弃我这简陋的房子和粗茶淡饭吧~不会吧~"
沈瑜白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只能说:"怎么会呢,妹妹!"
"那就好。"沈瑜白手上的动作极慢,嘴皮子倒是快得很:"姐姐从小就最疼我了,我大婚只有你来了,虽然~你是空手来的,虽然~你代表着沈家主母~嫡女~的身份,但你还是在乎我的,虽然你什么都没拿,但也可以吃饱喝足再走,虽然,你没有说祝福我的话,但我还是很感动,虽然你坐着高贵的马车,这全身都是绫罗绸缎,我只有粗布烂衫,虽然……"
"够了!"
沈瑜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杀气,纷纷后退,甚至还是小声窃窃私语。
沈瑜白却凑近了一些:"怎么啦,姐姐~"
沈瑜芯愠怒的看着她,恶狠狠的咬牙说:"来人啊,将我马车上的匣子拿来!"
沈瑜白立即站直:"别!我好姐姐的东西,我亲自去!"
她跑的飞快,进车就开始搜刮,甚至连小茶桌都拿出来了。
一边淘,一边叨咕:"我气不死你,我让你死要面子,这回我非要你吃个哑巴亏!"
回来时,看到她手里的东西。
沈瑜芯气的喘气都困难了,站起身甚至都开始打晃,扶着额头。
"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身体不适,今日先回去了!"
沈瑜白得了便宜,乐呵呵的摆了摆手:"好嘞好嘞,回去吧,就不送了昂。"
沈瑜芯:"你……"
她一口气没上来,竟然真的气晕了过去,身边的丫头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将她送上车,快马加鞭的走了。
沈瑜白可没心思管她,正蹲在地上和马芬芳数战利品呢。
"真富啊!"
手镯,扳指,项链,甚至还有碎银二十九两!
马芬芳也跟着傻笑。
"老马,茶桌,你拿走吧,我不喝茶,我看着像是好木头,回去送给你母亲,凑合用。"
"行!嘿嘿!"
两人站起身,周围的人还在呆愣的看着她们,沈瑜白大手一挥:"没事,接着吃,接着喝,开开心心的昂。"
大家松了口气,纷纷落座开始吃喝。
马芬芳眼神古怪的盯着她,把沈瑜白都盯毛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有点边界感昂,我娶亲了!"
"滚滚滚,白欣慰了。"马芬芳嫌弃的瞪了她一眼:"我只是觉得你变了好多,以前可不这样,都不像你了。"
"我……"
沈瑜白心中一惊不知如何解释,马芬芳却拍了拍她的肩头:"没事,你变好了,我很开心,以后会更好的。"
"对……对啊。"
马芬芳去帮她接待客人了,沈瑜白摸了摸手中的匣子,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里似乎也没那么坏,有好朋友,现在还娶了亲。
宾客散尽,沈瑜白多多少少也喝了一些酒,虽称不上醉,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感觉,脚落在地上轻飘飘的。
此时的,小院静谧的只有鸟虫的鸣叫声,月亮弯弯的挂在空中,夏日的微风拂面,一切都显得美好的不现实。
她推开房门,屋内的人儿收紧了双腿,透过红纱望向那人,心在汹涌的跳动,呼唤着萌芽的情意茁壮成长。
沈瑜白来到她的身前,嫁衣似乎被修缮的很精细,缓缓蹲下身,将她的手捧在手心,苏满梨的指尖颤了颤,似乎在发烫。
"疼吗?"
沈瑜白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指尖,那细密的伤口,是小丫头每夜点灯改衣的映照。
她有些醉了,竟情不自禁吻了她的指尖。
指尖如含羞草那般,瑟缩。
苏满梨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滚烫的不像话。
"疼……"
这是她第一次喊疼,似乎笃定眼前人一定会心疼。
"以后,不会让你疼了。"
沈瑜白的声音轻柔的落在她的耳畔宛若流水,淌过心间,百花盛开。
苏满梨在这个瞬间沉溺了,根本无法言语思考。
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指尖穿过掌心,停留在手腕。
沈瑜白将她的红纱掀开,笑的温柔。
"送你,不是新的,未来送你更好的。"
是月牙镯,透亮的镯子极为美丽,清凉的贴在肌肤上很是舒服。
苏满梨有些不敢置信:"送我的?"
沈瑜白轻轻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不然嘞,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谢谢……"苏满梨的眼眶噙着泪水,抱住了她:"这是我收到最好的镯子,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要送给其他娘子镯子,这对我很有意义,很重要。"
沈瑜白推开她,嗔怪的说:"我不会有其他娘子,你的都是你的。"
苏满梨抹了抹眼泪,疯狂点头:"好。"
不管沈瑜白是不是在骗她,她都认了。
就算以后誓言被时间忘记,她也会记得今日的承诺,当做一段美好的回忆来填补未来的痛。
沈瑜白趴在她的腿上,长出一口气。
"今日来的是我的三姐,梨儿啊,沈家没人喜欢我,她们都讨厌我,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讨厌我?"
苏满梨轻抚她的头发,眼中沉淀着浓浓的倾慕与心疼。
"我永远喜欢你,纵使所有人都讨厌你,我都……"
"呼~呼~呼~"
话没说完,沈瑜白已经睡着了,轻轻的打鼾。
苏满梨不禁笑了,将她脸颊的碎发挽起,缠绕在指尖顺着指缝流淌着,偷偷的将自己的发丝与她一起。
"我都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尽管,你已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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