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妹说!
海薇珠心中恶魔升起,竖着中指骂这个无耻老头儿,面上却笑盈盈地出列,还朝着清汤大老爷拜了拜道:“那怪物说,它从东土大唐而来,往西方极乐世界而去。它虽然走了,可却把翁主的委屈都告诉了我。哎!”
海薇珠意味深长看了那沈严海一眼,看得对方心中发虚。
“它和你说什么?翁主乃是我的结发妻子,海薇珠你可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下,齐大人是看那信王脸色行事的。方才是给沈鸢一些脸面,可不代表信王会任由海薇珠太放肆。
掰倒了沈严海对他信王殿下有什么好处呢?如今,他只是在沈家和沈鸢之间两头下注罢了。
“诸位,小女子的确就是一个养鱼的,生于东海自小有一些龙王给的神通——我能和水族交谈。翁主所受的欺骗和痛苦,如今我也是感同身受,心中悲恸久久无法平息。”
沈鸢竟不知道海薇珠还能这样?
“那八爪鱼怎么说的?我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鸢着急问,啪的又是一声,惊堂木又来了:“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更何况,怪力乱神之说如何能做呈堂证供。”
“齐大人,今日信王殿下在,本大理寺卿就客随主便了。”海薇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相繇那个无耻男人收买后,霜易便很是谨言慎行。
可他到底也是堂堂三品大员,站她这边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信王欺压海薇珠?
他和上座的信王行礼后又道:“不过,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既然梨花堂的人证因为目睹章鱼怪而病倒了,现在正在施救。那不如先听听珠儿姑娘的一面之词好了。若是没有这回事,待孙祭酒她们抢救过来,自然会还沈家一个清白。”
这事情真就是这么巧。
海薇珠被押回琅琊郡不久,孙连凤连带着陆先生和季先生她们就病倒了。说是受惊过度。
呵,如此阳谋不就是灭口?
她似乎并不关心那几个重要的人证到底会不会被抢救过来,只是拍拍手,就有纯白衣袍的仆人为她抬上来一个水族箱。
“这是什么啊?琉璃水箱?养鱼用的吧!”
“这姑娘难道还想表演鱼缸里游泳溜两圈?”
“诸位,闲着也是闲着,今日衙门人多,我呢初来贵宝地是来开水族馆的。今日算是先给自家打个广告啊!来个水族直播给诸位掌掌眼。”
“水族直播?”
郡守老爷嗤之以鼻,要不是看在霜大人面子上早就拖出去打死了,这是把公堂会审当摆摊卖艺了。
好奇的人自然也多,凑在衙门口东张西望,想看看所谓水族馆能搞出什么名堂。
只见海薇珠放进一条鱼,那就是寻常人家都看到过都吃过的小鲤鱼。
哈哈哈的笑声传开来,大家都说
“等它说话,还要再等五百年啊小姑娘……”
“这位主播小鲤鱼也是头次上岗,难免紧张,请多担待。”
话音未落序幕拉开,海薇珠说了句请看直播间,天地间的幕帘开合间带所有人去了一个冷得发抖的冬天。
武安侯府门口人来人往,有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正在施粥。
所有人都以为在看戏,而沈鸢眼泪汪汪,那里的娘亲好年轻啊……比她儿时记忆更加年轻。
她情不自禁要伸手去碰触,可指尖碰到的都会如涟漪般晃动。原来离得很近,可早已经是镜花水月无法接近。
“娘子,娘子能否赏口饭吃!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跪倒在翁主脚边。翁主看他面黄肌瘦却还背着书袋子,这就生了菩萨心肠。
“是沈老爷啊!这是他年轻时候吧?”
“我就说他是外乡人,入赘的。也亏了武安侯当年不势利眼。”
“不势利眼就是等着被吃绝户咯!”
看的人多,总有几个胆子大有管不住嘴的,沈严海大喝一声住口,可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个长者——先人之风,山高水长。
“岳,岳父?!”他应该是怕见武安侯的,曾几何时这解甲归田的老先生咳嗽一声,他都得梦中惊醒三省吾身。
如今,明知道是水族箱出来的把戏,却顿时被血脉压制住了。
一个半死不活的逃荒书生,姑且不论学识如何。可他演戏哄人样样精通,佯装生病赖在林家,一来二去竟然娶了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然好景不长,就在沈鸢出生后的第三年,沈老爷耐不住这深宅大院的寂寞。书香门第的翁主哪有勾栏里的野花香?
“这是沈二小姐的娘?”
