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九头身,过于优越的头身比引起了海薇珠的联想。毕竟,放眼整条花灯街市,就算人流如织,上半身等于下半身的矮矬矬还是绝大多数。
但是,这怎么可能?
她走向他,充满作死精神地不住打量。照理说,不应该啊!
救命恩公也不躲,低下头直视海薇珠。街市上喧嚣热闹,礼花在河堤上空远远炸响。
月华倾斜,把那人似笑非笑的狐狸面具勾得更诡异了些。
也让人完全止不住满腔好奇。海薇珠对他油然而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古怪的感觉若隐若现……
她指尖有些发抖,心口突突地胡乱跳动,却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踮起脚尖,直接动手去揭他面具。
月上中天疏影横斜,海薇珠看到了……
吓?这人面具下是个绷带怪!
他的脸怎么了?
“公子,您的脸受伤了?”
“没有。”
没有他整这死出!想吓死谁呢?
这里很僻静,海薇珠面对如此怪人怎么可能不怕?可她深吸一口气道:“公子的脸如此稀罕?这双重防护是防谁呢,莫非怕小女子见色起意了?”
对方轻笑,只说了一个字:“的确。毕竟,你也不是没干过。”
海薇珠顿默。有些东西就好像窗户纸,一捅就破了。真的来了……海里的那东西他能上岸吗?
中秋过了三天,她海薇珠就见鬼了!
豆大的冷汗挂在海薇珠的额角。咕咚,她心虚地吞口口水。现在怎么办?姐妹沈鸢说去搬救兵抓无赖,为什么还没有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走不了。那就只能……拖。
“你认识我吗?”海薇珠心知肚明却打着马虎眼。干笑,夸公子不但出手利落,人也风趣。
“你……不记得我了?”
救命恩公是有洁癖,他不但把自己的脸用绷带缠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在名侦探柯南里客串。他的手,也用绷带缠绕地结结实实。
但是看他十指修长,用指尖轻触海薇珠的额角。风拂过,绷带怪人没有表情,可发丝绕着指尖却有些意味不明气氛缭绕起来。
他在帮她擦汗。可奇怪的是,这一触碰,冷汗更多。
“天气也不热,姑娘头上好多汗啊?在下帮你凉快凉快?”
凉快?死了最凉快!
猛鬼索命。她想啊,完了呀,这不是来带她一起去死了嘛!完了完了……
海薇珠心口跳突地更加肆无忌惮,余光从他挺括起伏的胸膛一路往上。这下,视线清晰定格在他锁骨间的珠子上!
……
暧昧和旖旎在这瞬间,凉透了。和海薇珠的心一般,被砸到了谷底死成半截。
是的,这宝珠就是她数天前妄想占为己有的那一颗。而那具海中的沉尸他离开了大海,追到了这里。
倘若方才她睁大自己的狗眼先看到这颗珠子,或许还有跑路的机会。此刻,巷子的唯一出口近在眼前却远如隔世。
“对了我想起,我朋友……还在等我。”她低着头,目不斜视往前走。但对方的手臂轻轻落下抵着墙,就将海薇珠圈在了角落里。
“不行,你得跟我走。”猛鬼他说要带她走!
“为什么啊大哥哥?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强扭的瓜不甜!再说我可吵了,你让我陪着你一起海葬,到时候我每天在你耳朵边聒噪,我唱二手玫瑰才能入睡!到时候,你可是死不安宁!”
大海的女儿.财商爆表.薇珠,她终究是要为自己的好色买单啊!跟他走,那不是铁板钉钉死透了?
“陪我一起海葬?”对方笑了,咯咯咯地笑得肚子疼。
“恩公大哥哥你别这样,你笑得我害怕……”海薇珠一边说,一边打算悄悄遁走。可刚走出两步,男人扣住海薇珠的手腕一把拉近道:“偷了我的玉扳指就是我的人了,你别想跑。”
海薇珠陷入了一种极大的震动中。怎么?真要她陪他海葬?
“阿珠,阿珠,你在哪里?”
沈鸢的声音给了海薇珠极大的勇气。这不是还有救兵?
不远处,沈鸢带人找过来了。她正唤着她的名字,在隔壁街巷兜兜转转寻找她。之前,她们就打了个赌。
海薇珠认为她被人拐骗的事情必有预谋,等她们现身花灯夜市上,那逃走的无赖定然会折返回来再寻机会。到时候,必须要将那流氓抓了送官。
“我以为你胆子挺大,这就腿软了?”
他欲将她裹挟带走,可海薇珠趁机把藏在袖子里的礼花信号弹给拉响了。
那信号弹蹿到半空就炸开了一只猴子的形状。很特别,一目了然。
当时逛着夜市海薇珠一眼看中这吗喽礼花,和沈鸢各留了一只。
约定若是抓到了无赖就以此为信号。
男人这才明白,海薇珠这鬼精灵的心思多得数不过来!她在拖延时间。
“我告诉你,我的人来了!”
海薇珠话音刚落,沈鸢果然已经带着人赶到了。大小姐真靠谱,虽然和自家姐妹争锋过于内敛,吃了有文化的亏。可对付臭男人,她也是说一不二的。
“珠儿,他就是那个……无赖?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男人看有别人来了,就赶紧戴上了狐狸面具。沈鸢一把拉过海薇珠,脸上满是警惕。
海薇珠满脸委屈,她躲进沈鸢怀中血泪控诉:“他们包抄我!团伙作案,那两个被打晕的是喽喽,这个狐狸面具的怪人他是主谋!”
呵。
一声轻笑,绷带怪人却乘风而起一跃上了屋檐!鬼,果然很轻……
“下次再找你。”他留下这么一句魔咒,身影融入夜色中,转眼不见了。
下次……再找她?
海薇珠一时间脸比纸白,这就好像是个死亡预告,咒怨随身。
她冷汗涔涔……
“方才那人是谁啊?为何看着背影有些眼熟?”
“眼熟?你眼熟个鬼!沈娘子可莫要盯着那玉树临风的身影瞧了,小心晚上被鬼压床!”
海薇珠的嘴巴淬过毒。说得沈绵绵那张小脸蛋儿是白了一阵又红了一阵。
“我……我可不是在看这男人。只是如此身形体态,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我是说……我沈绵绵早就有了婚配,乃是当今大理寺少卿安怀远。他出身将门品行贵重。我如何还会将别的男子瞧在眼中?”
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说这么多话不就是因为沈绵绵心虚了?
“俗话说得好,你还没越雷池一步那不是因为你底线够高,而是蛊惑还太少。
说不定等你看清了人家的长相,底线就会往下挪一挪了。什么大理寺卿,一个月有大半月不着家吧?”
海薇珠一箭穿心把沈绵绵搞得无地自容。
对,大理寺少卿整日都要查案子很少回家。嫁给一个不着家的男人,风光体面那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胡说,一派胡言……”沈绵绵正要让贴身丫鬟拿下海薇珠给点教训,可海薇珠却把一个非常漂亮的碧玉扳指给偷偷塞她手里了。
“什么?”
海薇珠私心拉沈绵绵暗处道:“要吗?刚才那个男人留下来的。你若是真心觉得和他似曾相识,那这东西就应该送你。”
沈绵绵皱着眉头看着癫癫的海薇珠,刚要找人收拾她,此刻却反过来送她东西?
不过这玉扳指真的很漂亮,且粗看一眼便觉价值不菲。
看起来像是皇孙贵族之物……
“你偷的吧小叫花?”
“没错,就是我偷的。那人找我就是要和我算账。可我一不想被那人追究,二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不如由你代为保管。”
“什么?”沈绵绵装着糊涂,可心里很明白。玉扳指这种男子私物落在旁的女子手中,那怎么着也是一段扯不清的绯闻。
可对方若是寻着扳指找过来了,那她就能弄清楚这熟悉感从何而来!要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贵人……
“你看中他,光背影就看得挪不开眼睛。我帮你一把,你放我一马,怎么样?”
海薇珠贴着人家耳朵低语,句句蛊惑直接撞进沈绵绵的心坎里。
她沈绵绵的爹爹早已经脱离商籍,如今任户部侍郎。安怀远和她相配只能算是门当户对,并非良配……
“大胆!你想栽赃我?我这就把你送官。”
沈绵绵突然义正辞严起来,她立马把海薇珠这小偷抓去送官,可证物玉扳指早已经捏入掌心不肯放了。
海薇珠笑嘻嘻,她求之不得。等沈鸢发现她入了大牢的时候,海薇珠已经在大牢里躺平。
百无聊赖的样子,仿佛她这是乐得其所。
“珠儿,是不是我连累你了?那两个无赖居然还把你拉下水!”
沈鸢抱住她痛哭流涕,海薇珠自己一点都不伤心,她是故意进来的。可此刻,心都被哭得揪了起来。
那两个无赖一个叫王皮子,一个叫刘勇。掳了沈鸢上山的是王皮子,偷袭海薇珠的就是刘勇。他们被押解到府衙后,对自己所犯罪行打死不认。甚至还反咬了沈鸢一口。
他们说,沈鸢是认识王皮子才会跟上了山。他们就是旧相识,沈鸢没回沈家之前便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如今告官,不过是贼喊抓贼。沈大小姐心狠手辣,为了能将王皮子这老相好灭口,甚至还出钱买通了一个手持板斧残暴无比的杀手。趁着他们在山上偷情的时候,那杀手冲进来直接就要把他砍了。
王皮子在大老爷面前哭得鼻涕眼泪一把,说要不是他逃得快,如今早就被杀手砍成几段喂了狼了!后那杀手又在灯会上追杀他。
那个传奇的抡着板斧的杀手,就是海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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