沈若因为了在琅琊郡中横着走,向来于圈中姐妹摆谱,说自己是名门之后。只是这个名门在江南,也鲜少有人去考究。
“噗,姐姐这出身还不如我呢!”沈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明知他爹不想让他瞧热闹,却还是出现了。沈若因在暗处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和幻像里的巴掌重叠在一起。
“荒唐,你答应我一心一意对慧兰,本侯才把女儿嫁给你的,而你呢!”
一转眼春去冬来,侯爷老了,他知道了沈老爷养外室的事情怒不可遏。可沈严海当时已经阳奉阴违。
他跪下,一下一下打自己的巴掌求饶,哭了半天以外室已经有了身孕苍天有好生之德的由头,居然说动了菩萨心肠的翁主。
挑了个日子,勾栏出身的姨娘怀里抱着才满月的沈若因进了林家。
“够了!海薇珠你当我们沈家人老实,就可劲儿在这里编排是吧!”沈若因冲到中间,于虚影中横冲直撞想要遮挡直播,但是她也未能阻挡滚滚时间洪流。只是显得她心虚罢了。
“老爷,那老东西迟早要死,早一点去了我们都得自由……”
画面中,姨娘塞给沈严海一包药,他们加在汤药中端给了武安侯。
“原来连外祖父都是你们谋害的!”沈鸢当时已经六岁了,她是有些印象。怪不得身子那么硬朗的外祖父就这么偶感风寒,便一病不起。
“还有呢,鸢儿你再等等。”海薇珠的水族箱直播真是越来越精彩。本来信王和大老爷都以为是讹诈之计,可有些东西却的确只有天知地知,除了当事人其他人不知。
这海薇珠怎么知道的?信王暗中打量的眼神不觉又染了更深的贪婪邪肆。
“那臭老头竟然立了遗嘱?!铁卷丹青火烧不烂刀砍不掉,一定要把家中基业都给沈鸢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老爷,她们母女不能留!老爷,您再不做决定,到时候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沈严海是穷怕的。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甚至亲自找了个癞痢头的挑夫,把他塞进自己妻子的房间……
“沈严海,我和你不共戴天!”沈鸢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如此多年的疑惑在此刻才解开。
可她一双拳头粉嫩嫩的,能打死谁,海薇珠抱住她让她冷静稍安勿躁才可看到事情的全貌。
翁主便如此被以偷人之名,送到了梨花堂。沈鸢母女被活活拆散,就如此,沈严海为了独霸林家产业,把年仅七岁的孩子送到了乡下让她自生自灭。
可沈若因的娘亲却是一定要这大小姐死的,然天道昭昭沈鸢身上背负太多,她命硬得可怕,就是很难杀。
甚至,她还阴差阳错救了落难的小信王。也因此,得了一个不错的护身符。
沈家人再敢随便杀她,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毕竟,那是镇守云州的皇亲国戚啊!
“胡言一派胡言!”沈严海再也忍不住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刀子,冲到了水族箱边。
他一刀子下去,水族箱里的那条小鲤鱼死了!水被染得殷红,可奇怪的是直播没有停。
“老爷万一那丫头借着小世子的势力再回来,我们这丹青铁卷藏哪里都不放心啊!”
“埋那老宅的枯井里。我不会给这丫头留一分钱!”
说完,沈严海那狰狞的面目在虚空慢慢散开,衙门里天又亮了而沈老爷的脸色此刻惨白。
“真是因公殉职啊小鲤鱼,太可怜了!直播第一天就……”
海薇珠在众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捧起可怜的小鲤鱼说没想到大善人的沈老爷这么狠。小鲤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要向沈严海索命。
“你这个妖女,你为了给沈鸢抢财产真是无所用其极。”沈若因骂道。
“哦?子虚乌有吗?若是假的沈老爷这鱼杀得也太快了。不过我要老实告诉你们,这刚才的直播记忆不是鱼儿的,是……古井里的螺蛳青的!”
她请清汤大老爷立马去武安侯府老宅挖出丹青铁卷,看是不是如这小东西记忆里的情况一般。
这时候,沈严海才真是一屁股坐地上。
齐大人看信王脸色,信王亲自摆驾要过去。
“王爷,王爷您行行好。我们沈家和王爷也算是世交!”
沈若因扑倒在信王怀里装头晕,可暗中却指尖绕着信王的腰,她愿意献上自己以表效忠!
“放肆!本王岂是私相授受的昏聩庸人?再者,做生意,和谁不是做?”
信王睥睨这愚蠢的女子犹如蝼蚁,一行人去了林家老宅。
那块埋了许久的丹青铁卷终于见了天日。
“外祖父……”沈鸢跪在古井前,抱着铁卷发誓——此生一定要将林家发扬光大,且再也不犯娘亲犯过的错。
沈严海原不想将钱庄归还,可如今,沈家的一切可都是她沈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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